這類事情,我相信如果我想得通,那還會有很多人想得通,因為就智力來說比我高的人比比皆是,大家都是早早地就感覺到了,但是都不敢或者不願意相信,用大清早就亡了這類話安慰自己,然後繼續牛馬的一生——哪怕我,不也是一直不服,一直覺得沒什麼了不起,然後非要探頭探腦去別人那個圈子里看一眼,結果被人親手提溜著耳朵在耳朵邊大聲跟我說‘圈子不同不必強融’我才服氣的嗎?
所以雖然我並不怪龍貓,但還是覺得她這麼玩弄我是挺下流的,她玩弄我,就像老侯經常玩弄別人其實道理差不多——老侯做的生意和來往的人一百個里起步得有九十九個都是,‘這個生意沒問題’,‘我再和領導商量商量’,‘咱們別做小生意,要做就做大的’,‘你放心吧我再去打點打點’,然後別人就一直跟在他屁股後面使勁舔,花錢就像流水一樣出去,供養著老侯和他的門客們花天酒地,平常紅包啊禮物啊各種各樣的購物卡會員卡啊收起來沒完,到頭來只不過輕飄飄的一句‘沒辦法辦不下來’就打發了,多少人都是這樣就陷進去,只為了一個輕飄飄的遠景——老侯壞在哪里呢?別人求他的事比如說要買他一船氣)他壓根就辦不到早就和別人簽了合同,剩下的一點還得給我玩一玩,不然我就不給他干活),但是他也不說,滿口都是沒問題,讓別人一直追著他跑,從過去發煤、批火車線路計劃到現在發天然氣、批貨輪入港計劃,他一概都是辦不到但是瞞著不說,就讓別人一直追在他後面巴結,就是享受那個過程,好多千兒八百萬的小老板想一夜暴富來北京跑關系都是被這種人淹死在北京浩瀚的海里的——身價稍微高點的,老侯帶著玩一段時間別人起疑了,他又沒把他吃干抹淨,就介紹給其他他這樣的人,或者偶爾也介紹給武總這樣級別高的人畢竟級別越高胃口越大,吃起來更理所應當),大家一起吃,總有把別人吃得渾身酸痛再也玩不下去失魂落魄退出游戲的時候——主打一個信息差、資源差,又不辦事又要吃,吃干了還要埋怨你一句‘你看看你,告訴你把資金準備好,再有二百萬這個事就辦成了,結果功虧一簣’——他還嫌棄你割肉太少,埋怨你肉不夠肥,讓你自慚形穢哪!
其實龍貓對我做的事,也和這個差不多,她明知道這個事不靠譜,辦不成,但就是拿這玩意釣你胃口,結果我這條魚和別人不太一樣,不吃這種餌,一直不上鉤,結婚就搞得她破防了,直接跟我說你就是個賤人——你早點指著我的臉罵不就完了,費那個勁,查理哥雖然依靠著銀行給我的四百萬撐起來的虛假繁榮好久沒被人這麼罵過了,但是挨罵是我的老本行,我是絕不會生氣的,何必搞到最後大家破防呢?
哦,說起來,差不多就是這個時間段我和王貞翻了臉,她罵我那可是嘴巴就像機關槍一樣一刻不停把我爹媽祖宗罵了個遍,我連插嘴都插不進去,東北姑娘罵人是那樣的——這其實也是一種破防,不過是因為我不願意再給她花錢了她就罵我唄,我是可以理解並且接受的,但是像龍貓這種罵我就有點接受不了,看上午文明,也沒拉扯我的親屬,但骨子里其實比王貞更殘忍。
龍貓的殘忍就在于像我前面說的,隱瞞真相並且妄圖制造假象,給別人虛無縹緲的幻想,就像一個山西農村出來的人能和一個一條鐲子就十幾幾十萬的人真能搞到一起似的——要不要看看你在說什麼做什麼呀大姐,你這樣會害死人的...
他們這幫人其實能和你交集的地方很有限,就像我和十七一樣,大家閑下來的時候見見面,一起吃吃喝喝轉一轉,討論一些比較低端的、普通的問題是沒關系的——比如,討論一下男女之間那些細微的情緒糾葛,這是沒什麼問題的,但是,我從來沒有嘗試進入他們的朋友圈,包括施老板,雖然後面我經常和他的朋友一起吃飯,但也僅僅是吃飯而已,從來不打正式交道——因為別人的交道我打不起——這個世界,只有上克下的原理,下克上那是太難了,龍貓一個閨蜜過生日,她送了一條十多萬的鐲子,光叫人過來打包就花了三千多,這種消費層次我怎麼和他們搞社交?所以我都是躲得遠遠的,而十七那個閨蜜圈我見過的姑娘比較多,那也僅僅是因為她們還年輕,心髒還比較柔軟,觀念還比較善良,所以有一個插科打諢的老哥哥也還可以容忍,等她們真的長大了就該嫌棄我惡心了...龍貓搞社交,那都是為了取悅自己、心情愉快,我搞社交都是指望著將來要使用或者利用他們的,根本意義也不一樣,所以我們和人來往的方式也根本不同,怎麼可能玩得到一起...龍貓送別人十多萬,可能就是禮尚往來,表達一種優雅,我送人十多萬,他要是不給我辦事我就把他雞兒割了——你也想像老侯那樣白吃白拿我?你小看誰呢?我的錢是那麼好花的嗎?我要是錢多得沒地方去也還罷了,我窮得一批你跟我開這種玩笑,你好大的膽子!
所以,窮是原罪,而且,按我當時那個情況,我跟誰借錢都是白扯,沒人能借給我足夠抵擋二百萬這麼大窟窿的資金,我直接跟施老板搬高利貸得了——月息百分之五,不是高利貸是什麼?至于你說侯總、葉總、徐總、康總這些人,首先,我一般不跟一起做生意的人借錢,我又不是老王這貨經常就是吹牛自己能辦事帶著別人瞎跑,吃喝幾天以後突然跟人家借個十來八萬,拿了錢花光也不給人辦事,靠耍無賴過日子——這點錢也不值當別人辦你一次,你告他吧他什麼都沒有,反正就是給你長個記性這樣),其次,你跟他們借不出來多少,越有錢對這個東西越敏感,借多了他嫌你沒分寸,借少了他嫌你沒出息,太難把握,所以還是算了——正兒八經借錢的話,徐總問題不大,他可以借給你,但是我還想保持在姿態上對他的壓制,所以不想欠他人情——拉倒吧,無非就是成本高一點,咱們已經在龍貓那個圈子被羞辱了,就不要再被徐總的圈子鄙視了,穩妥起見還是自己卯足力氣硬扛吧——
所以這也是我跟施老板借錢的根本原因,反正這個圈子我也進不去,那就不存在什麼名聲問題,盡管折騰就是了,你願意怎麼看我那是你的事,反正老子已經把腦袋伸進這個圈子,就不能白來一回,好處我是要吃遍的——玩這個圈子的女人,或者玩想進這個圈子的女人,趁熱趕緊弄,等她們反應過來或者我連裝圈子里的人、和圈子里的人來往都不配可就來不及了——萬一明天信用卡爆雷,我連逛高爾夫俱樂部的錢都沒有不就褶子了嗎?這個玩意是非常費錢的,起碼對男人來說是這樣——起碼你得有行頭,得租自己專用的場地和室內活動室,雇自己的球童,消費一些俱樂部里提供的服務類似飲食、茶水、洗浴、清潔)——一般情況下我們一去都是一天,上午十點多過去晚上十點多才回來,很多時候都是就近吃過飯的——最貴的當然還是女人,開始的時候我是傻傻的消費那些女教練,類似現在的陪玩,後面我就干脆不打球,一直在大廳徘徊,看看有沒有適合我審美的目標出現,邀請她去我的...不,施老板租的場地打球——四十萬的會員卡,如果你是包一個一公里的球場打的話,沒幾次就花完了,所以每次我去了都讓施老板租球場,結賬的時候再摳鼻子就當看不見,讓他刷他的卡——我的還要留著給姑娘們買茶水飲料呢...
咱們說的時候,覺得四十萬好貴呀,可是施老板一套球桿就得這個數,而且我辦卡的時候就跟他說好了,開始的時候我就借他的桿玩一玩,實際上直到我離開北京也沒買自己的球桿——好的買不起,差的不屑于,全程在借施老板的桿用,他一聲不吭——實際上,我還在借他的人用,他也一聲不吭,如果你注意觀察,有錢人對窮人的態度經常都是一聲不吭,只要你不觸犯他的利益,利用利用他其實是無所謂的,他們在這方面比大多數窮人寬容得多——明天下雨了,街上有個賣雞蛋灌餅的,你想去他撐著的傘下避避雨,保不齊他都得陰陽你幾句,這類情況絕不會發生在施老板身上——能給你的方便,哪怕他倒貼一點錢也無所謂,但是如果你跟他拿一百萬出來用,他肯定要跟你要每個月五萬的利息,一分都不能少——我曾經無數次幻想,如果我和施老板弄起來誰更厲害,無數次推演仍然覺得方方面面弄不過他,哪怕就是從陰暗的小角落冒出來偷襲也打他不過,會被他像殺狗一樣殺掉——狗,只有懂事的時候你才是狗,咬人的話你就是尸體了——所以我還是挺有眼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