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里的熱氣不停升騰,與周圍的冷空氣交織纏綿,最終盤旋在餐桌上方,橫亙在兩人當中,使得彼此看不真切,面孔在橘黃色的燈光下變得有些朦朧,室內的氛圍隨著溫度逐漸升高變得有些曖昧。
可能是室內的暖氣開的太足,也或許是其它什麼原因,藺扶搖覺得有些燥熱,她抿了一口紅酒,用屁股撅開凳子,站起身說︰“有點熱,我去換件衣服。”
白正義這才注意到她還穿著厚實的毛衣,于是點點頭。
藺扶搖沒穿拖鞋,咚咚咚的跑進臥室。很快,臥室里邊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還有一頓 里啪啦的靜電。
不一會兒,藺扶搖換好了衣服走出臥室,手里攥著一把古銀色的鑰匙。
“我經常丟東西,為了以防萬一,給你一把備用鑰匙。”她說得理所當然,更不容拒絕,隔著桌子直接把鑰匙塞進白正義的手里。
白正義看了看手里的鑰匙,又看了看她,囫圇吞下嘴里的食物。
她滿意的點點頭,踮著腳走到酒櫃旁重新開了一支紅酒,拿了兩支空酒杯,坐到沙發上,一邊倒酒一邊招呼他︰“過來沙發上坐。”
白正義慢吞吞收起鑰匙,走到沙發另一邊坐下,直接倚在沙發靠背上,拍了拍圓鼓鼓的肚皮,艱難的打了個飽嗝。
“不行了喝不下了,吃太撐了。”
藺扶搖笑笑,蠱惑道︰“勃艮第,黃金年份哦。”
白正義眼楮一亮,立馬坐直了身體,“嘗嘗。”
......
先前礙于身份,現在的曹敬敏徹底放飛,打開了話匣子,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對著雙喜大談特談女人的胸脯。從水滴型講到梨形,從手感講到觀感,連分析帶比劃,講的頭頭是道。
雙喜听的哈氣連天,昏昏欲睡。
“曹局長,差不多了。”
曹靜敏看了看車鐘,止住了話頭。
雙喜放下翹在副駕台上的腳,伸手推開車門,下車後又把頭伸進來,“該準備的抓緊準備起來。”
曹靜敏拍了拍方向盤,表示沒問題,“等你好消息。”
雙喜笑了一下,拍了拍車頂,關上車門。
曹靜敏掛上檔位,把車窗降下說︰“雙喜老弟,千萬注意安全。”
雙喜笑眯眯的點點頭,目送著曹靜敏開車遠去,原地駐足了許久,最終笑了笑,轉頭鑽進了密林。
……
“克里姆特說,所有的藝術都是情色的。”
藺扶搖雙手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半弓著身子,將腦袋歪靠在一側的肩膀上,醉眼朦朧。
她身上只穿著一件黑色蕾絲花邊的吊帶和及膝緊身裙,裹著半透明黑色絲襪的長腿交疊在一起,翹起的那只腳上勾著一只毛絨拖鞋,晃來晃去,十分惹眼。
“原話麼?”白正義問。
“什麼?”
“我說這句話是克里姆特的原話麼?”
“不,克里姆特沒有說過這句話,是後人給他的總結。”
“倒也蠻適合的,我是說,‘情色’二字。”
藺扶搖歪著腦袋,看著電視屏幕的壁紙,這是一幅克里姆特的《鮑爾夫人》,也就是身後牆上掛著的,她自己畫的《堆滿黃金的女人》的原版。
畫中的鮑爾夫人姿態端莊,儀態優雅。韻味十足,豐乳肥臀,風姿綽約。她的眼神迷離,媚眼如絲,白嫩的雙手交叉放在胸前,以掩飾一只殘缺的手指。
“我喜歡真實的人。”她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不知道說的是畫家克里姆特,還是畫中的鮑爾夫人。
那當然,只有小孩子才喜歡動畫片里的虛擬人物,你已經過了那個年紀。
白正義點點頭,沒敢把心里話講出來。
她接著說︰“他的作品幾乎只有兩個主題,‘性與愛’、‘生與死’,正如克里姆特本人,他說只有女人才會讓自己有靈感,閉嘴不提才是偽君子。”
克里姆特也與諸多藝術大師一樣一生緋聞不斷,與諸多他的模特少女發生關系,有最少14個以上的私生子。
這和他的作品主題不無關系。
他畫室的長椅上,一天到晚都會有模特,他們聊著性或是做著色情的游戲,並毫無羞澀地擺出各種撩人的姿勢,風流的克里姆特通常會穿身寬大藍袍子,腳踩涼鞋與這些放浪的女模特成天待在一起。
克里姆特的畫室是被圍起來的,院子里也種滿了茂密的花木。使得園中情景神秘而隱蔽,他甚至嚴禁朋友與家人在工作期間拜訪他。就為了一心沉浸在每日的情色感官享受里來尋找靈感。
人們對他的作品褒貶不一,對其人品更是毀譽參半,其中也不乏惡意的抨擊。
雖說在經歷了文藝復興之後的歐洲,百無禁忌,但在當時的奧地利,大多數的紳士只敢在彎腰鞠躬的時候偷看女人的腿。
就算是王室大公托斯卡納出軌了茶油女安娜,也要被弗朗西斯親王杖斃于維也納的林蔭大道,以儆效尤。
克里姆特十分坦誠,他坦言,沒有女人就沒有靈感,又說,你們這些只敢在心里想想的偽君子都給我閉嘴。為此他差點因為得罪弗朗西斯親王而入獄受刑。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藺扶搖說完了話,打了個哈欠,舉起雙手伸了個懶腰,腦袋往後仰去。她如同天鵝一般白皙細長的脖頸彎成一個美妙的弧度,縴細的腰身呈現出一道妖嬈的曲線。
白正義的脖子像是被嵌入了鋼釘,久久轉不動腦袋,視線徘徊在她細長的脖頸周圍。他甚至能夠嗅到她唇間若隱若現的芬芳,酒精含量顯然不低。
他張了張嘴,想辯解說自己不是偽君子,卻發現喉嚨里有些干澀,只說了一連串的︰“我....我....我....”
藺扶搖轉過頭,眉目波動,盯著他的眼楮漫漶的瞧了半天,也沒等來下文,最終一腦袋栽進沙發里。
她倒下的瞬間,白正義下意識伸手去扶,卻在觸踫到肩頭的一瞬間,又縮回手。
白正義就這麼端著手,看著她裸露在外的半個肩膀,嘆了口氣,將一旁的薄毯子抖開,輕輕攤在她身上。
剛才若是繼續下去,說不定會發生點什麼,但她直接醉倒了,再想發生點什麼就不太可能了。那樣是趁人之危,絕非君子所為。
雖然白正義稱不上君子,但也算不得小人。
他將藺扶搖的腳搬到沙發上放平,又把毯子蓋了個嚴實,這才站起身,躡手躡腳的來到門口,換上鞋子,開門離開了公寓。
不知道過了多久,藺扶搖睜開眼,環顧四周,看到自己被毯子包成了木乃伊,不僅是腳,就連屁股和腰的地方也被掖得嚴嚴實實。
她俏臉一紅,小聲罵道︰“膽小鬼...”
突然,門又開了。
......
喜歡皓月和正義請大家收藏︰()皓月和正義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