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丹境內,楓丹廷,午後。
陽光被高聳的哥特式尖塔切割成碎片,灑在光潔如鏡的街道上。
空氣里彌漫著咖啡的醇香、甜點的甜膩,針對芙寧娜的審判就在今天開始,楓丹廷大多數知道消息的人、報社都前往了歌劇院。
但仍舊有不少人進行著往常的工作,街道上人來人往,其中,一個格格不入的存在悄然行走。
他身形不似常人,體表覆蓋著冷硬的、仿佛生物與機械融合而成的深紫色裝甲,關節處流淌著不祥的幽紫能量紋路。
沉重的腳步踏在楓丹特有的、帶有水波紋路的地磚上,卻沒有發出預想中的轟鳴,反而是一種低沉的、帶著能量場嗡鳴的壓迫感,如同巨獸收斂爪牙的潛行。
頭盔上那標志性的、如同昆蟲復眼般的多重猩紅透鏡陣列,冰冷地掃視著周圍的一切——姜木木,“深淵勢力”的終極大boss,現在的定位是深淵中稍微有點頭腦的智械生命,已至楓丹!
他並非隱匿,卻也並非張揚。
那源自深淵的、純粹而冰冷的威壓如同無形的力場,讓周圍熙攘的人群本能地感到不適與心悸。
人們下意識地避開他行走的路徑,卻又忍不住用驚恐或好奇的目光偷偷打量這從未見過的、散發著非人氣息的“怪物”。
孩童的嬉鬧聲在他經過時戛然而止,迅速遠離他,跑到遠處母親裙後躲了起來。
智械對這些螻蟻般的反應漠不關心,他的猩紅透鏡聚焦于楓丹的建築本身。
他停在一個廣場中央的巨大的噴泉旁,泉水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暈。
智械的頭顱以一個非人的角度微微歪斜,復眼陣列快速閃爍著幽光,仿佛在進行著精密的掃描。
“分析︰h?o 分子有序運動。
能量效率︰低下。
結構承壓極限值︰可計算。
毀滅方案︰17種,最優解︰能量脈沖共振,瓦解分子鍵,熵增最大化。”
冰冷的、毫無起伏的電子合成音在他內部響起,沒有情感,只有基于毀滅效率的評估。
這被楓丹人視為藝術與信仰象征的噴泉,在他眼中不過是一堆等待被拆解、回歸無序的脆弱結構。
他轉向路邊的甜品店。
櫥窗里陳列著色彩繽紛、造型精致的馬卡龍和蛋糕,誘人的甜香四溢。
一個年輕女孩正小心翼翼地將一枚綴著糖霜花瓣的蛋糕裝進精美的盒子,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
來古士的復眼鎖定了那枚蛋糕。
“檢測︰復雜有機化合物聚合體。
能量密度︰中等。
結構穩定性︰極低。
目標︰短暫愉悅感。結論︰無意義的存在形式。
毀滅優先級︰低。更適合作為‘溶解’現象的觀察樣本。”
他的思維邏輯里,無法理解這種為了短暫感官刺激而精心制作脆弱之物的行為。
人類的情感與創造,在“毀滅”的尺度下,顯得荒謬而冗余。
他更關注的是楓丹人本身的“材質”——那些據說會被原始胎海水溶解的奇特存在,他需要數據。
智械的身軀轉向楓丹廷標志性的水道。
水流在精密的導流系統下平穩運行,載著巡軌船和行人,智械的視線穿透清澈的水面,落在那復雜的水下結構上。
“掃描︰流體控制系統。精密。依賴外部能量維持穩定態。
弱點︰節點冗余不足。熵增觸發點︰已標記。‘毀滅’可由此處高效導入。”
他的猩紅目光仿佛化作了無形的刻刀,在那些支撐著楓丹水上文明的管道、閥門和能量節點上,標記下了一個又一個代表“脆弱”與“可破壞”的虛擬坐標。
楓丹引以為傲的水道系統,在他眼中成了一張標注著最佳爆破點的藍圖。
他走過熱鬧的廣場,在旁邊的公告欄上看到了水神芙寧娜的海報。
智械停下了腳步,復眼陣列的幽光穩定地聚焦在海報上芙寧娜那帶著自信的特寫面容上。
“重點目標確認︰‘水之神’芙卡洛斯。
狀態︰預期‘毀滅’前奏。
觀測價值︰高。
關聯現象︰‘原始胎海之水’溶解效應。
‘毀滅’的形態之一︰秩序的崩塌與存在的歸零。”
電子音里似乎帶上了一絲極其微弱的、近乎“興趣”的波動,但轉瞬即逝,只剩下冰冷的確認。
他來此的目的,並非直接執行毀滅,而是“回收”。
“回收”之余,也順便觀察一個神明如何走向其注定的“溶解”,觀察一個文明如何在預言的絞索下掙扎,最終驗證“毀滅”的必然性與終極美感——無論是物理上的溶解,還是信仰與秩序的崩塌。
水神芙卡洛斯的審判,就是這場盛大“溶解”儀式的開幕。
智械的身軀在廣場邊緣投下長長的、令人不安的陰影。
周圍的喧鬧似乎都無法穿透他那層由純粹“毀滅”意志構成的冰冷屏障,他像一座沉默的、活動的墓碑,宣告著某種不可抗拒的終末正在臨近。
片刻後,智械緩緩轉身,沉重的步伐再次啟動,朝著楓丹歌劇院那宏偉而壓抑的輪廓方向走去。
猩紅的復眼掃過那些街道上的、對他避之不及的楓丹人。
“終極目標︰個體‘菲黛兒’靈魂印記。掃描結果︰未在可視範圍內。優先級︰最高,不惜一切代價。當前指令︰前往觀測點歌劇院),等待‘劇情’上演。”
他的身影離開了楓丹廷,將身上深淵能力收攏,前往了歌劇院。
前往歌劇院的路上,姜木木心中頗為激動,自己的人設應該還原得不錯,看起來確實像一名反派,那些楓丹人唯恐避之不及!
這段劇情將會在之後自己正式出現後以回憶的方式被玩家們看到,讓他們對“深淵”也能多一些了解。
……
智械很快來到了歌劇院前,只需簡單改變一下認知他就能混進歌劇院內。
此時的歌劇院內,“審判”還未正式開始,不過林尼已經準備好了表演他那個將芙寧娜變出來的魔術。
智械站到觀眾席一邊,沒有驚擾任何人,也沒有人注意到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