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章 無聊的嘴炮
注意，我和楊燕子從開始來往的時候就沒有想過哪天可以和她真心動感情，她這種人只讓我覺得恐怖——查理哥走南闖北這麼多年，和女人來往一向都是處于主動位置的，不論哪個體位我得保持一個進攻的姿態才覺得舒服，從沒想過某一天會被一個女人夾一下子——這個事其實挺難的，不，是特別難，我沒想過哪個女人可以對我做到這個份兒上——如果是老侯或者葉總那個級別的人，嗯，認可，因為他們有巨大的能量，可以輻射別人使別人的命運發生改變，女人為了出人頭地對他們做出什麼母狗都覺得下流的動作我也不會意外，但是，我？我嗎？你小子怕不是喝多了吧...
楊燕子可沒喝多，我認識她那麼久她只喝多過一次，也快了，你等著看是啥情況就知道了——所以楊燕子一定清醒得一批，之所以會發生這種事，是有一種我不理解的東西在里面作祟...我起碼得把這個東西找出來吧，我可不要進不想進的洞，何況，我的活性太強，搞不好出了事我得有個心理準備，所以我給楊燕子打電話了——
〞怎麼說？槍管子還好嗎？一把好槍，是要見點血的...〞我跟楊燕子說。
〞你在說什麼屁話...〞這個意思就是她听得懂我的意思，但是不願意跟我說這類話題——有些人就是這樣的，她可以做，但是你不能說。
〞哦...〞這個意思是我了解她不願意討論的態度了，但是...〞你買藥了嗎？吃了嗎？〞
〞沒有，沒顧上，一路都有別人，我中午剛到家，和爸媽坐著呢...〞
〞這玩意你要是吃晚了恐怕會出事...〞
〞能出什麼事，都是我願意的...〞
〞你想要孩子？〞
〞也不是...順其自然吧...我不知道...哪有那麼準...〞
〞你好好說話，要是的確不想要，那你現在立刻就找個門診去買毓婷，事實上已經吃晚了；如果想要，那我們再來商量商量...〞
〞如果我想要，你準備怎麼辦？〞
〞我會仔細想想這個事，看看怎麼處理...〞
〞你想吧，我等著，我倒要看看你算不算個男人...〞
我說句實在話，這個世界上老覺得我不算個男人的，楊燕子不過只是其中一個，這就是她的口頭禪，她應該是典型的田園女權，你慢慢看她的表現，非常離譜——起碼對我來說非常離譜，我是真沒想到我這輩子還會和這種人打交道的——
〞歲數到了，人也都健康，不論如何吧那個事已經發生了，你好像還挺在意，也不太想就地處理，那麼，我們來想一想後事，能差到哪里去——最差無非就是結婚再離，但是這個過程里應該還是有很充分的運營空間...嗯，也都是江湖兒女，出來混了這麼久，也都不是小孩子了，理論上你我都應該有那種智慧或者能力去應付這個世界上的絕大部分麻煩事千萬別這麼傲嬌，不然吃虧的只會是你自己），因此上好像也值得試一試？不就是結婚生子，大不了再離唄那還，起碼一個小孩子是有了...怎麼說？運營一下？〞
〞什麼叫結婚再離，要麼別結，要麼別離！〞
〞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是天不遂人願，人都有個性，合不來就是合不來，照我看人會委屈自己天性的唯一一個原因就是小孩——或者小孩出生就一切都好起來了？值得一試...喂，我可沒跟你開玩笑，我是真心願意嘗試一下的...〞
我可以不愛楊燕子而跟她組建家庭，因為我屬實需要一個小孩照亮自己的未來——事實上，為了未來可以明亮有憧憬，我殺人放火都在所不惜，可惜做這些事沒用，不然我就去干了——其實也不見得真沒用，講真，我這種人在號子里才是人才，在外面真不是，要不是會給老頭老太太造成大量痛苦我就去做了，其他的不說，我在號子里恐怕還能多活幾年呢，在外面吃喝嫖賭的很快就嘎了——雖然我嘎了對這個世界是個正能量的事，但是...人生而為人，也不能平白無故去送掉自己的小命不是麼，啥時候收回小島能讓我第一個上去擋槍子就好了，我還真願意給後面的年輕人擋一擋槍子，可惜——
〞輪不到你的，我們收小島那是個穩賺不賠的工程，都是有關系有門路需要立大功的人才能去，你恐怕不夠格...〞後面我去了北京，跟一個和部隊里交情很深的紅三代聊天，他這麼跟我說。
〞不是，我擋槍子都不行？〞我詫異了，忍不住問他。
〞現代戰爭不需要你擋槍子是第一，真輪不上你是第二，而且你是獨子，我們部隊里有制度，你這種人最多也就是炒炒菜，做炊事班吧哥，真有這種需求比你迫切而且符合要求的人多得是...〞因為我比他大，他一直稱呼我哥或者大哥，〞到時候我給你謀一個後勤的位置，你在後面給戰士們做紅燒牛肉也是一樣，打仗這種事交給年輕人去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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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法反駁...生得無聊那不是你能決定的，但是我一直覺得死得有趣應該是可以參與一下的，其實也不然，大部分人自己活了一輩子總結出來的那點思想精華都沒有留下來就默默死去了，所以這個世界是非常殘酷的，如果你有什麼特別的見解最好留下來，不然真有可能白活的。
總之，我的最迫切的需求是一個明亮的未來，而楊燕子以一種再特別不過的方式讓我看到了一種可能性——從敖登格日樂開始我就有要個小孩的想法了，但是...你也看到了，這玩意不是我能定的，我又不是小趙，我找的姑娘又不是他老婆，她才會生怕不要這個再沒有勇氣要下一個了，我找到的那些都是...相處著相處著人家就嫌棄我惡心，死活不願意跟我生一個那種，我有什麼辦法...你別說，真心誠意愛我願意給我生孩子的女人也就米娜，但是奈何那時候我和她都太小了啊，我們不能那麼輕易毀掉自己的人生不是麼...哪，現在有這樣一個機會，你是抓住還是抓住？
〞我算不算男人，你的身體最知道，嘴硬是沒用的——你先別說話，我們捋捋，我有幾套房子，隨時可以賣，所以經濟上問題不大，養活一個小孩子...甚至養活你應該也沒什麼問題——物質上解決了——思想上的話，雖然大家行事不太一樣，但是一切為了小孩，該忍的就忍，該窩囊的就窩囊，為了一個孩子我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至于感情上...我說句直白的話，混社會這麼久了，你也不是處女，我也不是處男，對人的忘恩負義應該有一個基本的認知了，再差，咱們總不是什麼壞人，不會給別人操什麼壞心思，所以感情慢慢培養就是了——感情應該也不是倆個人生一個小孩的必要條件吧，再說了，我覺得咱倆感情也不錯，不然也不會有那種怪事發生不是麼...可能還是相處得太少，彼此不太了解——我發誓，如果你願意認真想一想這個事，願意跟我生個孩子，我起碼絕對不會再往你臉上扔話筒的...〞
所以，我前面怎麼說來的？在我們這個再無聊不過的現實世界里，怎麼做事非常難，造成的很多後果都是不可逆的，但是你想往一件事情上套各種理由和借口非常容易，我甚至可以三位一體地為自己要做的事情上加這類東西——不但是說服楊燕子，其實也是說服我自己，近些年來我靠口才表現自己的機會越來越少了，因為我本身越來越討厭打嘴炮，而且感覺到自己年輕時候老是長篇大論忽悠姑娘特別沒水平——窮比才那麼嘰嘰歪歪，近幾年來壓根不需要的，你直接打錢恐怕管用得多——錢＜嘴炮＜做事＜時間的考驗，我後面跟姑娘來往一般都局限在前三個等階上，一樣不管用就上另一樣，階梯性地提高相處的濃度，直到得手為止，很少有失敗的時候——所以事實上我和楊燕子相處的時候還屬于青春少年，起碼還有那種能把手機打沒電需要插上充電線的能耐，後面，聊超過十五分鐘我就開始膩味，東躲西藏地巴不得她趕緊掛掉才好——
那天我和楊燕子聊得非常多，開始的時候是我向她表明自己的立場，然後告訴她雖然多了沒有，房子我是可以隨時隨地賣掉的，她想要我給她就是了，只要她幫我生個孩子——這樣多順滑，我要是一開始的時候就跟倩倩這麼表達，擔保那時候不需要去醫院打胎，我現在八成胸前掛一個挎包挎著一個嘬膠皮奶嘴的非常漂亮的小姑娘四處走呢，很多時候事情做不成的原因就是你動心了——動你媽的心呢，你配嗎？去夜店抓一個劉維佳那樣的選手解解饞的德行你還動上心了，你是個什麼玩意我問問你...因此上，這回咱們開宗明義，直勾勾地告訴楊燕子我的房子價值二百萬左右，我是有這個東西托底才來跟她說出生一個小孩這麼喪心病狂的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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