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遲疑了一下。
雖然他知道食堂門口的事肯定瞞不住，後續很大家都會知道。”
但讓他自己承認，壓力還是大了點。
這時易中海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柱子！”
看到易中海那張滿滿都是關心的老臉，傻柱一個激動，脫口道︰“我中午就是在廠里說了王大龍壞話，廠領導才讓我回家反省。”
“後來我越想越氣不過，所以在一大爺家里抱怨王大龍，然後被許大茂那個小人听到了！”
許大茂當即大罵道︰“傻柱，你嘴巴吃屎了，你說誰小人！”
傻柱不理他，繼續道︰“所以，中午在院子里說王大龍壞話的人是我，跟一大爺沒關系。”
“柱子，你，你——”
見傻柱把一切都抖了出來，事情已經徹底無可挽回，易中海肩膀一垮，顯得非常無奈。
傻柱勉強笑道︰“一大爺，我知道你是關心我，為我好，可我要是心安理得的看著你給我頂事，被院子里人批評，那我還是個人麼？”
“你，你，唉！’
易中海嘆道︰“那你想過沒有，要是廠領導知道你不知悔改，會怎麼處理你？”
“而且你是不是忘了，你在廠里可是當著其他單位領導說的！”
王大龍給了易中海一個欣慰的眼神，這補刀，精準。
果然，院子里人本來只是感覺傻柱頭鐵，居然敢在王大龍上報紙的檔口說王大龍壞話。
屬實是有些沒腦子。
但是，當他們知道傻柱是說給外人听的之後，眼神立馬就變得嫌棄了。
以往的全院大會，易中海總把事情壓在院子里解決，
這固然有維護自己權威的意思，但某種程度上來講，也是順應群眾的意願。
一個四合院，再加上院里的住戶，這就是一個小集體。
作為集體中的一份子，誰沒事把自家的丑事往外嚷嚷？
除非是逼不得已，不然這麼干的人是一定會被集體排斥的。
這個道理放在軋鋼廠也是一樣。
自己人關起門來怎麼斗都不要緊。
但對外的時候，必須步調一致。
就比如李懷德和楊國平這倆老對頭。
在面對馬南星挖角時候表現出來的團結，那可不是裝的，是真團結。
這也是傻柱給兩人氣到的重要原因。
為了廠子的利益，領導都放棄恩怨，以大局為重了，你個普通員工卻跳出來丟人現眼，不削你削誰？
而此時此刻，院子里的人雖然不像是李懷德他們那樣嫌棄傻柱，但也差不多。
他們不是軋鋼廠的工人，就是工人家屬。
軋鋼廠光榮，他們引以為傲。
相應的，有人給軋鋼廠抹黑，他們又怎麼會給對方好臉色？
大概是群眾的情緒過于飽滿，傻柱終于意識到了問題。
但是，他除了嘴角微微抽搐之外，根本沒有應對辦法。
他剛剛純粹是被許大茂給激得沒辦法，再加上不忍心易中海替自己頂缸，這才腦子一熱，把一切都說了。
至于說完之後該怎麼辦……
抱歉，傻柱壓根沒想那麼多。
見傻柱話沒說兩句就頹了下去，許大茂這個一生之敵立馬跳了出來。
“傻柱，原來你不光說大龍壞話，還讓外人看咱們軋鋼廠笑話！”
“我跟你說，你完蛋了！”
“等明天我就去廠子里舉報，說你在反省期間不服組織決定，繼續詆毀大龍！”
“你就看廠領導怎麼收拾你吧，不給你扒一層皮下來，我跟你姓，哈哈哈！”
听著許大茂小人得志的聲音，傻柱再次熱血上頭，揮拳就要揍許大茂。
“柱子不要！”
易中海趕緊拉住傻柱，一旁一大媽也勸︰“柱子，你冷靜，咱們先處理事。”
然而傻柱面對許大茂怎麼可能冷靜的下來，身子一𦼦一𦼦的，一邊掙扎，一邊罵︰“許大茂，我踩你媽，就算廠領導弄我，信不信我先弄——”
啪——
隨著一聲清脆的耳光，傻柱的聲音戛然而止。
傻柱捂著火辣辣的老臉，看著易中海的巴掌。
滿臉都是不可置信。
不是，不，這絕對不可能！
一大爺怎麼能打我？
還是打臉！
而且，這都今天第二次了！
傻柱被易中海一巴掌扇的懷疑人生。
其他人也是看的懷疑人生。
今天的易中海是吃藥了麼？
竟然如此暴躁？
“一大爺，你……”
“我什麼我！我說的是你！”
傻柱喃喃開口，想要問一下，結果剛張嘴就被易中海一聲暴喝打斷！
“柱子，你還要胡鬧到什麼時候！”
“我給你頂事你不讓，可你自己是怎麼做的！”
“剛才就要跟許大茂動手，我好不容易攔下你！”
“結果你現在還要來！”
“讓許大茂說你兩句你能死還是咋地！”
“你現在可是在家反省啊，你就不能消停點麼！”
“你有沒有想過領導給你追加處分你要怎麼辦！”
“你就非得把自己工作折騰沒了才安心麼！”
“柱子，你不是小孩子，你已經三十了，你可長點心吧！”
傻柱已經記不清楚，自己上次被人這麼罵大概是什麼時候了。
尤其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
傻柱老臉紫紅，感覺很丟人，還有一絲本能的憤怒。
可是，最終他的憤怒也沒能宣泄出來。
因為罵他的，是寧願自污名聲，也要保護他的一大爺。
傻柱縱然再怎麼混，也很難對易中海發作。
見傻柱被自己震住，易中海回頭看向許大茂︰“大茂，今天你就給我一個面子，別再故意刺激柱子了成不？”
許大茂下意識就想反問，你算老幾，憑啥給你面子？
可話到嘴邊，許大茂遲疑了。
雖然他看不慣易中海，而且因為親爹的事，兩家算是結仇了。
但是，剛剛易中海幫他攔下傻柱的飛踹，甭管易中海本意是為了什麼，都是實實在在救了自己一把。
在這種情況下，面對易中海“給我一個面子”這種請求，許大茂真的很難拒絕。
可答應的話，這麼好的收拾傻柱的機會白白錯過，他又實在不甘心。
無奈之下，許大茂看向了自己的好兄弟，讓他幫自己拿主意。
易中海趕緊看向王大龍，神色間也多了幾分討好的意味。
傻柱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一大爺為了我，他真的……
然而，只有王大龍才明白易中海眼神里的意思︰剛剛那一巴掌，您覺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