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大的剪彩儀式過後,新貨輪緩緩下水,整個儀式也就結束了。
李探長看到宴霜並沒有參加酒宴,而是直接坐上車,離開了碼頭。
李探長決定繼續跟蹤他一探究竟。
宴霜的車在街上轉悠了一圈,就在李探長以為自己被宴霜發現的時候,宴霜的車卻停在上海一棟超豪華公寓的大門口。
李探長連忙將車停在公寓的斜對面。
熄火後,他緊緊盯著宴霜的車。
公寓門口。
宴霜下車後,余光狀似不經意間掃過對面李探長的車。
他知道那輛車很早就跟蹤自己,但他不清楚對方的目的,因此沒有打草驚蛇。
剛才帶著那輛車繞圈,也不過是想確認一下對方是不是真的在跟蹤自己。
如今那輛車靜靜地停在對面不遠處,對方沒有進一步舉動,他猜,或許對方正在監視自己的一舉一動。
宴霜想了想,並沒有過多理會,帶著女管家走進公寓。
李探長坐在車里,看著宴霜和那個女人走進公寓的背影,目光晦暗深沉。
他仰頭,看向眼前這棟號稱全上海最豪華的公寓。自己現在要不要追上去將慕幽笛的話帶給宴霜?可此時此刻,他覺得有些不合時宜。
李探長從口袋里拿出一盒煙,抽出一根點燃後,深深地吸了一口,再緩緩吐出一圈白煙,似乎要把胸口憋著的悶氣吐出來。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為沒有完成慕幽笛的願望而遺憾,還是替那個身處水深火熱之中還惦記愛人的傻女人而遺憾。
宴霜昨天還在慕幽笛的公寓里表現出深情思念,今天就帶著另外一個女人去高檔公寓春宵一刻。忽然,他有些諷刺地笑了笑。
李探長左思右想,最後決定暫時不告訴宴霜慕幽笛的近況。
他將煙頭往地上一丟,啟動車子,往宴霜的展館駛去。他要調查清楚宴霜最近到底在做什麼。
李探長的車離開後,宴霜打開窗,朝樓下看去,發現跟蹤自己的車已經不在了。
他回身走到電話機旁邊,給助理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車牌號,讓他去調查一下對方的身份。
宴霜放下電話,仰頭斜靠在沙發靠墊上,長長舒一口氣。
昨天他沒有如約去見幾位有意向加入協會的大商戶,導致他們十分不滿,最後周宏儒出面擺平,因此今天早上一大早,宴霜就把周宏儒和那幾位大商戶請來一起吃早餐,好好道歉,也好好道謝。
在應酬方面他已經游刃有余,但是跟這群老狐狸斗智斗勇十分耗費心力,一場應酬下來他身心疲憊不堪。
就在這時,一雙柔軟的手輕輕揉捏宴霜的雙肩,替他緩解了勞累和疲乏。
宴霜緩緩睜開眼,看到女管家瑩白的脖頸和下巴,那細膩的皮膚吹彈可破,就連皮膚上細小的白色絨毛,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想移開目光,但眼楮不受控制般,挪動不了半分。
他忽然有些口干舌燥。
女管家手指的溫熱透過薄薄的衣服,慢慢傳到宴霜的肌膚上,他喉頭一陣蠕動,一股異樣如觸電般蔓延全身。
他連忙解開上衣的紐扣,緩解一下燥熱感。
女管家用溫柔的眸光看著他,輕聲問道︰“主人,按摩的力度可以嗎?要不要再輕一點?”
宴霜輕咳一聲,“可,可以。”
女管家微微一笑,繼續替他揉捏肩膀。
漸漸的,女管家的指尖若有似無地觸踫到宴霜的喉結。
宴霜能感受到她指腹那種滑嫩的觸感,他的呼吸頓時再也控制不住地漸漸粗重起來。
女管家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宴霜的眼楮,那眼眸蕩漾出一絲水光,如波瀾般涌動,吸引著宴霜的注意。
忽然,他感覺到她的手指緩緩朝自己的胸口探下去......
宴霜的呼吸越來越粗重,越來越難以抵抗這股被撩撥的燥熱和急需發泄欲望的沖動。
他捏緊拳頭,拼命隱忍。
幽笛!
這個名字驟然閃過宴霜的腦際,他頓時清醒過來。最終理智戰勝了欲望。
他一把推開女管家,站起身,沖向浴室。
女管家看到宴霜狼狽跑開,眸中失望之色一閃而逝。
不久後,浴室里傳來嘩嘩的流水聲。
女管家看一眼浴室,眯起眼楮,轉身離開。
另一邊。
李探長開車抵達宴霜的展館附近,就看到一個年輕人鎖上展館大門,上了一輛黃包車,匆匆往巷子里拐進去。
李探長打開車門下車。
他走到展館門口,左右看了一眼,從袖中伸出一根鐵絲,插進鎖眼里,轉了兩下,門鎖吧嗒一聲就被打開了。
他推開門,走了進去。
宴霜的展廳他來過好幾次,對這里熟門熟路。
他沒有在一樓逗留,而是直接上二樓。他知道二樓有一間秘密房間,宴霜從來不讓任何人進去。
他剛走上二樓,就看到整個二樓的樓道旁堆滿了各種各樣的禮物,很多禮品盒都沒有拆封。
他走上前,將其中一個禮品盒拆開,看到里面裝著一套名貴的瓷器。
接著,他又打開旁邊一個長形的方盒,里面是一幅名家的字畫,最後,他在一個古樸的小盒子里,竟然看到一條昂貴的純金項鏈。
這些東西單拎出來已經價格不菲,而這里竟然堆了一堆。李探長震驚之余,也產生深深的疑惑。
他想到什麼,翻了一下禮品盒,果然發現里面確實有贈禮人的留言。
李探長拿出那些信紙打開看,就看到這些信紙上統一稱呼一個人︰六爺!
六爺?
李探長知道上海灘這段時間突然出現了一個神秘人物,人稱六爺,但這個六爺是何許人,沒人知道,難道宴霜竟然就是六爺?
結合今天看到的一切,李探長不得不懷疑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只是,宴霜如何在短短兩個月時間變成新晉的上海灘六爺?
如果不是今天看到周宏儒王欽海等商界大人物對宴霜畢恭畢敬,他很難相信眼前的一切,他很好奇,宴霜究竟是如何做到這樣的身份轉變?
李探長將信紙放進禮品盒里,重新封裝好那些禮盒,這才轉身朝那間神秘房間走去。
他走到房間門口,看到門上有個鎖頭,于是他再次拿出鐵線,伸進鎖芯里面,轉動兩下後,門鎖彈開,李探長取下門鎖拿在手里,推門走了進去。
一進到房間,李探長就看到滿地狼藉,這跟他預想的神秘房間出入太大,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抬眼環視整個房間時,就看到牆上貼著一張巨大的地圖。而且從橫七豎八的粘貼痕跡來看,這張地圖曾經被撕爛,但又重新粘貼了起來。
李探長緩緩走近地圖,看到上面密密麻麻地標記著各個國家和地名。在地圖的中間,他還發現粘著一張小小的照片。
他仔細看那張照片,赫然發現照片里的人,竟然是宴霜和慕幽笛!
照片上那個鵝黃色衣服的小女孩依稀還能看出慕幽笛的影子。而一身蟒袍滿服的小男孩,正是如今的金宴霜。
原來這兩個人竟然從小就相識。只不過他早前調查的資料只有他們十七年後重逢的事情。
李探長的目光停留在那張被撕碎的兩人的願望地圖,又看一眼同樣被撕碎的雙人合影,心中有些疑惑,難道慕幽笛和宴霜吵架了?不然宴霜不可能撕毀兩人的合影。
他一歪頭,看向窗外的花花世界,忽然嘆口氣,似乎明白了什麼,直覺他們二人的現實與未來似乎早已注定。
這個房間,除了桌椅,並沒有其他東西,李探長走到桌子旁,伸手拉開抽屜,就看到里面放著一台相機。
他拿起相機看了一下,整個房間凌亂不堪,灰塵滿地,卻只有這台相機一塵不染。
他將相機放回原位,關好抽屜後就走出房間。
李探長開車回到警察局,仔細思考宴霜這個‘六爺’在上海灘到底是個什麼角色,他背後到底是什麼人,他不相信宴霜的轉變沒有幕後者。
至于慕幽笛交代的事,他暫時不打算告訴宴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