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會分為好幾個階段,我也不說別人,拿我自己來說,說的和想的不一樣,想的和做的不一樣,做的完了又和自己規劃的人生途徑不一樣,這在我小的時候是經常的事,是長大到了一定地步才明白,真的是三態合一最舒服,所以自己起碼是這樣要求自己去的——雖然還是非常多矛盾,比如和龍貓的關系,明明做得一塌糊涂,但是內心強行加戲甚至扭曲一點認知去走完這段關系,這到底是為了什麼,我自己當時並沒有合理的解釋,也就沒有合理的理解——先做著,做著看,但是她不會讓我言行不一或者表里不一的,龍貓太好了,不至于這麼狹隘,同時我太蠢了,想不通這里面的關節——我還需要一定的成長,因而對我來說朋友、同事、兄弟這些事其實都是毛毛雨,壓根沒有一點壓力就處理了。也大概就是那個時候,我開始沾染紅孩兒的網絡業務——
    具體來說,紅孩兒那時候是做政府的網絡信息工程的,我前面說了,他有工牌,可以合法進出中南海,因為他的確和里面有業務。然後吧,他那里的活其實非常清閑,我不太了解也不會這個專業,但是據他說這里面的所有軟件其實第一要求是安全,而安全的第一要務其實是簡潔,換句話說他做的東西極其簡單,不論是管理程序還是應用程序,那都是簡單明了的東西,因此上維護什麼的其實就是個清閑活,而且是最清閑的活——組件少了,功能少了,需要擔心維護的東西自然而然就少了,有時候這和我們做人又何嘗不是一個道理呢?越簡潔,越高效,而且越持久,只要你想通你這個軟件是要用來干什麼就好了——當然,我這里想說的不是這個,而是因為紅孩兒老是閑著,沒事干他就開始自己接一點外包的活,同時因為他聞到了一點走向,那時候他們三個人一起寫了一個類似送菜送藥上門的軟件,叫‘愛極現’,專門給那些下不了樓或者懶得下樓又沒辦法的人買菜買藥上門的,類似我們現在的閃送,已經開發並且運營了一段時間,效果不錯,然後紅孩兒邀請我過去在他們公司做一段時間。
    他說的‘做一段時間’,我還在省城的時候他就一直在叫了,我一直沒去,因為我不想攪和在一幫庸人的...你說‘潮流’也罷,‘機遇’也罷,或者干脆就是‘陷進’也罷里。這個事情我前面已經描述過一點,就是他們已經把軟件開發出來一個基本的造型,已經在做推廣了,而且做得也還不錯——你有沒有發現,大部分那種開始的時候本來也就是閑來無事突發奇想去玩票,壓根沒準備有什麼大出息的東西在起初運營的時候往往帶著幾分可愛甚至是...怎麼說,就類似于一輩子不賭博的人上賭場時的那種好運,就像一個天真純潔的愣頭青進入一個爾虞我詐的社會時表現出來的那種上天為了激勵你好好活下去給你嘗到的一點甜頭一樣,他們那個軟件跑得不錯,已經開始雇了幾個專門做推廣和維護的人,在通州那邊租了個房子給小孩子們住,有點正兒八經想把這個軟件當正事來做的苗頭了——我那天晚上在亦莊這邊等著紅孩兒過來吃飯其實也是要討論討論這個事,反正我說實話還是成天無所事事,想了解一下現代程序員的日常生活到底是什麼樣的,因為,不論我承認也罷不承認也罷,我一天天地感覺到自己在從時代的潮流里掉下來,就像離心機里的一件破衣服一樣在瘋狂的旋轉里失去水分,變得干巴巴,而且還皺巴巴——特別是,每次比較瘋狂地娛樂過以後總有這種感覺,感覺身體和心靈都被掏空,就像瘋狂熬夜的青年突然累垮了爬起來常有的那種心態似的,我總想做點什麼正事,然後努力體現一下自己的價值,告訴自己我只是偶爾不懂事,咱們該正經的時候還是能正經得起來的,我這個人還沒有,用北京話來說,‘糠掉’...當然,糠不糠的我也不是很在乎,也不會跟著我的嘴硬有什麼變化,但咱們總還得拿出一點態度來呢,省得命運看見我太得瑟要收我,我連個反對的話都說不出口不是麼...
    北京,西單紅孩兒就在這里上班),王府井龍貓住在這里),亦莊康總在這里給我租了一個房子),通州不論是過去還是那時我經常去那里和紅孩兒住在一起,就為了跟他胡聊),房山苗田住在那里),昌平苗田和方總的公司在那邊),甚至是天安門一個姓毛的祖宗住在那里),怎麼說呢,不論去哪對我來說感覺都一樣,甚至風景都差不多,人文環境也差不多——我有時候想起來,我是說事後想起來,總會覺得可能是因為我從來沒有那種在北京安定下來的心思,我也不太可能買得起北京的房子,買了房子以後我很可能就什麼都干不了了,所以沒有把北京當做自己的家,當作自己要為之奮斗的一個地方,因此上我雖然在那里生活了相當長時間,但是對那里的所有東西都記得不是很真切,我甚至從來沒有做過一次在北京干什麼事遇到什麼人的夢——做一個對比的話,上海,西安,成都,重慶,甚至大理、南通,我都有夢到過,唯獨就是北京一次都沒有,起碼我能記住、意識到自己做了關于北京的夢的,一次都沒有,然而我人生里最刺激的事情大部分都發生在那里。我想,如果一個地方讓我太恐懼,或者太喜歡,或者有什麼特別深刻的感受或者領悟,我應該是會記得特別牢固,總有一天會體現在夢里的,就像楊燕子、孟小倩,給了我相對來說特別差的人生體驗,但是我有時候會夢到她們,反而是龍貓、謝菲這類人,我一次都沒夢到過她們,為啥呢?我想,很大的可能是我還不夠老,或者說,哪怕是在我的夢里,我也比較偏向于夢到一點輕松愉快的東西,而不是太過于沉重的那些,等我真的老了,把她們徹徹底底想通了,那就會夢到了——說了歸齊,我還是放不下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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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說的,誰能放得下呢?最刺激的東西構築最奇葩的人生,有的東西你放下了,那你就不是你了...
    總而言之,那天晚上,我和小崔、紅孩兒一起在亦莊那邊練地攤,烤串,向他們傳達了一個我近期突發奇想的決定,那就是我準備借著招商考察的名義有可能的話就多出去走一走——這個招商考察,當然說得不是天然氣那一方面,而是酒那方面,我準備走遍咱們中國那幾個產酒的地方去轉一轉,主要就是為了自己玩、自己散心,次要的,反正我現在在做這類生意,搞一點回來喝一喝賣一賣好像也符合我的專業。這個靈感主要是少毛和張總給我的,他倆那個時候一直在做我們老家那些農產品的推廣,幾乎一個月要跑出去好幾趟,專門參加各種各樣的展銷會、交流會、世博會一類,反正但凡有機會他們都要大張旗鼓地比劃一番,增加自己產品的曝光率。你也別覺得張總是個泥腿子,他不懂網絡營銷這類東西,當然他也的確不懂,但是他的錢懂,他雇了很多專業人士操作這個事情,線上線下都有人專門在做這類事,包括我說過的那時候省城迎澤大街上的廣告,以及很多網絡上面的推廣、各個平台的專營店這類,其實老張都在做。你別管他是不是像老大那樣做成了是為了騙別人的補貼或者謀求一個被上市公司看上包裝一下融資一下進場的機會,反正單從他那個親力親為事必躬親一有機會就全國各地四處跑的架勢上看,他玩這個還是有幾分認真的,而且還真的能賺到錢,到現在為止起碼上一周我去網上看他的店還都在運營)那些東西依然在運營著,而且老樣子活得不錯,我去他直播間待會兒,就有人庫庫下單——雖然這點錢對他那麼大的攤子來說可能算不上什麼,但是這總還是他那一堆產業里看上去比較欣欣向榮的一個類目不是麼?他那些煤台、煤站、氣站、管道、洗煤廠、焦化廠可是江河日下了...
    也許,對所有做生意的人都是一樣,你正兒八經想賺大錢的項目一定是爬床的,反而那些副得不能再副得副業做得不錯——當然不錯,因為副業壓根也賺不了錢啊,真心就是鋪開一個攤子為人民服務罷了,為人民服務哪有做不好的對吧,自己知道中間的心酸和無聊就是了。張總是如此,方總也是如此,康總在做天然氣設備的同時在倒販茶葉,徐總在做能源生意的同時在經銷玉石,他們一概都是主業一般副業昌盛,那都是有後路的——不過,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全身心地去做副業,大多數都是狡兔三窟地玩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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