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幽笛快步走到上原先生的面前。她的表情因為憤怒而顯得有些扭曲猙獰。
就在她剛想要開口質問上原先生為什麼要對宴霜下手時,緊跟在她身後的幾人也來到了上原先生的面前,並搶在她開口之前向上原先生匯報宴霜的抓捕情況。
其中一個人恭敬地說道︰“上原先生,這次金宴霜的抓捕任務失敗了,不過幸不辱命,大小姐我們已經帶回來了。只是……大小姐殺了我們三位兄弟。”
上原先生听到這話後,面色瞬間陰沉下來,他看向慕幽笛,微微眯起眼楮,目光中帶著絲絲寒意,同時眉頭皺起,像是在極力壓抑著怒火,質問慕幽笛︰“你竟敢殺了我三個手下?”
慕幽笛毫不畏懼地與上原先生對視,她的目光中閃著憤怒,語氣決絕地回應道︰“誰對宴霜不利,我就殺誰!”
她的話指向性再明顯不過,也很直白地警告上原先生不許再對宴霜動手。不過這句話像一把利劍直直刺向上原先生的心窩,讓他听了之後再也控制不住心中洶涌的怒意。
頓時,他猛地一拍身旁的扶手,站起身來大聲呵斥道︰“混賬!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若你沒有逃跑,他就不會有危險,這都是因你而起!”
面對上原先生如此蠻不講理的說辭,慕幽笛滿臉驚愕。她萬萬沒想到這位平日里看似彬彬有禮的上流人士,竟會如此顛倒黑白,強詞奪理,竟然把過錯全歸咎于她。
慕幽笛索性也不裝了,直接質問上原先生︰“你讓我假扮上原梅香,到底有什麼目的?咱們今天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我不想自己糊里糊涂被人利用。”
上原先生冷著臉,說道︰“我再說一遍,你是我的女兒,這是不爭的事實。我認回你,是因為想彌補這些年對你的虧欠。”
慕幽笛看著他氣憤的表情,听著他冠冕堂皇的話,卻一個字都不信,搖頭道︰“我叫慕幽笛,我父親是慕成則,他早在十八年前已經去世,所以你不需要彌補我什麼,只要不妨礙我復仇就行,還有,我只想離開這里,你要什麼條件才肯放我走?”
上原先生冷笑一聲,“我不可能放你走。”
說完,他給那幾個手下使了個眼色,那幾個人立刻轉身圍住慕幽笛,企圖當場控制她。
慕幽笛反應迅速,靈活地躲過他們伸過來的手,然後一個過肩摔,將其中一個撂倒。然後下蹲,再一掃腿,將另一個也撂倒了。就在她正準備將其他幾個也撂倒的時候,這時,上原先生發話了。
“如果你不想他有事,就乖乖听我的話,不然……你就再也見不到他。”上原先生的話威脅之意十足,成功讓慕幽笛停下了動作。
兩個手下立刻趁機抓住她的手臂。
慕幽笛掙扎了幾下,上原先生這話讓她憤怒不已,差點就拔出手槍,不過最終還是忍住了。
宴霜是慕幽笛的軟肋逆鱗。
上原先生以為捏住了她的七寸,不怕她不就範,其實他自己也在玩火自焚。
慕幽笛一甩胳膊,反手捏住兩個手下的穴道。
那兩個手下的手臂一麻,下意識就松開了手。
慕幽笛盯著上原先生,目光中寒光閃過,說道︰“你最好祈禱他平平安安,否則,我會踏平這上原府!”
說完,她不再理會上原先生,轉身朝樓梯走去,徑直上樓了。
上原先生看著她上樓,氣得額頭青筋都冒了出來。
他深呼吸平復一下心情,半晌,暗暗嘆了一口氣。然後從桌上的牛皮袋里拿出兩沓錢,遞給領頭的手下,說道︰“好好安葬去世的兄弟,安撫一下家屬,還有,你們去醫院看看傷情,梅香出手沒輕沒重的,別留下什麼傷來。”
領頭的接過錢,表示會處理好幾個去世兄弟的後事。
幾個手下並不是傻子,他們听話听音,雖然上原先生看似在指責大小姐,實則是在維護大小姐,替她善後。
這樣看來,上原先生很看重這個大小姐。幾人垂下眼,將所有心緒藏在眼底。
這時,門口匆匆走進一個女佣,她手里還拿著一封信,快步走到上原先生的面前,說道︰“老爺,京子公主送來了一封拜帖。”她邊說邊將拜帖雙手呈給上原先生。
上原先生接過拜帖,打開來一看,原來是京子听聞他生病了,明天將和島田一同前來探望他。
上原先生看完後,將拜帖放在一旁沉吟不語,若有所思。
京子公主來探病,或者領事館的人來探病,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當初雇人炒作自己病重,已然料到會有人來打探虛實。幸好他已經讓麥克醫生配好藥物,到時候只要吃下那些藥,剩下的就靠自己的演技了。
樓上,慕幽笛回到自己的房間後,關上門,走到床邊,將床頭的圓柱子擰下來,將槍拆了,和子彈一起放進里面藏起來,最後將圓柱子擰上。
做完這些,她順勢躺在床上,長舒了一口氣,但心中的愁緒卻洶涌澎湃。
此時此刻,她滿腦子都在不停地思考著要怎樣做,才能徹底擺脫上原家這個束縛。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想要擺脫上原家,除非找到上原先生的把柄,不然就算自己把這棟房子給炸了也無濟于事,自己永遠都無法真正從上原家脫身。然而,想要找到他的把柄談何容易?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讓慕幽笛十分困惑,那就是上原先生為什麼要故意謊稱自己中風癱瘓了呢?尤其是選擇在即將返回日本的時候編造這樣的謊言,很難不讓她懷疑上原先生根本就不想回日本吧?
因為上原先生一旦回到日本,恐怕就再也無法踏上中華大地了。畢竟,作為上原家的未來掌舵人,他要守著祖業。這就需要他留在日本精心打理家中事務,確保家族能夠持續繁榮昌盛。
如此一來,原本由他負責的領事館特使的相關工作,由于他突然離去而產生的空缺需要人來填補。到時,領事館內勢必會面臨重大的人事調整。
慕幽笛認為上原先生之所以稱病在家,是不想離開領事館那個政治平台,留戀政治權力帶來的尊榮。畢竟,特使身份是上原先生歷經無數艱難才好不容易贏得的榮耀,實在讓他難以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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