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五十六章︰ 熵寂邊緣的玫瑰契約
星際港17號泊位的金屬閘門緩緩升起，李淵抱著熟睡的李悅，看著舷窗外流轉的星雲，防護服上的戰術燈在黑暗中劃出細碎的光軌。甦瑤握著李陽的手跟在身後，七歲的男孩把臉貼在觀察窗上，興奮地指著遠處一艘正在躍遷的星艦︰“爸爸，那艘船的曲速尾跡像不像銀河糖霜？”
“小心腳下。”李淵用肩膀頂開氣密門，金屬地板傳來細微的震動。作為前星際聯邦第七軍團兵王，他對這種震顫再熟悉不過——這是暗物質引擎超負荷運轉的征兆。三個月前他帶著家人隱退到牧星者空間站，原以為能遠離紛爭，卻在三天前收到老戰友的加密訊息︰“新的暗物質波動正在吞噬第七懸臂，你必須回來。”
空間站的環形走廊里，應急燈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李悅突然在睡夢中囈語，小手緊緊攥住李淵的戰術披風。甦瑤伸手理了理女兒凌亂的發絲，納米編織的防護手套擦過女兒的臉頰︰“真的要帶他們去嗎？”
“這次波動的頻率...”李淵頓了頓，調出腕表上的數據流，暗物質雲團的擴散速度比預想中快了37，“常規艦隊根本無法靠近核心區域。李陽的量子天賦，還有悅悅的生物共振能力，或許能成為破局關鍵。”
轉過轉角，維修艙的門虛掩著。李淵本能地將家人護在身後，戰術靴無聲地滑過地面。艙內，一個戴著銀色呼吸面罩的男人正擺弄著老式脈沖步槍，听見腳步聲，他摘下頭盔露出滿是傷疤的臉︰“老冰，你還是來了。”
“寒霜，你怎麼...”李淵看著對方胸口破損的聯邦徽章，那是三年前“星淵戰役”的紀念章。當時他們帶領的特遣隊深入暗物質風暴，最後只有五人生還。
寒霜將改裝過的步槍拋過來︰“第七懸臂的三個殖民星已經失聯，常規武器對暗物質雲完全無效。有人在風暴核心檢測到類似生物電波的信號，我需要你女兒的生物共振能力做活體探測器。”
李陽突然掙脫甦瑤的手，跑到脈沖步槍旁蹲下。他稚嫩的手指劃過槍身的能量槽，眼楮亮得驚人︰“爸爸，這把槍的儲能模塊和我做的量子震蕩器原理好像！”
李淵和甦瑤對視一眼。自從發現兒子對量子物理的天賦後，他們在空間站搭建了簡易實驗室。此刻李陽正用沾著機油的手指在地上畫公式，納米地板自動將軌跡投射成全息模型。寒霜饒有興致地看著那些復雜的方程式︰“這小子的思維方式，簡直是天生的武器工程師。”
警報聲突然撕裂寂靜，整個空間站劇烈搖晃。李悅從驚嚇中醒來，放聲大哭。甦瑤抱緊女兒，防護面罩映出她蒼白的臉︰“暗物質雲提前來了！”
透過觀察窗，黑色的物質如同活物般翻涌而來。李淵抓起戰術通訊器︰“所有人進入防波艙！啟動曲率護盾！”話音未落，艙體側面的金屬板被撕開，暗物質形成的觸手探進來，接觸到空氣的瞬間開始腐蝕金屬。
李陽突然舉起自制的量子震蕩器，稚嫩的聲音帶著堅定︰“爸爸，讓我試試！”他將震蕩器接入空間站的能源系統，藍色的量子流順著管道注入防護網。奇跡般地，那些暗物質觸手在接觸到量子場的瞬間開始消散。
“繼續加大輸出！”寒霜沖過去協助李陽，他的機械義眼閃爍著數據流，“老冰，這孩子的裝置能擾亂暗物質的量子糾纏態！”
李淵握著女兒的小手，引導她感受暗物質雲的波動。李悅抽噎著閉上眼楮，防護服上的生物傳感器亮起柔和的綠光。“爸爸...那邊有好多悲傷的聲音。”她突然指向某個方向，“在雲團中心，有個東西在哭。”
甦瑤調出星圖，瞳孔猛地收縮︰“那是星淵戰役的遺址！當年我們摧毀的暗物質母艦殘骸就在那里！”
暗物質雲突然加速，空間站的曲率護盾發出刺耳的警報。李淵看著懷中的兒女，又看向並肩作戰的妻子和戰友。曾經他為了守護聯邦而戰，現在他要守護的，是眼前這小小的、卻比整個宇宙都珍貴的溫暖。
“啟動星艦引擎，我們直接沖進核心。”李淵將戰術披風系在李悅身上，“李陽，繼續維持量子震蕩器；悅悅，用你的能力給我們導航；甦瑤，準備生物共振波；寒霜，負責火力掩護。”
星艦沖破防護罩的瞬間，暗物質雲如同沸騰的瀝青包裹上來。李陽的量子震蕩器超負荷運轉，迸發出刺目的藍光；李悅的生物共振波在前方開闢出通道；甦瑤的戰術腕表投射出全息戰場，將暗物質雲的運動軌跡轉化為可視化圖譜。
穿過層層黑暗，星艦終于抵達暗物質雲核心。全息投影中，一座殘破的母艦懸浮在虛空中，艦體表面布滿詭異的生物組織。李悅突然指著某個方向︰“在那里！那個受傷的東西在求救！”
李淵操縱星艦靠近，透過舷窗，他看見一個巨大的生物蜷縮在母艦殘骸中。那生物的身體由暗物質凝聚而成，表面布滿類似傷口的裂痕，每道裂痕都在吞噬周圍的光線。李悅的生物共振波與那生物產生共鳴，空間站的警報聲奇跡般地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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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不是敵人...”甦瑤調出生物掃描數據，聲音發顫，“這是暗物質的共生體，當年星淵戰役我們摧毀母艦時，它受了重傷。這些年它一直在吸收暗物質雲，試圖修復自己。”
李陽突然調出量子震蕩器的反向程序︰“或許我們可以用這個幫它縫合傷口！”男孩快速敲擊控制板，量子流化作金色的絲線，纏繞在暗物質生物的傷口上。李悅的生物共振波溫柔地包裹住那些傷口，暗物質雲開始變得平靜。
當金色絲線徹底愈合最後一道裂痕，暗物質生物發出一聲悠長的嗡鳴。整個暗物質雲團開始消散，化作無數金色的光點，在宇宙中綻放成玫瑰的形狀。李陽興奮地指著舷窗外︰“看！是宇宙玫瑰！和媽媽實驗室里培育的基因玫瑰好像！”
返航途中，甦瑤將培育的金色玫瑰種子撒向宇宙。那些承載著愛與希望的種子，將在星河中生根發芽。李淵抱著熟睡的兒女，看著舷窗外流轉的星雲，終于明白所謂守護，不是用槍炮築起高牆，而是在熵寂邊緣，依然相信愛能創造奇跡。
“爸爸，我們還會再來這里嗎？”李陽打著哈欠問道。
李淵親吻兒子的額頭，戰術燈的光芒映在金色玫瑰的軌跡上︰“會的，只要宇宙中還有需要守護的東西，我們就永遠不會停下。”
甦瑤靠在他肩頭，防護服的溫度調節系統將兩人的體溫融合成溫暖的熱源。在這廣袤的宇宙中，他們的星艦不過是一粒塵埃，卻因為愛與羈絆，成為了照亮彼此的星辰。那些散落在宇宙中的金色玫瑰，就是他們永恆守護的誓言，在時空的長河中，永不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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