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架戰機如同一顆失控的流星,直直地朝林遠撞來。
    林遠瞳孔一縮,試圖用風的力量將戰機推開,但距離太近,速度太快,風的力量還未起到作用,戰機已經撞上了他的身體。
    透過擋風玻璃,林遠看到一張猙獰的臉,他那眼神仿佛要將自己吃掉,嘴里還說著奇怪的語言︰
    “艾爾迪亞人全都該死!”
    巨大的沖擊力讓林遠口吐鮮血,腹部難以言喻的疼痛,明明被撞暈了過去,可又被疼的清醒過來,就這麼反復拉扯著。
    阿尼的心都提在了嗓子眼上,她使用立體機動裝置來到城牆上,遠處空中的景象讓她顫抖,只見林遠的身體像是被掛在了那鐵鳥上一般,被它俯沖著帶去了遠方。
    阿尼直接變身巨人向著那里追去,艾倫皺著眉,也緊隨其後。
    一聲巨響在空中炸開,火焰與狂風瞬間失控,化作一片混亂的能量旋渦。林遠的身影在爆炸中消失天空中只剩下濃煙與殘骸,戰斗機的轟鳴聲漸漸遠去,仿佛一切從未發生過。
    等到阿尼來到這里後,除了正在燃燒的戰斗機外和一具燒焦的尸體,不見林遠的蹤跡。
    戰斗機的機頭被擠壓的變形扭曲,機翼也掉落一旁,阿尼崩潰的操控巨人將戰斗機遺骸搬走,可什麼都沒有找到。
    …
    幾架飛機依次返航,可唯有零七號戰斗機杳無音訊,直到夕陽的最後一縷陽光消失,安德魯也沒有看到它。
    “列克,唉。”
    安德魯嘆息一聲,其余飛行員向他詳細講述了戰斗過程,他也明白了列克為什麼突然會那麼瘋狂。
    那個可以在天上飛來飛去還掌握風火之力的家伙當著他的面變身巨人,讓列克一時沖動了。畢竟列克的家人,也是死在了馬萊的巨人手里。
    “都回去吧,我自己一個人靜靜。”
    安德魯坐在地上,從胸口的兜里掏出一包煙後點火,煙霧將他籠罩,仿佛這樣才可以讓他忘卻一個飛行員的犧牲。
    零一號飛行員站立不動,
    “還有什麼事嗎?”
    “我懷疑那個可以在天上飛的家伙沒死。”
    “列克可是駕駛著飛機和他同歸于盡了。”
    “不。”
    零一號駕駛員緊蹙著眉頭說道︰
    “當時我在追擊疑似車力巨人的目標時,它突然失蹤,後來我返航的時候,它又出現了,並且在爆炸的前一刻沖了過去,大可能是救了那個人。”
    安德魯苦澀一笑,揮了揮手。
    …
    下肢傳來劇烈的疼痛,林遠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發現一個人正在為自己處理著傷口,溫柔而又笨拙。
    “疼疼疼,別亂來啊。”
    “呵呵,要不是我,你早成灰了。”
    林遠眼前一片朦朧,他看不清眼前的東西,模模糊糊的,躺在冰冷的地上,視線模糊,仿佛隔著一層厚重的霧氣。眼前的世界只剩下模糊的光影,偶爾閃過幾道刺眼的白光,像是破碎的鏡子反射出的殘片。耳邊傳來的聲音很是熟悉,卻一時想不起來是誰。那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又仿佛就在他耳邊。他想抬起手,卻發現手臂沉重得像是灌了鉛,連指尖都無法動彈。
    疼痛從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涌來,像是無數把鋒利的刀片在切割他的神經。他感覺不到自己的雙腿,仿佛它們已經不存在了。他想低頭去看,但脖子僵硬得無法轉動,只能任由那種虛無感蔓延。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混合著泥土的潮濕氣息,令人窒息。
    突然,一陣布料撕裂的聲音劃破了沉寂。他勉強轉動眼珠,模糊的視線中,一個女子的身影跪在他身旁。她的動作慌亂而笨拙,雙手顫抖著撕扯著自己的衣服,布料在她的手中發出刺耳的撕裂聲。
    她將撕下的布條緊緊壓在他的傷口上,她的手指冰涼,觸踫到他的皮膚時,他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她的動作並不熟練,甚至有些粗暴,布條纏繞得歪歪扭扭,但她依然固執地繼續著。
    “這都不死,你的命真是大。”
    她的聲音穩重,手指在他的傷口上停留了片刻,然後又開始撕扯更多的布料,試圖為他包扎得更緊一些。
    林遠的意識逐漸模糊,疼痛和疲憊像潮水般涌來,將他淹沒。
    “我這是在哪里?”
    “這里在城牆外圍。”
    “我怎麼會在這里?”
    “你被襲擊了,壞了,不會是失憶了吧?”
    女子正是皮克,她包扎好後看著林遠髒兮兮的臉,眼珠子一轉有了個好主意,要是這家伙真的失憶了,就把他騙到馬萊,嘿嘿嘿。
    林遠耳朵中回響著一個女子偷偷壞笑的聲音,他有些疑惑,腦子昏昏沉沉的,
    “喂,你知道自己叫什麼嗎?”
    “林遠?好像是吧。”
    “太好了。”
    皮克蹲在林遠腦袋旁邊,不斷的用言語給他洗腦,告訴林遠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所以林遠要乖乖的听她的話才可以,不然就把林遠扔到這里。
    絮絮叨叨了十幾分鐘後,林遠清醒了一些,想起昏迷前那張猙獰的面孔,哦對了,自己是被一架飛機撞到這里的,不過爆炸的一刻,一只巨人給自己抵擋了大部分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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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聲音好像是皮克,她嘰里咕嚕的在和自己說什麼呢?不對勁,好像在給自己洗腦,這家伙,真會挑時間。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是的,你要跟著我,不管我對你做什麼都不能反抗知道嗎?”
    “好。”
    林遠假裝順從,還特意把聲音壓低更加溫柔,皮克很滿意,不過還要再試探一番。
    “我們把阿尼抓到了,剛才那些天上飛來飛去的東西還有印象嗎?那是我們新研制的武器,很厲害,阿尼要被很多人侵犯呢。”
    “你擱這放屁呢?不和你玩了。”
    林遠突如其來的粗口讓皮克猝不及防,靠,這個混蛋果然是裝的,算了,這家伙受傷嚴重到都恢復不了傷勢,還不是得乖乖听自己的?
    林遠心髒跳動的很慢,肚子也咕嚕嚕的響起來,皮克听到這聲響轉身走了百米後來到河流旁邊。
    她熟練的使用木制魚叉捉了兩條魚,拿出隨身攜帶的打火棒點燃火堆,烤魚的噴香味讓林遠欲罷不能,可又全身不能動彈。
    “你就不能遠點烤嗎?”
    “我就故意的,怎麼滴?你跳起來打我啊?”
    林遠無語了,他的呼吸沉重而急促,每一次吸氣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胸口劇烈起伏,似乎是被皮克氣成了這副樣子。他的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冷汗,順著臉頰滑落,滴在滿是塵土的地上。
    林遠的聲音幾乎低不可聞,像是風中搖曳的燭火,隨時可能熄滅。呼吸變得愈發微弱,胸口起伏的幅度越來越小。
    “給,給點。”
    林遠腦袋一歪又睡了過去,皮克慌張的跑過來,搖晃著林遠的腦袋︰
    “醒一醒啊,沒有你的話誰去對付中東聯合國?喂,喂?!”
    林遠沒有反應,皮克把耳朵貼在他的胸口上,心跳還在,看來是體力枯竭有些嚴重了,需要馬上補充能量才行。
    皮克焦急地望著昏迷不醒的林遠,眉頭緊鎖,用力扇了幾巴掌試圖喚醒他,但林遠依舊毫無反應。她咬了咬唇,目光落在旁邊剛烤好的魚上,魚皮金黃,香氣四溢。她迅速撕下一小塊魚肉,小心翼翼地捏在指尖,試圖塞進他的嘴里。
    然而,林遠的嘴唇緊閉,牙關緊咬,無論她怎麼嘗試,魚肉都無法進入他的口中。皮克的手指微微顫抖,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她深吸一口氣,心中焦急萬分,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她不能再等了。
    這家伙說他死不了,可以重塑身體之類的皮克才不信呢,覺得這完全就是林遠在嚇唬他們。可問題是,林遠要真死了,中東聯合國盤踞在碼頭的艦隊就沒人可以對付了。
    至于艾倫耶格爾那家伙,算了吧,純純一個好戰分子。更何況,天上飛的那些東西,就是地鳴也無法攻擊。
    無奈之下,她將那塊魚肉放入自己口中,細細咀嚼,直到魚肉變得柔軟細膩。她俯下身,輕輕掰開林遠的嘴唇,看著這張心里咒罵無數次的臉龐,皮克心里有些膈應,對自己討厭的人做這麼親密的事情,蒼天啊,為什麼要這樣。
    她俯著身體,靠近那張令她厭惡的臉,。她的動作雖然輕柔,但眼神中卻帶著一絲冷漠。皮克將嚼碎的魚肉一點點送入他的口中,指尖不可避免地觸踫到他的嘴唇,那種觸感讓她心中一陣不適。
    “咽不下去?不是吧。”
    皮克迅速收回手,仿佛多停留一秒都會讓她難以忍受。她的喉嚨微微滾動,強壓下心中的惡心感,她的呼吸有些急促,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只有她輕微的呼吸聲在寂靜中回蕩。她的眼神很復雜,最後下定了決心。
    皮克小心翼翼地將嘴巴吻合上去,柔軟的觸覺讓她渾身發抖,眼淚也不爭氣的流了出來。初吻就這麼沒了,給誰不行偏偏還是林遠。
    皮克將嚼碎的魚肉一點點送入他的口中,每喂一口,她都會輕輕撫摸林遠的喉嚨,幫助他吞咽。
    進食食物的確是恢復體力的好辦法,林遠的傷口處開始冒出微弱的蒸汽,代表著他的自愈力在慢慢增強。
    時間又過去了兩個小時,天色漸漸昏暗,皮克不斷的用河水沖洗自己的嘴巴,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止不住的干嘔。
    睜開眼後,視力已經恢復,只是下半身的疼痛感更劇烈了,林遠用盡力氣才堪堪坐起來,發現自己的雙腿才長到膝蓋的位置。
    這兩天受的傷幾乎都是致命傷,貝爾托特那一槍打碎心髒,飛機爆炸又炸掉自己半個身子,要不是風火之力和巨人之力同時治愈,自己早就去坐標里報到了。體力損耗如此嚴重,整個人都被吸干了一般。
    林遠吧唧吧唧嘴,魚肉味和一股奇怪的味道在口腔中回蕩。
    “喂,皮克,你懷孕了?在那里一直吐什麼呢?”
    “滾,嘔。”
    皮克的胃里翻江倒海,過了很久才有所緩和,並且在距離林遠十米距離停下。
    “不是那麼餓了,你喂我吃烤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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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嘔。”
    皮克再次干嘔起來,林遠嫌棄的看著她,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意識到了什麼︰
    “你特麼用嘴喂的?”
    “不是你這個混蛋緊咬著牙,我,嘔。”
    皮克跪倒在地上,捂著自己的肚子看起來很難受,剛才真的是把胃液都吐出來了,太惡心了。
    “我都沒說什麼,你什麼意思。”
    “是你佔的我的便宜好吧!”
    “好了好了,你救我圖什麼?”
    皮克擦了擦嘴,眯著眼楮恨不得把林遠吃了,
    “中東聯合國的艦隊來了。”
    “真是中東聯合國?”
    “嗯,不然我們早走了。”
    林遠撇了撇嘴,在他眼里中東聯合國比馬萊還要難對付。
    “你明明可以摧毀那些天上飛的東西,為什麼不動手?”
    “那些戰斗機看起來只是在偵查情況,我也無意于中東聯合國交惡,只是沒想到,那個人會想著和我同歸于盡。”
    “那叫戰斗機嗎?比馬萊的飛艇速度快的多。”
    林遠抬了抬胳膊,身體機能恢復了一些,他看著自己大腿,笑了一下 ,
    “笑什麼?”
    “沒想到你還會給我包扎傷口。”
    “你當時血流不止,自愈力仿佛消失一般,怕你死了我沒辦法回去,你可不要想多了。”
    “那你好人做到底,把我背到河流旁邊,讓我洗洗身上的血。”
    皮克歪著嘴,麻煩事真多,她不情不願的靠近林遠,看他這副癱瘓的樣子,嘆了口氣將林遠抱了起來,林遠羞紅了臉,一個大男人被抱在懷里還真是羞恥的一件事。
    看著林遠比猴子屁股還紅的臉蛋,皮克有些好笑︰
    “害羞什麼啊?”
    “沒什麼,這個動作太怪了。”
    將林遠半個身子放在河中,皮克索性好人做到底,捧起一把水後為林遠清洗著身體,
    大概是剛才吐了會兒後適應了不少,皮克並不是十分抗拒,表情有些平淡了。
    “喂,那個地方我自己來,不勞你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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