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稚律不著痕跡地看看芽衣姐,又看看只是笑著點頭,沒什麼表示的林軒,心中暗嘆。
芽衣姐的想法非常明顯,相處了整整一年,林軒大人不可能沒有絲毫察覺,但他沒有任何表示。
某種程度上,這已經是一種表示。
芽衣姐,大概率是沒有希望的。
源稚律不由得想到被林軒稱為血之哀的東西。
隨著血脈的提升,他也越來越能感受到那股流淌在血脈深處的孤獨。
林軒身為血脈源頭,本應是最孤獨的存在,可他從沒見林軒大人表現出過孤獨的情緒,對方總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樣子,時不時還會跟他們開開玩笑。
或許,他是將自己的孤獨埋藏在最深的角落。
回到小院,紀念輕輕踹了林軒一腳,伸了個懶腰。
“老登,客房帶路。”
林軒死魚眼瞪她。
“我沒那麼老。”
“那……小登?”
“算了,你個一米五,想叫就叫吧。”
“老娘一米七五,老登。”
“一米五,跟我來,我帶你去客房。”
兩人的吵鬧聲將源稚花鈴吸引過來。
女孩已經進入青春期,到了“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年紀,身材玲瓏,凸顯出幾分少女青澀的美,更不要說她天生麗質,說是天使臉蛋也絕不夸張。
也怪不得兄妹二人流浪的時候,源稚律會注意用灰塵蒙住花鈴的臉。
花鈴看到走在最前面的林軒,眼神一亮。
“林軒大人!您終于回來啦!”
女孩猛地撲了過去,被林軒穩穩接住。
紀念湊上前來,揉了揉女孩的頭。
源稚花鈴看向紀念,竟直接愣住。
“好漂亮的姐姐。”
紀念臉上笑容更燦爛了。
“小姑娘真可愛,你女兒?”
“?”
“算了,是不是都沒關系,反正很快就是我的了。”
林軒︰……
雖然,花鈴大概率會跟源稚律去上邪會跟著紀念,但對方這話,為什麼听起來這麼怪呢。
沒想到你紀念看起來濃眉大眼的,也是個牛頭人。
眾人紛紛湊上前來和花鈴問好,人天生對可愛的事物就沒有抵抗力,更不要說這麼可愛的小姑娘。
安排眾人去休息後,林軒也回到自己的房間。
叩叩。
房門被敲響。
“進。”
花鈴推開門,探出小腦袋,有些猶豫。
“林軒大人,我能求您件事嗎?”
“你是想說源稚律臉上的疤?”
“啊,嗯。”
花鈴沒想到被林軒直接點了出來,訥訥點頭,臉頰泛起一抹紅暈。
她不想哥哥臉上留疤,那樣就不好看了。
但其實,花鈴內心深處還有一個更為陰暗的想法。
哥哥臉上有疤就不容易被其他女人喜歡,這樣一來,花鈴就能獨佔哥哥。
這是她最為陰暗的想法,但這樣她就太自私了。
“放心,交給我。
他要注射c級血清,到時候我讓安卿魚往里面加點恢復容貌的藥劑就行。”
林軒哪里看不出女孩對源稚律的心思,對此他是舉雙手贊成的。
不讓自家豬拱自家白菜,難不成要讓別家的鬼火小子來拱嗎?
林軒都能想象到,黃毛精神小伙騎著一輛鬼火對他、趙空城和陳牧野說,
“老凳,會搖花手不,給我來一個。”
不行,血壓上來了,已經想拿著七宗罪去教他做人了。
要真出現這種情況,林軒敢肯定老趙和隊長也得原地爆炸。
“謝謝大人。”
花鈴面露喜色,連忙鞠躬。
“放心大膽去做,時間還長。”
林軒笑道。
“嗯!”
花鈴點點頭,退出林軒房間。
林軒閉上雙眼,精神沉入到尼伯龍根當中。
紀念已經來到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也走上正軌。
他可還沒忘記,八咫鏡中關著上億靈魂。
主要還是貪圖海量的特殊物質和信仰,讓那些靈魂解脫只是順便的。
即使摧毀人圈,也是將靈魂解放出來,沒有一個類似酆都的機構讓他們轉世,還是只能忍受長久的孤獨,直到最後自行消散在人世間。
就像酆都中,那些等待了酆都大帝許久的鬼魂一樣,近乎瘋癲。
兩相比較,直接煙消雲散甚至要更好一些。
所以林軒並不擔心靈魂不進入死水。
但還是要做一些前置準備,預防意外情況。
……
一天後。
橫濱,海岸。
吼!
散發著腐爛氣息的猙獰尸獸登上海岸,朝著居民區沖去。
黑殺組和玄皇組的眾人立刻開始疏散,但仍有人不願離開。
“組長,怎麼辦,松汀區貧民窟的那一戶死活不肯走,說什麼這小地方沒那麼容易來尸獸。
可尸獸就要到他們那了。”
“尊重自然選擇,咱們是黑道,不是慈善組織,不要有心理負擔,不親手送這群傻逼去死就已經仁至義盡了。”
一只袖子空空,被稱作組長的魁梧男人平淡回應道,他已經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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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參與疏散工作後,才會發現這個世界上的傻逼是那麼多。
他們不僅要對抗尸獸,還要對抗可能隱藏在民眾當中的紅眼躁狂癥,壓力之大可想而知。
但在這種情況下,竟還有傻逼不听勸,自己不願撤離就算了,還阻攔他們工作,不讓其他人撤離。
幸好,他們是黑道,踫到這種情況都是打斷手腳任其自生自滅。
“媳婦,你確定他們是騙咱們嗎,我怎麼感覺地面震的越來越厲害了。”
松汀區貧民窟,一戶人家當中,老實漢子看著自家媳婦,有些躊躇。
“廢話,咱們這種小地方哪里會有尸獸,就算真有也被白衣神解決了。
他們那些混黑道的想干什麼,我還不清楚嗎,不就是想把咱們從這棟房子里趕出去,然後吞掉咱們家產嗎,我可不上當。”
她好不容易累死死老太婆,掌握了家產,怎麼可能讓別人摘了桃子。
女人見男人還在猶豫,單手掐腰,眉毛一豎。
“更何況我可還懷著你的孩子,你忍心我亂跑動胎氣嗎!”
這對男人來說無疑是一記殺招,男人看著女人隆起的肚子,神情逐漸變得順從而又慈和。
大地的震動越來越劇烈,女人臉上的不屑也越來越明顯,直到屋頂被尸獸直接掀開。
看著那只巨大的尸獸,女人瞳孔劇烈收縮,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不是說白衣神能輕松解決尸獸嗎,為什麼會讓尸獸靠近到她家。
這是一只腐爛的怪鳥,羽毛早就完全脫落,長著眼球的詭異觸手布滿全身,仿佛另類的羽翼。
這是一只無量境尸獸,僅憑一絲氣機就讓兩人呆立當場,難以動彈。
嘎吱——
巨獸注意到兩人,詭異的轉動聲響起,密密麻麻的猩紅眼球同一時間聚集到兩人身上。
在千鈞一發之際,女人終于反應過來。
她一用力,將男人直接推了出去,也讓自己後退幾步。
觸手抽爆空氣,傳出一陣爆鳴。
恐怖的風壓將房屋直接摧毀,也將男人砸成一攤肉醬。
咯吱,咯吱。
觸手上裂開一道口子,毛骨悚然的咀嚼聲從中傳來。
女人被風壓壓倒在地,不住地往後爬去,但那上千只眼球已經注意到她。
又是一道音爆聲,女人閉上眼,卻遲遲沒有疼痛傳來。
眼楮睜開一條縫,她就看到,在她身前正站著一位身穿白袍的青年。
那青年收起手中的古樸長槍,轉身朝女人伸出手。
“沒事吧?”
女人愣了好久,最終舉起手,用力一甩。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周圍回蕩。
“為什麼來的這麼晚,你要是早來一會兒,我丈夫就不會死了,我家房子也不會沒,你不是白衣神嗎,為什麼沒能救下他!”
女人眼中蓄滿了淚水,不是因為她對丈夫的感情多深,畢竟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是他的。
而是因為她意識到,這是個索要賠償的好機會。
對方可是風祭家的人,肯定很有錢吧!
柚梨瀧白那雙十字星瞳中滿是歉疚,他低下頭,任由女人撕咬打罵。
只是不停地說著“抱歉。”
女人見柚梨瀧白根本不還手,膽子逐漸大了起來,正要再掄一巴掌。
無形風刃劃過,女人的一條胳膊直接飛了出去。
頭戴黑底金紋面具,身披深紅斗篷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站在柚梨瀧白身旁。
“吾皇!”
正朝這邊走來的玄皇組成員見此,連忙單膝跪地。
“把她帶走,別讓她死的太輕松。”
林軒淡淡瞥了一眼,赤金豎瞳散發著無盡威嚴。
親自動手,他都覺得髒了自己的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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