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我,我就是那個自來熟滿嘴跑火車跟陌生人相處特別容易舒坦的那個我,所以我就不應該動那種建立什麼長期關系的心——這個買房的還不是我前面給你說過買了我房子一直騷擾我,我補貼過他物業費水電費那個,這是另外一個,他的故事後面我捎帶听了一些,我只能說,各有各的爛法吧,這些人。
    他被那倆個女的環繞,倆個女的都珠光寶氣,讓我想起那時候在北京亦莊,我們的房東是一個五十幾歲的湖北老太太,她闖北京搞到四五套房子,現在自己住著一套剩下的都租出去收租過日子。然後有一天我喝多了早上下樓找早點攤子喝完粥醒醒酒,老太太正好也在樓下買菜,然後挑菜的時候伸出五根手指一直在那里哆嗦,你懂的,就是五指張開抖那幾根手指頭——起先我以為幾天沒見這家伙是不是心腦血管堵了還是什麼,這是發病的征兆啊,于是就上去搭訕,想診斷一下她的病情,走近才看到壓根不是那回事——老太太五根手指戴了四個戒指,金銀珠寶鑽石瑪瑙的你都分不清那是啥,然後她在那里哆嗦其實是在炫耀——很危險的,這要是在東莞,砍手黨就喜歡你這樣的貨色——
    〞喲,您這大扳指!過去四九城的王爺貝勒肯定沒您這個風範!阿姨,您這是發大財了呀!〞我湊上去打听,這老太太跟賣菜的比劃半天人家不搭理她,正在那里無聊,被我這麼一鉤立刻開始講述,說一個做工程的老板如何如何看上了她,緊說慢說不要不要,非給她買這麼多戒指,還非讓她走哪都戴著...
    〞按理說咱也是這麼老的人了,不該這麼花俏,但是,唉,這種好意我怎麼拒絕呢...〞
    〞您可一點都不老,要不是我不配,我也...〞我笑嘻嘻地跟她說,〞時尚就是這樣的,年紀大了就得俏一點才好看——年輕的時候這麼穿金戴銀人家說你俗,但是您現在這麼裝扮一點問題都沒有——這不但是審美,還是尊貴身份的體現,我說句不好听的話,現在的人一個個斜眉歪眼鬼哭狼嚎的看不起別人,看人都是從斜眼角瞥,他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嗎?就得您這樣真正有身份的人帶動這個社會潮流,讓他們知道知道自己是個什麼玩意兒...您這戒指,他們能買起一個嗎?一個戒指夠買他一家的命!〞
    〞可不咋的!現在的人就是一個個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東西了...〞老太婆一邊听一邊對那個無動于衷的賣菜大哥冷眼相加,一副準備發飆的姿態,我趕快溜了...
    至于你問我為啥這樣,我沒啥好說的,就像在內蒙的時候敖登格日勒的未婚夫跟人打架我在旁邊起哄一樣,單純的就是捧臭腳吧,給這個社會的混亂加加速——最主要的還是當時吃飽了,沒事干,需要活動活動自己的聲帶和喉嚨,正好趕上。我和楊燕子分開以後認真想過這個事,就是說捧臭腳的事,這玩意吧,反正大家都是接鍋俠,我這麼把楊燕子改造一番放出去,她下一個男人喝得那一壺毒汁只會更毒辣,那我就開心了——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麼真實啊正確啊可以持之以恆地堅持的,這種東西你只能向自己交待,就像道德一樣,這類東西你不能要求別人,而且別人也不愛听——既然這樣,既然大家都喜歡虛假的錯誤的,我干嘛當那個壞人去破壞人家的穩定,所以一概就是捧臭腳,真話呢我留著說給自己听就好了,把好听的都留給別人,多簡單——你說啥我都是‘啊deideidei’,然後還給你加上你想不到的注解,找一點比較高級的理由,讓你感受到自己的絕對正確,然後最好還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因而沾沾自喜——你看,快樂多容易,你吹捧她一下她就立馬頂到三十三重天上面的兜率宮開始飄飄欲仙了,蠻好,這是正能量的事。
    那時候我去見買房子那小子和那倆個女人的時候,這男的就像那個賣菜大哥一樣對我投來的又鄙視又痛恨的眼光,這個我懂,我以前經常這麼鄙視別人,但是我鄙視別人可以,別人鄙視我可不行——
    〞喂,你是看我有什麼不順眼嗎?你這個眼神放到酒吧夜店號子里可就是在挑釁了——〞我跟那個男的說。
    〞沒有。〞那男的把頭扭到其他地方。
    〞他就那個德行,看誰都不順眼,你別介意——他有時候看我都不順眼...〞他女朋友撇著嘴說。
    〞水床可以有效改善他這種憤世嫉俗...以我的經驗,男人吧,他心里憋屈就看誰都不順眼,解決的方法就是讓他哆嗦一下,哆嗦完了那他比喝完牛奶的貓還乖巧呢,臥在你腳邊呼嚕嚕呼嚕嚕地叫...〞
    〞大哥,你是有生活的人!你結婚了嗎?〞那女的的閨蜜問我。
    〞這種事留給他們小倆口這種有前途有志氣的人去做吧,我不配——〞懟這男的沒啥意思,他不反抗呢,所以我就說句好听的,〞唉,做生意賠得褲衩都兜不住結什麼婚,要不是這樣我也不會賣房了,慘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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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你是做什麼生意的?〞
    〞哥就哥,麻煩你不要在前面加上一個‘大’字,雖然別人都說我某些器具確實挺大的,但是我這個人比較低調,才不外露...〞
    倆個女的又是哈哈大笑,那男的則尷尬地去房子里四處轉悠,我就得意洋洋在那里加那個閨蜜的微——我說女人很傻的一個點就在這里,有時候我裂開嘴胡扯其實就是試試這倆個女人的成色,其實我的每句話對她們來說都是一種侮辱,但是這倆個女人渾然不覺——哪有和正經女人來往動不動就跑黃腔的,這類話我在龍貓十七她們面前那真是一句都說不出口,但凡你敢說,就會被她們非常嚴厲地鄙視,當然,她非要問那就不是我的事了——而有的女人,你一跑黃腔她就如沐春風,可知她就喜歡這種黏糊糊的氛圍——但是,男人是能看出來而且感受到這種不尊重的,所以那男的就非常敏感嘛...嘖嘖,你小子這麼敏感,又這麼慫,然後還要跟這麼黏糊的女人搞到一起,你有我管理楊燕子那個霸道嗎?你真是自找麻煩...
    但是不關我的事,我也壓根不在意他們買不買房子,我也沒想到這個事情可以這麼快——其實,這個事吧,我是說賣房子這個事,賣不掉的最主要原因就是你掛得太貴,我那個房子掛出去比同小區都要低一些,自然出手就快——那個小區如今也還是省城里挺好的小區呢,它那里的房價一直很穩定,沒怎麼掉。那天去看了個熱鬧,捧了一番這幫人的臭腳我就回來開始著手辦過橋的事,他們那邊一直催讓我趕快弄——你沒忘了吧,我說了,很多她們這類女人結婚什麼的非常快,但凡遲一點就結不了了,所以我屬于是成天被那個女的和她閨蜜騷擾——但是,老子做事最不听的就是女人的意見,你越催,我越不急,反而每天跟少毛喝酒,經常喝得第二天爬不起來,小薛催我過去金融公司簽合同,我根本動不了,但凡站起來胃里就翻江倒海的...那時候喝酒雖然不會亂折騰了,大腦已經習慣了我這個德行,但是胃還是有點不情不願的,只要喝一斤往上再沾點啤的洋的第二天就容易吐...你反抗吧,遲早老子把你操練得吐不出來才算...
    買房子那個男的是個...用女人們編出來侮辱男人的詞來講,是個媽寶男,這男的一門心思要跟這樣的女人結婚,他媽居然也就同意,估計他媽也是那種粘女人。反正,我不著急,他其實是有空間慢慢琢磨這個事的,照我看他就是性癮犯了,就像我被楊燕子拿下一樣——這個方面女人們有一萬種方法炮制一個男人,你要是吃得少見得不夠多那是挺容易上癮的。但是,沒過多久這男的也開始催我,他著急要過戶,說那個女的逼得他太緊,再不辦就要分手了——
    〞分就分唄,分了哥給你發一個更過癮的,也可以結婚,還是d罩杯,你考慮考慮,可以開發出很多玩法哦...〞
    〞我對象在旁邊。〞那男的尷尬地沉默了一會兒,跟我說。
    〞哦,那對不起,我這人就是容易胡扯——再等等吧,我不在省城,過倆天回去就過去辦——〞
    我當時確實不在,我跟苗田在老韓那個縣里跑那個機關的煤改氣,天天看苗田和那個主任唇槍舌劍地斗法,然後我在旁邊剔手指甲——不好意思玩手機,只好剔手指甲了,我發現我的手指甲上好多豎紋,後來上網一查是神經衰弱,肝還不好...那是當然,這玩意我的體會最深,只是無求所謂而已,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痛苦,肝沒有神經不會疼完全不必介意,神經衰弱的話我喝它二斤就是了,難得住我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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