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笛聲里的歲月長歌
暮色將天邊染成蜜橘色時，李淵正在後院擦拭那把陪他征戰多年的軍刀。刀刃泛著冷光，卻在他掌心溫度的浸染下，映出細碎的溫柔。遠處，傳來悠揚的笛聲，那是李陽在練習新學的曲子，笛聲婉轉，帶著少年特有的青澀與朝氣，隨風掠過葡萄架，驚起幾只麻雀。
甦瑤系著碎花圍裙從廚房探出頭，發梢沾著面粉，眼楮卻亮得驚人︰“老李，快來搭把手，悅悅非要學包餃子，結果弄得廚房像戰場。”話音未落，八歲的李悅舉著沾滿面粉的小手沖出來，羊角辮歪歪斜斜，鼻尖還沾著一粒黑芝麻，活像個調皮的小灶神。
李淵笑著收刀入鞘，起身時膝蓋發出輕微的響動。戰場留下的舊傷偶爾會提醒他那些驚心動魄的過往，但此刻看著女兒仰著的小臉，所有疼痛都化作繞指柔。他彎腰將李悅抱起來，在她臉頰上落下一吻︰“我們悅悅是要當廚神的人，爸爸來幫你打下手。”
廚房里，案板上散落著形狀各異的餃子皮，有的薄如蟬翼，有的卻厚得能當盾牌。李陽不知何時放下了笛子，正一本正經地教妹妹捏褶子，修長的手指在面皮上翻飛，儼然一副小老師的模樣。甦瑤倚在門邊，看著丈夫和兒女鬧成一團，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笑意。恍惚間，她想起初次遇見李淵時，那個渾身是傷卻眼神堅毅的男人，和眼前這個會為了哄女兒開心，把自己扮成大花臉的父親，竟重疊成同一個身影。
“媽媽，你看哥哥包的餃子像元寶！”李悅的歡呼打斷了她的思緒。李淵湊過去，故意皺起眉頭︰“元寶可不行，咱們悅悅包的星星餃子才最漂亮，等煮好了，吃一個就能實現一個願望。”小女孩信以為真，眼楮瞪得溜圓，小心翼翼地把手里歪扭的餃子放進蓋簾，仿佛捧著稀世珍寶。
夜色漸濃時，餃子終于下鍋。鍋里的水咕嘟咕嘟冒著泡，香氣四溢。李陽主動擺好碗筷，又貼心地給妹妹的碗里墊上隔熱布。看著兒女懂事的模樣，甦瑤和李淵對視一眼，眼里滿是欣慰。飯桌上，李悅繪聲繪色地講著幼兒園的趣事，李陽時不時補充幾句，逗得全家哈哈大笑。窗外，月光如水，透過窗欞灑在餐桌上，為這幅溫馨的畫面鍍上一層柔光。
飯後，李淵帶著李陽去院子里乘涼。父子倆並排躺在竹席上，望著滿天繁星。李陽突然開口︰“爸，你在部隊的時候，真的像同學們說的那麼厲害嗎？”李淵側頭看他，少年的輪廓已經有了幾分英氣，眼中滿是好奇與崇拜。他伸手攬過兒子的肩膀，聲音低沉︰“厲害不厲害不重要，重要的是，爸爸和戰友們都在守護想守護的人。就像現在，爸爸最想守護的，就是你們。”
李陽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沉默片刻又說︰“等我長大了，也要保護媽媽和妹妹，還有你。”李淵心中一暖，喉嚨有些發緊。他想起自己離家時，李陽還在襁褓中，這些年錯過的成長時光，如今終于能一點一點補回來。遠處，笛聲再次響起，這次是李悅纏著甦瑤教她吹的簡單曲調，斷斷續續，卻充滿了對世界的熱愛。
另一邊，甦瑤正陪著李悅在屋里洗漱。小女孩趴在洗手池邊，認真地刷著牙，泡沫沾在嘴角。甦瑤拿毛巾輕輕幫她擦干淨，忍不住在她柔軟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媽媽，我今天許了個願望。”李悅突然說，眼楮亮晶晶的，“我希望每天都能像今天這麼開心，我們一家人永遠不分開。”
甦瑤的眼眶瞬間濕潤了。這些年，她獨自拉扯兩個孩子，個中艱辛難以言表。但每當看到孩子們天真的笑容，所有疲憊都煙消雲散。如今，李淵歸來，這個家終于完整了。她將女兒抱到床上，掖好被角︰“傻丫頭，我們一家人會一直在一起，不管遇到什麼困難，都不會分開。”
夜深了，整座房子漸漸安靜下來。李淵坐在書房里，翻看著孩子們的成長相冊。照片里，李陽從蹣跚學步的小娃娃長成了挺拔的少年，李悅肉嘟嘟的小臉愈發精致。每一張照片背後，都有甦瑤寫下的文字，記錄著孩子們的成長點滴。指尖撫過那些字跡，李淵心中滿是愧疚與感激。愧疚于自己缺席的那些歲月，感激甦瑤獨自扛起了這個家。
書房的門被輕輕推開，甦瑤端著一杯熱茶走進來。她穿著寬松的棉質睡衣，長發隨意地挽起，整個人散發著溫柔的氣息。“在看什麼呢？”她挨著李淵坐下，頭輕輕靠在他肩上。“在看我們的寶貝們。”李淵摟住她的肩膀，聲音里帶著笑意，“你看，悅悅小時候像個小肉團子，現在都能幫你做家務了。陽陽也懂事了，會照顧妹妹。”
甦瑤輕輕嘆了口氣︰“這些年，我總盼著你能回來。看著孩子們一天天長大，多希望你能陪在身邊。不過還好，現在一切都好了。”李淵將她摟得更緊，下巴蹭著她的發頂︰“對不起，讓你一個人辛苦了。以後的日子，換我來守護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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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兩人身上，靜謐而美好。遠處，笛聲不知何時停了，整個世界仿佛都沉浸在這溫馨的氛圍中。李淵和甦瑤就這樣依偎著，回憶著過去，暢想著未來。他們知道，生活不會永遠一帆風順，前方或許還有風雨，但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沒有跨不過去的坎。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來，李悅揉著惺忪的睡眼爬下床，光著腳丫跑到父母房間。“爸爸媽媽，早上好！”她撲到床上，像只歡快的小兔子。李淵翻身將女兒摟進懷里，在她臉上胡亂親了幾下，逗得李悅咯咯直笑。甦瑤也被吵醒了，看著父女倆打鬧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
廚房里，傳來李陽準備早餐的聲音。他正在煎雞蛋，鍋里的油滋滋作響。聞到香味的李悅掙脫李淵的懷抱，蹦蹦跳跳地跑去幫忙。李淵和甦瑤相視一笑，也起身加入。一家人在廚房里忙忙碌碌，偶爾拌拌嘴，開開玩笑，空氣中彌漫著幸福的味道。
吃過早餐，李淵帶著李陽去菜市場買菜。父子倆並肩走在路上，引來不少路人的目光。李淵身姿挺拔，舉手投足間透著軍人特有的氣質，李陽則青春洋溢，像棵茁壯成長的小樹。“爸，我想學做飯。”李陽突然說，“以後你和媽媽累了，我就能給你們做一桌好吃的。”李淵心中一暖，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好，回家爸爸教你。”
菜市場里，人聲鼎沸。李淵熟練地挑選著新鮮的蔬菜，還不忘給李悅買她最愛的草莓。李陽好奇地看著父親和攤主討價還價，原來那個在戰場上威風凜凜的兵王，也會為了幾毛錢和人爭論。這一刻，他突然覺得父親離自己很近很近，不再是那個只存在于故事里的英雄，而是一個平凡又偉大的父親。
另一邊，甦瑤帶著李悅去了公園。小女孩在草地上奔跑著，追逐著彩色的蝴蝶。甦瑤坐在長椅上，看著女兒無憂無慮的模樣，心中滿是感慨。曾經，她以為這樣的日子遙不可及，如今卻真真切切地握在手中。李悅跑累了，氣喘吁吁地跑回來，一頭扎進甦瑤懷里︰“媽媽，今天真開心！”
傍晚，夕陽西下。李淵一家人圍坐在餐桌前，桌上擺滿了豐盛的菜肴。李陽第一次下廚做的炒青菜雖然有點咸，但大家還是吃得津津有味。飯後，李淵帶著孩子們在院子里講故事。他講起部隊里的趣事，講起和戰友們的生死與共，孩子們听得入迷，眼楮里閃爍著崇拜的光芒。
夜深了，孩子們都睡了。李淵和甦瑤坐在院子里，听著遠處若有若無的笛聲。“你說，這笛聲是誰吹的？”甦瑤輕聲問。李淵握住她的手，溫暖而有力︰“不管是誰，都是幸福的聲音。”微風拂過，帶著夜來香的芬芳，吹亂了甦瑤的發絲。李淵伸手幫她捋到耳後，兩人相視而笑，歲月靜好，大抵如此。
在這個寧靜的夜晚，李淵一家人終于迎來了屬于他們的平靜與安寧。未來的路還很長，或許會有風雨，或許會有挑戰，但他們知道，只要一家人攜手並肩，就沒有什麼可怕的。因為，家是最溫暖的港灣，親人是最堅實的依靠。而那悠揚的笛聲，將繼續在歲月里飄蕩，訴說著他們幸福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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