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隔閡
宴晉帶著藤田惠美離開後，宴霜和宴澧坐在偌大的桌前，面面相覷，暗暗嘆口氣。
宴霜看著宴澧，說道︰“五哥，你我許久沒見，是該聚一聚了。”
“說的是，你小子，就罵你一次，你就真不回家住了。”宴澧笑罵他。
兩人點了些菜和酒，在這個大桌子上慢慢小酌。
宴澧看著宴霜，問他︰“你跟那個慕幽笛怎麼樣了？”
宴霜驚訝，“五哥，你怎麼知道她是慕幽笛？”
宴澧嗤笑一聲，“你以為我眼瞎耳聾？昨晚你看她那眼神，那粘糊勁兒，哎喲，不過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該談婚論嫁了，那姑娘我看不錯。”
宴霜沒想到五哥跟四哥對慕幽笛的態度截然不同。
他嘆道︰“四哥反對我跟她在一起。”
宴澧怒道︰“別听他的，婚姻是你自己的，媳婦也是你自己的，生活是冷暖自知的事，別人又不能替你幸福或痛苦，管他那麼多。”
宴霜笑了，他忽然想起十八年前五哥說的話，他想做一個和平年代的閑散王爺，如今雖然是亂世，但五哥的內心，似乎已經是閑散王爺的境界了。
宴霜端起酒杯，對宴澧說道︰“五哥，我六弟敬你一杯，除夕快樂！”
宴澧也端起酒杯，跟宴霜踫了一下杯，仰頭喝下。
“痛快！哈哈哈……”宴澧笑道。
宴霜喝完酒，緩緩放下杯子。
他看了宴澧一眼，斂下笑意，認真說道︰“五哥，如果我說，我已經答應四哥那件事，你會不會也……”
宴澧將視線從酒杯慢慢移到宴霜的臉上，沉默一瞬，然後深深地嘆口氣，才說道︰“我早就猜到了。我勸不住他，但是還是想勸勸你，盡早懸崖勒馬，這世道不是二十年前，已經換天了，他們卻還存在妄想，我就問一句，你們有什麼力量去抗衡南京？”
宴霜搖搖頭。
宴霜以前在南京政府大樓辦公，雖然他只是個小職員，但從政府部門的架構能看出來，南京國民政府小而精，人員也是精英中的精英，人盡其才，算是很有實力的一方勢力。至于其他派系的實力，他並不清楚。
宴晉效忠的廢帝實力如何，他作為曾經的貝勒府側室子，十分清楚，只不過他有自己的目的，那就是借助四哥和商會的力量，讓自己強大起來，成為慕幽笛最堅實的依靠。
宴澧見他沉默下來，但並沒有直接表態拒絕四哥那個荒唐的事，心里確實有一絲失望。
他給自己倒了杯酒，悶悶地仰頭喝下。
宴澧在銀行工作。銀行可以說是國家局勢，乃至世界局勢變化的晴雨表。
最近他發現很多人紛紛將存款提取出來，舉家移到外國，這些很明顯就是戰亂開始的征兆。
他和書婉儀聊過這方面的問題，他們的看法一致，因此，他和書婉儀都打算搬去法國。
他想勸說宴霜跟他們一起，可如今看來，他這個六弟有自己的想法了。
他只希望他不後悔自己的選擇。
宴澧默默斟酒喝酒。
宴霜也注意到宴澧眼中的失望，但他並不打算解釋。
兩兄弟在這一刻產生了些隔閡。
上海特別市政府旁邊的一棟公寓里。
慕幽笛躺在貴妃椅上。私人醫生正給她包扎傷口。
包扎好後，他叮囑慕幽笛注意傷口，不要沾水，他明天早上再來給她換藥。
醫生收拾好藥箱，對一旁的潘部長點點頭，走了出去。
潘部長看著慕幽笛，說道︰“你太倔強了，讓你去醫院你不去，如果傷口一周內無法恢復，會耽誤任務的進度。”
慕幽笛沒有看潘部長，而是盯著傷口，淡淡說道︰“殺個手無寸鐵的人而已，就算我帶著傷去，也能完成任務。”
她緩緩抬眼看向潘部長，說道︰“你承諾的事別忘了，他如果有三長兩短，密查組就算有再多神槍手，我也要你們陪葬。”
潘部長笑了笑，說︰“慕幽笛，他不值得我費盡心思去對付，而你，值得我用心籠絡，我答應你的就會兌現。”
慕幽笛想了想說︰“特調處那邊……”
她想借助密查組去營救陸曼，然後讓陸曼也加入密查組。
潘部長卻說道︰“特調處已經不存在了。”
“什麼？”慕幽笛詫異。
潘部長嘆息道︰“特調處處長與日本方面勾結，證據確鑿，委員長責令取締特調處，所有人員羈押在牢里，等候最終判決。”
慕幽笛听完暗自唏噓。
她沒想到，革命黨的特調處存在了幾十年，最終卻以這種方式消失。
“潘部長，陸洲平的女兒陸曼被日本人逮捕了，是否可以營救？這……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慕幽笛緊緊看著潘部長。
潘部長斟酌了一下，說︰“這個…我需要找人去了解一下情況，之後答復你，可以嗎？”
“好。”慕幽笛點點頭。
潘部長叮囑她好好休息，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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