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
李懷德下意識的就要問問易中海之前為啥咬人。
但是，剛開口他就趕緊把話吞了回去。
不行，這事不能問！
李懷德能當副廠長，甭管背後有多少關系，甭管有什麼缺點，但單從個人綜合能力方面，絕對是拔尖的。
之前是因為事發突然，沒來得及過多思考，直接被王大龍給帶歪了。
現在大概判斷出易中海沒有瘋狗病之後，思路自然就回到了正軌。
為啥咬人？
肯定是恨啊，有個詞叫生啖其肉。
即便還不清楚具體內情，但按照這個思路來考慮，大概率是王大龍做了什麼刺激到易中海的事情。
新仇舊恨加一起，易中海忍無可忍，于是爆發了。
做出這樣的推測之後，李懷德心中也就有了決定。
這事不能問，自己只是廠領導，不是街道主任，干涉工人之間的私人矛盾不太好，管太寬不合適。
而且剛剛綁易中海的時候他和王慶峰也上了。
那就更不能問。
不然三個人欺負人家一個老絕戶，也太不像話了。
隨後李懷德不禁擔心了起來。
自己可以不問，可萬一易中海主動找自己告狀可咋辦？
就算不找自己，人家也可以找別人。
自己要怎麼做，才能圓潤的把易中海的意見給壓下去？
想著想著，這個問題還沒有答案，李懷德又發現了新問題。
不對，易中海明明剛才還恨不得咬死王大龍，可現在他和王大龍近在咫尺，為何卻如此淡定？
這也不像是有仇的樣子啊？
為什麼？
……
因為老子不敢啊！
要是易中海知道李懷德的想法，肯定要發出一聲這樣的憋屈怒吼。
本來易中海確實是想過，找李懷德給自己主持公道。
可這個念頭只是一個念頭，剛剛冒出來，就被他自己掐滅了。
不然怎麼辦？
這三個畜生明顯是一伙的。
自己告什麼告？
難道非要听一句“堂下何人狀告本官”才死心？
于是，李懷德不想問，易中海也不想說，默契在沉默中達成，這件事似乎就要平穩的劃上句號。
但是，王大龍卻開口了。
只見王大龍沉思過後，眉頭緊皺，搖頭道︰“不對啊，一大爺，既然你說沒被瘋狗咬過，那就不存在得瘋狗癥的可能。”
“既然您沒有瘋狗癥，可剛才好好的為什麼突然就要咬我？”
李懷德︰……
王慶峰︰……
易中海︰……
王大龍這一問，對他們三個來說，全都是預料之外的展開。
李懷德和王慶峰都看出來這里有問題。
所以，糊弄過去是最好的。
皆大歡喜！
結果，他們兩邊都不提了，王大龍卻主動扯出這個話題，很不對勁！
易中海愕然的看著王大龍，不明白王大龍的思路，更不知道他到底要干嘛。
王大龍伸手在易中海面前晃了晃，問道︰“一大爺，你這麼看著我干什麼？”
“到底是為啥，你說啊。”
易中海沉默。
實話他不敢說，怕說了當場就被這三個家伙收拾。
可不說實話，難道編謊話？
要什麼謊話，才能給自己咬人提供正當理由？
易中海剛剛收斂的眼淚又一次奪眶而出。
我都決定不追究凶手了，我都已經認命了，可凶手卻逼著我指認他！
可我還是不敢說，因為我懷疑凶手正拿槍指著我！
所以，他就是吃定了我，有恃無恐，所以才故意這麼折磨我？
嗚嗚嗚，我真的太難了！
易中海心里本來就害怕，現在被王大龍這麼一問，更慫了。
這一幕看得李懷德和王慶峰都懵了。
到底幾個意思？
疑似加害者的王大龍大大方方的問，就已經很離譜了。
被害人易中海卻不敢吱聲，簡直離譜到家！
難道，這事不是王大龍的錯，問題其實出在易中海身上？
王大龍清白+1。
王大龍看向了李懷德和王慶峰，似乎也是對易中海的表現感到困惑，想要從他們兩個身上尋找答案。
但結果顯而易見。
于是王大龍更納悶了，他再次看著易中海說道︰“易師傅，您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比如說隱疾之類。”
“你放心，我是醫生，李廠長和王主任又是廠領導，我們肯定都會給你保密的。”
“你不要有思想上的顧慮，有什麼說什麼就是。”
“不然你這麼一直憋著不說，難道真要讓我們給你脫了衣服檢查身上有沒有被狗咬過的痕跡？”
易中海︰……
威脅！
這是威脅沒錯吧？
我都認慫了啊，你咋還這麼對我？
你到底要干什麼！
這特麼比直接冤枉我都難受！
易中海恨天不公，恨地不平。
他是真的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然而王大龍卻依舊沒打算放過他。
“一大爺，你倒是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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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有什麼顧慮？”
“就算你信不過我，可李廠長和王主任都在呢，難道你連組織也信不過麼！”
易中海︰……
都特麼這時候了，你還要給我扣帽子！
你還是個人麼？
終于，易中海實在是繃不住了。
他看著王大龍，顫顫巍巍的問道︰“你，你真的讓我說？”
王大龍無語道︰“肯定啊，不然呢？”
“還有，您別用這種眼神看我，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一樣。”
易中海︰……
沉默三秒，易中海的目光一點點從王大龍的臉上挪開，挪到了那根壓舌板上面。
他決定了，實話實說。
不說不行了。
但是，自己該怎麼說出這件事？
是怒火中燒，大聲指認王大龍？
還是，淡定平靜的，把故事講述一遍？
沒多想，易中海心中就有了答案。
前者就算了，根據他總結出來的經驗，王大龍敢這麼問，肯定有絕對的應對辦法。
自己現在越是反抗，等一會受傷害越大。
甚至這就是王大龍最想看到的結果。
所以，窩囊就窩囊點吧。
起碼，起碼不會太……
嗚嗚嗚！
低頭在枕頭上蹭蹭，擦干眼淚，易中海再次看向那快壓舌板，平靜的說道︰“大龍，昨天你給老許檢查身體，用的就是這個吧。”
“哪個？”
王大龍愣了一會，這才反應過來易中海想要表達的是什麼。
然後王大龍指了指手里的壓舌板，搖頭道︰“不是啊，這個是醫務室的，昨天用的我自己的。”
易中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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