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天階盡頭,李歸墟握著半截溫熱的青鸞簪,簪頭螭紋正滲出細密的血珠。血珠墜入蓮海,竟在冰面上凝成九宮星圖——那北斗勺柄所指的,正是往生殿廢墟下掩埋的《殉道碑》殘片!
“道君...坎位三丈...“殉道碑裂縫中滲出紫裳殘音。李歸墟踏罡步斗,足尖剛觸及星位,七十二道幽冥鎖鏈自淵底暴起。鏈頭拴著的青銅鼎突然倒轉,鼎內傾瀉的並非劫火,而是紫裳當年剜魄時遺落的道血!
血浪觸及青鸞簪的剎那,混沌深處降下九重雷劫。某道赤色天火劈中碑文殘片,焦痕處浮出紫裳手書︰
「甲子年白露
墟兒道性已成
當以九宮星盤...」
字跡未干,七百二十界山河突然倒懸。倒影中玄衣男子殘魂執簪刻咒,簪頭螭紋吞吐的劫火竟凝成道樹年輪紋。李歸墟震碎星圖,飛濺的星屑凝成往生殿受刑景象——紫裳手握九節鋼鞭,每一鞭都抽在玄衣男子心口的琉璃心上,而那心口跳動的,正是李歸墟當年被剜去的命盤碎片!
“師尊...這便是你替我償的劫?“道劍悲鳴斬向倒影,劍鋒卻穿過虛像刺入殉道碑。碑身突然浮出三千幽冥篆文,每道篆文皆淌著紫裳的道血。
混沌劫雲突現漩渦,九盞幽冥燈自虛空浮起。燈芯縛著的紫裳殘魄突然睜眼︰“墟兒...速退離位...“話音未落,燈焰暴漲吞沒星圖,劫火凝成玄衣男子真身。他心口琉璃突然炸裂,內里竟封存著半枚青鸞契印!
“師姐啊師姐...“玄衣男子撫摸著契印狂笑,“...你連這保命的後手都給了他!“
李歸墟並指抹過簪頭螭紋,青鸞眼珠突然轉動。眸光所及處,往生殿廢墟突然升起十二面青銅古鏡。鏡中紫裳鬢角染霜,正將道樹源種植入玄衣男子胚胎,而那源種核心跳動的,分明是李歸墟幼時的命盤靈光!
“原來這淬魂局...“他踏碎古鏡陣眼,“...養的是我的道種!“
鏡片紛飛中映出紫裳閉關真相︰她以九幽寒鐵鑄就刑架,鐵鏈貫穿的卻是自己的三魂七魄。每當雷劫劈落,便有星火濺入玄衣男子心口,而那星火竟與李歸墟道紋同源!
北冥幽淵刮起腥風,某片風刃割開李歸墟手背。血珠墜入蓮海,凝成焦枯的紫竹虛影。竹節凹痕與玄衣男子胸口的烙痕完美契合,竹芯滲出墨色漿液,在虛空繪就《問道卷》終章︰
「劫火淬道日
往生即往生
青冥深處...」
漿液未干,道樹年輪突然逆轉三千轉。蓮海掀起千重血浪,浪尖托著幽冥燈芯浮空。紫裳殘魄突然掙脫鎖鏈,化作垂髫女童抱住李歸墟染血的袍角︰“墟哥哥...快毀星盤...“
女童突然爆成血霧,霧中凝出往生殿地脈圖。李歸墟踏著卦象方位凌空而起,足下太極陣盤在震位裂開天隙。隙中浮出的並非紫裳手書,而是玄衣男子被囚禁千年的記憶——他心口琉璃內封存的,竟是紫裳當年剜出的半縷善念!
“看清了嗎?“玄衣男子扯斷心口鎖鏈,“你敬愛的師尊...才是這淬魂局真正的...“
青鸞簪突然滾燙欲焚,簪頭螭紋竟睜開豎瞳。李歸墟將簪尖刺入天隙,混沌中降下萬丈霞光。光中浮出九重天階真容——每級台階皆由往生花瓣鋪就,階面密布紫裳當年嘔血刻下的《殉道訣》!
“師尊...這問道之路...“他白發盡染道血,踏碎第一重天階,“...弟子走定了!“
階石崩裂處,七百二十界山河突然坍縮。道樹年輪深處傳來鎖鏈掙動的錚鳴,九根通天柱自廢墟升起。柱身盤繞的冥龍逆鱗突然蛻落,龍吟聲里浮出紫裳最後的留言︰
「青冥九劫過
往生花始開
墟兒...
該醒了...」
青冥天階第九重霞光迸裂時,李歸墟足下往生花瓣盡數晶化。他踏碎最後一級台階,懷中青鸞簪突然睜開三目,豎瞳射出的青光洞穿混沌,映出往生殿地脈深處封存的真相——紫裳真身被九根通天柱貫穿,每根柱身都刻著李歸墟的命盤紋路!
“師尊...這便是你的問道局?“道劍悲鳴斬向柱身,劍鋒觸及命盤紋的剎那,七百二十界山河突然坍縮成星屑。星屑凝成紫裳閉關場景︰她將九幽寒鐵熔煉成通天柱,鐵水澆鑄時剜出自身三魂注入柱身,而那鐵水倒影中,赫然映著李歸墟在往生殿受刑的畫面。
混沌劫雲突降玄冰,某塊冰稜折射出玄衣男子胚胎的成長軌跡。他心口琉璃內跳動的命盤碎片,竟與通天柱上的命盤紋完美契合!李歸墟震碎琉璃,殘片中浮出紫裳泣血手書︰
「甲子年霜降
以墟兒命盤為引
鑄九柱鎮我三魂...」
字跡未干,九根通天柱突然震顫。柱身盤繞的冥龍逆鱗盡數蛻落,龍吟聲里浮出紫裳最後留影︰“墟兒...這九柱鎖著為師的惡、嗔、痴三念...待你踏破青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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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影突然被劫火吞沒,玄衣男子自火焰中走出。他扯斷心口鎖鏈,琉璃碎片凝成往生殿地脈圖︰“師姐用你命盤養我千年...今日便讓你看看真正的淬魂道!“
地脈圖突然爆裂,七百二十界山河倒懸。倒影中浮現紫裳剜心飼劫的秘辛︰她將半枚青鸞契印植入玄衣男子命宮,契印核心跳動的,竟是李歸墟道心上新生的裂紋!
“原來這裂紋...“李歸墟徒手撕開胸膛,涅盤火中浮出《殉道訣》終章,“...才是真正的問道契!“
訣文觸及九柱的剎那,青冥深處降下九重雷劫。赤色天火劈中柱身命盤紋,紋路突然游動如活物,竟凝成紫裳被鎖三魂的模樣。她惡念化作玄衣男子,嗔念凝成血月劫雲,痴念則化作往生海中千萬朵晶花。
“師尊...這便是你囚禁的...“道劍貫穿血月,劍身浮出往生殿受刑圖,“...自我三尸?“
玄衣男子突然癲狂大笑,震碎九柱封印。紫裳三魂破封而出,在混沌中凝成完整魂體︰“淬魂九千載...終得圓滿...“她指尖點在李歸墟眉心裂紋處,九根通天柱突然化作流光沒入其中。
青鸞簪三目齊開,豎瞳射出萬丈霞光。霞光中浮現《問道卷》終章︰
「青冥非冥
往生往生
劫盡處...」
字跡消散時,往生海突然靜止。千萬朵晶花托起紫裳真身,她心口插著的半截青鸞簪,正與李歸墟手中殘簪完美契合。雙簪合璧的剎那,九重天階轟然坍塌,混沌中升起七十二面青銅古鏡。
鏡中映出顛覆真相︰紫裳當年剜出的並非自身三尸,而是李歸墟命盤中滋生的惡念。她以九柱為籠,以青冥為爐,竟是替徒兒淬煉道心!
“看清了嗎?“紫裳殘魂撫過鏡面,“這淬魂局困住的...從來都是你的劫...“
李歸墟白發盡染道血,將合璧的青鸞簪刺入心口裂紋。裂紋突然爆出青光,竟將九根通天柱煉化成《問道卷》實體。卷中浮現紫裳消散前的最後手書︰
「劫火淬道日
往生即新生
墟兒...
該醒了...」
混沌劫雲驟然消散,道樹年輪深處傳來清越鈴音。李歸墟踏著往生花瓣走向蓮海深處,身後九重天階盡數化作星塵。某粒星塵觸及青鸞簪,簪頭突然浮出紫裳虛影——她執傘立于往生殿前,傘面垂落的瓔珞,正與當年收徒時別無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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