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了個大譜的是，倩倩那晚沒在我這里住回家去和家人商量了一下，第二天她給我的回答仍然是不去，但是，她姑姑家有個剛大專畢業的姑娘，問我能不能安排進國企里面去...
好家伙，那我問你，咱倆談戀愛，我能不能跟你家老二順便也玩一玩？這個東西是可以代替的嗎？發小在那里推三阻四就是因為他安排一個人進去也是要擔風險的，就便他免費把這個事做了別人也會覺得他是收了錢，這是一種產生弱點的行為——查理哥一生擅長觀察這個，我心里還沒數嗎？把你放進去，對我對發小都是一個非常冒險的行為，很可能會造成難堪的後果——還是發小說的，咱倆總會分手的，我們都分開了你還在那個地方，你讓發小怎麼想，讓我怎麼做？要不是我給他拿了點錢，以及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這種事你當人家很想做嗎？對他來講你只能給他添麻煩不是嗎？然後，你跟我說你不去，讓你表姐去？她那個表姐我見過，長得活像一頭生氣的老母豬，年紀輕輕就成天陰沉著臉就像隨時隨地在痛恨自己太丑太胖似的，我還是別給發小添堵了...
〞好嘛，可以，你讓她去考個專升本先，企業里不招本科以下文憑的。〞但是我張嘴說出來的是這樣的話——我覺得，等她專升本讀完了我和倩倩也差不多就該分手了。
關于我和倩倩的分手，也差不多就是從那年過年開始的，這個事得分成三方面講，首先，她打掉了我的小孩，其次，我和她媽吵了一架，再次，那時候我的情況很不好，然後葉總這個家伙實在受不了她把她開了。
第一點，這個事純屬意外，我不覺得我和倩倩能走到這個地步，我都不知道是怎麼懷上的，但是事情發生了以後我和她談了一次——已經這樣的話有沒有生下來的可能，我可以把我能做主的倆套房子都給你，生下來以後你願意跟我在一起就在，不願意的話你就拿著房子走人好了，我覺得這個價碼對她來說不少了，是可以考慮的——她斷然拒絕，以後我就再沒有跟她聊過這個話題，去醫院檢查，開了一點藥，靜靜等著那個胚胎長到一定地步以後拿掉就完了——這次查理哥非常老練，沒有哭，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只覺得命運又在跟我開玩笑，它老是這樣，看見我活得太膩味就給我一點刺激——不過這次一點都不刺激，沒有任何感覺。也就是這次做完了手術回家倩倩跟我說‘你永遠不會原諒我的’，我一邊給她喂姜茶一邊說出‘喝吧地獄咆哮，這是你的命運’這句名言來——原諒不原諒的，這是你的命運。
第二點，那年快過年的時候我已經實名和倩倩談戀愛，把他家那些亂七八糟的親戚都認識遍了，開飯店的，賣手機的，在技校讀書買一次顏料就要倆千的，在銀川做什麼房地產項目老是把人騙過去的，最成氣的反而是每個月八百還在努力的她爹和上初中學習成績很好的她弟弟——你別說，攤上這樣的原生家庭和這樣的社會風氣，最沉得住氣的往往就是男人，女人們總是最先跳起來的——總之，那時候我經常去她家和她爹喝酒，那年過年的時候他家的年貨都是我買的，包括小年輕的新衣服一類，然後大年二十九晚上我去她家和她家人吃個飯，桌子上喝了二兩，听到她媽說明年要帶老二去銀川看看的時候忍不住就諷刺她媽做的工作見不得人，說出‘咱自己已經五六十了怎麼都行，但是我覺得最好不要連累小孩’這樣的話來——我就說喝酒誤事吧，她爹听了高興得要命，她媽可是跟我不共戴天了...你不能這麼直白地揭穿那些做缺德事的人，我說了女人們都是她可以做你不能說的，因此上那以後她媽就每天攛掇倩倩跟我分手，基本上一整個正月里她媽在省城的那些日子我都在抗壓——倩倩晚上回去和她媽聊天，第二天上午就跑來跟我鬧騰，哭得把我家里紙抽都用了好幾提，說我們年齡相差太大，她不能嫁給我，打掉我的孩子我不會原諒她，這樣拖著對我們都是不負責任這類的話——我當然有比她和她媽維度高的理論應付這種鬼話，就她們那個水平，我說實話，想跟我分手也沒那麼容易——她可以鬧騰，但是倩倩不敢、不能更不好意思真跟我分，所以就拿一堆她和她媽編出來的鬼話刺激我——沒那麼簡單吧，你想背信棄義嫌貧愛富還想把屎盆子扣我頭上，你想得太美了...
我說她不好意思，是因為那時候不論從哪方面我做得都無可挑剔除了跟她媽在那里吵架），對她的家人親戚都是——過年的時候我的情況已經很不好了，當初本來準備是我給她發葉總那邊的工資，結果後面錢太緊發不出來，是葉總給她發了這個錢——但是，葉總開她的理由還不是這個，對他來說錢什麼的真無所謂，幾千塊錢罷了能有多大回合，葉總是嫌棄她擺不正自己的位置，老是往他們談事那些人中間湊——你懂的，如果你一直沒接觸過那些人，听他們談那些巨大無比的項目和匪夷所思的秘聞會是一種天然的本能，倩倩對這個工作特別感興趣的根本原因就是因為這個——她覺得听那些人怎麼玩錢玩權力玩各種陰謀詭計特別有意思，屬于見過世面，因此上別人在葉總屋里談事她就老進去倒茶，恨不得一口把茶台咬住怎麼都拽不開。葉總只跟我說了句‘你還是把她帶在身邊吧’，第二天就告訴她不用去上班了，還給她多開了一個月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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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我的情況，年底的時候不但沒錢給員工發年終獎，甚至連銷售們的銷售提成都拖欠著，那年年底所有錢都用來維持老大和小趙別進去了——我的話，還早，我離因為銀錢原因被抓進去還得有一年時間，畢竟我從素人變成一個背債大戶這才半年，想被抓進去我還不配，還得努努力——就便這樣，我還是從小趙那里拿了一萬多花給倩倩和她家人，我自己的話，連個褲頭都沒有買，要不是家人朋友給我拿年貨過年的時候我恨不得只能吃素——這也是倩倩雖然總是拿著她和她媽那些鬼話過來刺激我，但是自己沒法跟我提分手的原因之一...
我什麼都能原諒，但是唯獨原諒不了這種嫌窮愛富的假惺惺，你直接說嫌棄我現在情況不好我還能尊重你一點，就是不說，就是找各種各樣的借口——姐呀，你說的那些，在我認識你的頭一天你就知道了，現在拿這些東西跟我折騰有意義嗎？我記得有一次她又跟我念叨，我問起她來——
〞你是不是覺得我現在不像以前那樣有錢，就跟我鬧騰起來了？你記著，我一直也沒什麼錢，這一點從來沒變過，倒是，你從一千幾工資都要不回來到現在三千五百塊工資，經歷了比較重大的變化——你在葉總那里上班，得到了長足的進步，現在居然嫌棄起我窮來了——窮富那都是個變量，很容易發生變化的，不要眼光那麼短淺地關注那一時一刻的狀況...〞
〞你可以不關注，我不行啊！過了正月我馬上要出去找工作了...〞
〞你能不能緩一緩，先捋順自己的觀念——那麼著急干活為什麼？是我沒錢給你花嗎？〞
〞因為窮怕了...再也不想窮了...〞
人和人真的是無法互相理解的，我也窮過，一直很窮，將來還會更窮，我是跟著時代在變的，時代讓我窮我就窮唄那還，但是從來沒覺得窮有什麼可怕——有錢的日子我也過了一些相對我自己來說，比我的一般水平有錢，咱不能跟別人比，我也從不跟別人比），真沒覺得窮是個什麼大事，還能嚇住誰——也許是因為我沒有那麼復雜的家庭，沒有別人需要我贍養或者幫攜，因此上我可以理解這個東西，但是不能認同——這里的點不是這個，是說了歸齊倩倩的本心還是覺得我日暮西山時日無多她知道我借了大量的信用卡和貸款，給她花的時候她就不吭氣，但是花完了想到我的那些債務她就會嫌棄、心煩），她的確是覺得我在經濟上不像以前一樣清白，終歸還是窮的問題——
〞你想過沒有，萬一我將來好起來呢？又能大把花錢，你不就相當于四九年加入黨國？撐住啊大姐，都沒讓你受窮你怕什麼？我來窮，你繼續奢侈，咱們不要吵了不行嗎？〞
〞可是，你的孩子...〞
〞不要跟我提這個吧，都過去了...這樣吧，我覺得你媽在的時候你始終會是這個樣子，等你媽回銀川了咱們再討論這個話題。〞
〞好吧...〞
〞表面上是咱倆鬧矛盾，其實是我和你媽在角力，你別說，斗不過這些老婦女...老婦女總是能戳到男人的痛點，她怎麼知道我最怕別人嫌棄我老呢你說，真是直擊靈魂...替我向你媽道個歉，就說我服了，再也不敢了，讓她放我一條生路吧...〞
倩倩噗嗤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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