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彬面不改色,回答“燈油點上,可以把邪祟趕走,一物降一物?就像是蛇怕雄黃,粉末撒在地上,蛇都不敢靠近,如果讓蛇吃一點雄黃,更和服毒一樣?那會兒實在是沒辦法了,我也是死馬當成活馬醫,不然,我和我爸都得死這里了。”
鐘志成再度點點頭。
羅酆要帶著羅彬出門,章立小碎步地要跟上兩人。
“你留下,我還有話要問你。”鐘志成看向章立。
章立神態更慘然,更帶著幾分欲哭無淚。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快被嚇死了……能讓我回去嗎?求你了,我只是個人啊,這什麼鬼地方,這什麼**子,都讓人活不了人了!”
章立這番話中,更帶著崩潰。
“你表妹不見了,她被別人帶走,我希望你告訴我,你們還和村子里什麼人接觸過?另外,這幾天你都在陳仙仙家里,她們說過什麼村里的事情,你要一五一十說出來,然後你就能離開了。”
“竹林外的院子依舊是你的住處,沒有人打擾你。”鐘志成道。
這同時,羅酆推開了門。
羅彬心卻再度落空半拍。
章立和顧伊人接觸過誰?不就是他麼?
其實眼下沒有任何證據能指向他和顧伊人有關,顧伊人失蹤的時候,他們一家人更在山上探路。
可難保鐘志成不會多想什麼。
只是對此他做不了什麼,這節骨眼上多說多話反而會引起懷疑。
經過巷子的時候,村民都在後退,躲閃,身怕被血沾上了。
巷子口還有個人,戰戰兢兢地張望著,此人,正是姜山。
他本來滿心歡喜,和老婆說了青壯隊有事兒,晚點回家,就急匆匆想要來陳家,好好感受一下女菩薩的楊枝甘露。
結果一到地方,好大一群人圍在巷子口,還能听到女人慘叫,接著就是羅酆羅彬父子帶血出來,村長鐘志成來了後,又和他們進了屋。
“老羅,這陳家姐妹……怎麼了?”姜山湊上前,他心虛啊,他小心翼翼地問。
羅酆只看了他一眼,沙包大的血拳頭,直接砸在姜山鼻梁上。
姜山被砸翻倒地,捂著鼻子哀嚎,鼻血長流。
“差點被你害死!你自求多福。”
羅酆冷冰冰說完,便揚長而去。
先前羅彬是想方設法,想要知道神婆住哪兒。
現在倒是知道了,卻沒什麼大用了。
神婆家的院子和村長倒有些類似,村長家門前是一片桃林,神婆家門前,是一片桑樹林子。
羅酆敲響了院門,很快,門開了。
何簋略有驚詫地看著父子兩,讓兩人進院。
“出了點事。”
羅酆又簡明扼要將剛才說的話,復述一遍。
何簋緊繃著一張臉,本來就有些陰霾的長相,那股蔭翳感更重。
思索之余,他讓羅酆和羅彬先進堂屋,隨後取出來個藥箱,先給羅酆處理了傷口,最後才是羅彬。
“這傷勢,縫補得不錯,張家那丫頭做的?”何簋問。
羅彬點點頭,他沒多言。
不知道怎麼說,何簋這個人,讓他覺得很不舒服。
探路之前,何簋是做了一些事情。
無論是祈福闢邪,還是給他們手掌上畫符,或者是說折斷柳枝掛在門上,一家三口待一起更安全。
這些事兒,好像都是花架子?
何簋可能自己都沒去到第四個落腳點那麼遠,附近根本就沒有柳樹,好像符也沒有什麼用場?
至于一家三口待在一起更安全,可不是嗎?相互有個照應,自然就更安全了。
羅彬隱隱覺得,這何簋,更有些上輩子神棍的派頭?
一點兒不中用,花架子做得很大?都是唬人的?
當然,想歸想,羅彬不敢說。
“你的傷勢沒有什麼問題,這些藥你帶回去換,這縫補過裂開的傷,最好再找張家那丫頭縫吧,我縫,會留一條蜈蚣疤,她更細致些,我只是簡單上了點兒止血藥。”
何簋先看過羅酆,才示意羅彬可以穿上衣服。
隨後,何簋瞟一眼羅彬左手,忽然說“嗯,你的指甲長出來了。”
羅彬心頭微凜,這才低頭看了一眼左手。
果然尾指長了一點點指甲,大約兩毫米,灰白色。
盡管指甲少,羅彬依舊油然而生了一股喜悅。
“看來,全村要點一次名冊,檢查所有人,更要檢查左手小拇指,邪祟不應該能在白天活動的,這太古怪。”
“外來者進村之後,村子里的事情就跌宕起伏,探了幾年的路有問題, 村怎麼處理,我和村長還沒想好,又出了養邪祟的事兒。”
何簋似是在自言自語。
“神婆,你還要忙,我們就不打擾了,我先帶小杉回家,還得去給他縫補傷口。”羅酆隨之開口。
“去吧。”何簋笑了笑,點點頭。
從神婆家里離開,陽光十分刺目,羅彬抬起左手,看著左手小拇指,他心里更是松了一大口氣。
走遠了一段路,羅彬才問“神婆真的有本事嗎?”
“為什麼這麼說?”羅酆略詫異。
“就是……我總感覺,他探路之前來咱們家里做的事兒,沒有什麼必要……”羅彬如實說道。
“小杉,你錯了,邪祟對人心的蠱惑,是很重的,我們手上的符,讓我們在邪祟面前更清醒,只是可能你沒有感受到那潛移默化的影響。”
“至于柳樹……你提醒了我,這又是一件怪事,山上是有很多柳樹的,這一次上山,全都枯萎了,我才沒有去折柳枝。”羅酆臉色沉了許多,說“當局者迷,事情太多,我都忘了告訴村長,這得和他說。”
“不著急現在吧?至少讓他處理了眼下的事情?”羅彬趕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