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伯靈強撐著坐起身,眼神暴怒如刀。
“我因傷人入獄,脾氣不好。”
他故意加重了“傷人”二字,語氣帶著幾分威懾。
“只要你們別惹我,明天我就讓人弄些酒食來孝敬各位,咱們按江湖規矩來,如何?”
他心里清楚,此刻硬拼討不到好,只能先穩住這些人,等恢復力氣再做打算。
三角眼漢子疼得臉都扭曲了,想掙脫卻紋絲不動,只能求助地看向一旁的身材高大的獄霸。
那獄霸是牢房里的老大,一直冷眼旁觀,見唐伯靈還有力氣反抗,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沉聲道。
“放手吧,有話好好說,沒必要動手。”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當頭頭的威嚴。
唐伯靈知道見好就收,緩緩松開了手,借著這股勁兒站起身,盡管雙腿還有些發軟,卻努力挺直了腰板,氣勢上絲毫不輸。
三角眼漢子揉著發紅的手腕,惡狠狠地瞪著唐伯靈,卻不敢再輕舉妄動。
就在這時,獄卒在門外重重咳嗽一聲,呵斥道。
“里面吵什麼?不許鬧事!再吵就給你們上刑具!”
他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帶著幾分不耐煩。
幾乎是同時,隔壁幾個牢房里突然響起了聖恩軍軍士的呼喊聲。
“我們是聖恩軍的!快放我們出去!”
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滿是急切。
“你們知道抓了誰嗎?敢關我們,等著掉腦袋!”
另一個聲音帶著威脅,怒氣沖沖。
還有人帶著哭腔大喊。
“唐將軍!唐將軍您在哪?我們在這兒!”
此起彼伏的呼喊聲在牢房里回蕩,震得人耳朵嗡嗡作響。
獄卒听得眉頭緊鎖,越發不耐煩,在門外吼道。
“喊什麼喊?誰還沒點委屈?都給我老實待著,等刑房的書吏來了再說!”
他心里正窩著火,本來是兩個人的班,偏偏同班沒來,害得自己要獨自值班,心里還惦記著家里炖著的野兔,早就想溜號回家。
他嘟囔著“一群麻煩精”,轉身鎖上牢房外的大門,腳步聲漸漸遠去。
隨著牢門外那把大鎖“ 噠”一聲落定,整個牢房區域瞬間安靜了不少,只剩下遠處隱約傳來的嗚咽聲。
里面的光線本就昏暗,外門一鎖,更是暗了幾分,陰森的氣息仿佛凝固了一般,順著牆角的縫隙往骨頭縫里鑽。
三角眼漢子捂著被捏紅的手腕,怨毒地瞪著唐伯靈,卻被獄霸一個眼神制止了。
獄霸走到唐伯靈面前,上下打量著他。
“你說你傷人入獄?傷的是誰?”
他顯然不信唐伯靈只是個普通的傷人犯,剛才那一手利落的擒拿,絕非尋常百姓能有。
唐伯靈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一個不長眼的東西,提他干什麼。”
他不想多言,只想盡快熬過這一晚。
“我說過,按江湖規矩來,明天酒肉管夠,只要你們別找我麻煩。”
獄霸眯了眯眼,沒再追問,只是揮了揮手。
“先看著他,別讓他耍花樣。”
說完便走到牢房角落,閉上眼楮養神去了。
其他幾人雖有不甘,卻不敢違逆獄霸的意思,只是死死盯著唐伯靈,眼神里的惡意絲毫未減。
唐伯靈閉上眼楮,默默吐納修養,試圖驅散身體里的昏沉。
獄霸閉著眼,耳朵卻沒閑著,隔壁牢房里 “聖恩軍”“唐將軍” 的呼喊聲清晰傳來,他忍不住睜開眼,看向唐伯靈的目光瞬間變得不善,語氣冰冷。
“你剛才說自己傷人入獄,我看你倒是像官兵里的人吧?”
唐伯靈心里一緊,暗道不好,這大漢語氣不對,但臉上卻強裝鎮定,擠出一絲慌亂。
“大哥說笑了,我就是個小偷,哪有福氣進軍營。”
他故意低下頭,做出畏縮的樣子,試圖蒙混過關。
三角眼淫猥漢子在一旁陰陽怪氣地開口。
“你剛才說要孝敬酒肉,現在又說自己是小偷,哪來的錢弄這些?我看你就是在耍我們!”
獄霸冷哼一聲,眼中閃過狠厲。
“少跟他廢話,既然不肯老實,那就趴下撅起來受罰!”
話音剛落,他猛地揮手。
“給我上!”
那七個漢子早就按捺不住,聞言立刻像餓狼般撲了上來。
他們配合默契,兩人直撲唐伯靈的腿,兩人抱住他的腰,剩下的則攻向他的上半身,顯然是常年在牢里打斗練出的戰術。
唐伯靈見狀,毫無懼色,多年的戰場廝殺讓他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他雙腳穩穩扎根,在第一個漢子撲到近前的瞬間,猛地抬腳,狠狠踢中對方下身。
那漢子慘叫一聲,捂著下身蜷縮在地。
緊接著,唐伯靈左手閃電般探出,格開側面襲來的拳頭,右手攥緊成拳,帶著風聲直取另一個漢子的面門。
只听 “ ” 的一聲悶響,那漢子當即口鼻出血,幾顆牙齒混著血沫噴了出來,慘叫著後退。
身後有漢子趁機抱住他的腰,唐伯靈毫不猶豫,肘部猛地向後一頂,正中對方胸口,那漢子悶哼一聲,眼楮一翻就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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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霸始終在一旁游斗,目光緊緊盯著唐伯靈的動作,尋找著破綻。
眼看唐伯靈連續擊倒三人,招式用老,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之際,他猛地像獵豹般撲了上來,在狹小的牢房里,精準地抱住了唐伯靈的雙臂。
唐伯靈反應極快,順勢反抱住獄霸的腰,張口就朝他的頸部猛咬下去。
他知道,對付這種亡命之徒,只能比他們更狠。
“啊!”
獄霸疼得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拼命掙扎,可唐伯靈咬得死死的,如同鐵鉗一般。
此時剩下的四個漢子見狀,立刻撲上來抱住唐伯靈的雙腿,用力一掀。
唐伯靈重心不穩,和獄霸一同摔倒在地。
他依舊死死咬住獄霸的頸部不放,任憑三角眼漢子等人用腳瘋狂踢打他的頭、背和胸部。
劇烈的疼痛從全身傳來,可唐伯靈像瘋了一樣,絲毫沒有松口。
嘴里漸漸充滿了溫熱的血腥味,獄霸的掙扎越來越弱,身體慢慢軟了下去。
唐伯靈這才松開嘴,猛地推開獄霸,吐出嘴里的鮮血和肉塊,胸口劇烈起伏著。
三角眼漢子等人還在不停地踢打他,每一腳都帶著十足的力道。
唐伯靈的頭被踢得嗡嗡作響,背部像是要裂開一樣,胸口更是悶得喘不過氣,上半身早已麻木,幾乎失去了知覺。
那幾個漢子打累了,見獄霸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脖子上的傷口還在汩汩流血,都嚇得停了手,驚恐地看著唐伯靈。
他們沒想到這個看似普通的小白臉竟然如此凶悍,連獄霸都被他活活咬死了,唐伯靈躺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他艱難地轉動眼珠,看向那幾個嚇得臉色慘白的漢子,嘴角扯出一絲血淋淋的獸吼。
三角眼漢子被他看得渾身發毛,顫聲說道。
“你。。。你等著,等官差來了,定要治你的死罪!”
唐伯靈沒有說話,只是死死地盯著他們,此刻他的上半身已麻木,只剩下一股不屈的意志支撐著他沒有徹底昏過去。
唐伯靈意識在模糊邊緣掙扎,上半身的麻木讓他幾乎失去知覺,卻憑著一股狠勁,猛地突進抓住了旁邊一個淫猥漢子的腳。
那漢子正驚魂未定,冷不防被抓住,驚呼一聲,被唐伯靈猛地一拉,瞬間失去平衡摔在地上。
唐伯靈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右掌凝聚起最後一絲力氣,狠狠砍向他的喉結,那漢子連哼都沒哼一聲,便癱軟在地。
他緩緩站起身,滿臉鮮血,像從血池里爬出來一般,猙獰可怖。牢房里最後剩下的兩名漢子見狀,嚇得魂飛魄散,“噗通”一聲跪地磕頭,嘴里不停喊著 “饒命”,額頭很快磕出了血。
唐伯靈胸口劇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劇痛,脅骨像是斷了一樣,他忍不住咳嗽起來,吐出一口帶著血絲的唾沫,那是自己的血。
他看著跪地求饒的兩人,聲音沙啞卻帶著威脅。
“我乃聖恩軍步軍將領唐伯靈。”
他思忖了下,喘了口氣。
“你們若老實待著,等我出去,保你們平安出獄。”
兩人聞言,磕頭如搗蒜,不敢再有絲毫異動。
京城牢房一夜之間出了三死二重傷的大案,消息傳開,朝野震動。
崇禎得知後,龍顏大怒,在朝堂上厲聲斥責順天府尹劉宗周。
“朕把京城治安交予你,竟出此等惡性案件,你難辭其咎!”
劉宗周惶恐不已,連忙領罪,親自提審此案。審問之下,他驚覺被抓的十幾人都是聖恩軍軍士,他們供述是在面館吃面時遭人陷害。
劉宗周不敢怠慢,徹查此事,可審來審去,衙役、親軍、圍觀百姓、面館掌櫃都說自己毫無過錯,當時只是按常理行事。
而惹事的小孩和追趕者早已沒了蹤影,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此案最終成了懸案,為了平息眾怒,三名離崗的獄卒被當成替罪羊,流放瓊州頂罪。
聖恩軍近衛將趙忠坤向來心高氣傲,得知親信唐伯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京師地盤遭人算計,氣得一拳砸在案幾上,桌上的茶杯被震得跳起。
他怒的是對方竟敢在聖恩軍的勢力範圍內動手,更氣的是到現在都不知道對手是誰。
聖恩軍樹敵眾多,平日里明里暗里的爭斗從未斷過,趙忠坤捋著胡須,在書房里踱來踱去,反復琢磨此事的主謀。
他想到了不少可能的仇家,卻都沒有確鑿證據,這次又有親軍參與,親軍和聖恩軍同為新軍,很多事不能硬算賬,真鬧出矛盾,那吳三桂還好說,陛下是絕對不允許新軍分裂的。
他想到了被坐冷板凳的京營,自從崇禎另立新灶開始打造新軍,這些糜爛的京營部隊就成了沒人管的擺設。
京營是勛貴的養老院,如今軍費都給了新軍的親軍和聖恩軍,給京營的甚至不夠吃飯的,目前很多京營老弱都開始兼職蓋房子拉大車了。
那些京營武官自然沒有油水可以克扣,兵血喝不到,自然怨恨新軍,這次差點讓親軍和聖恩軍打起來,很符合京營的做派,可是沒有一點證據和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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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趙忠坤暗中開辦的金滿堂,此前正與孫家商鋪激烈爭奪西域客商,這事鬧得人盡皆知。
按常理說,趙忠坤若是孫家商鋪,絕不會選在這個時候動手,人盡皆知的矛盾,反而不太可能。
他隱隱覺得此事背後牽扯甚廣,或許不只是簡單的仇家報復,可一時又想不出頭緒,只能先讓人全力醫治唐伯靈,同時暗中調查那個消失的小孩和追趕者的下落。
朝堂上,關于此案的議論還在繼續,不少大臣借機彈劾順天府尹辦事不力,崇禎雖斥責了劉宗周,卻不能由此引起保守派對改革派的攻伐,只能暫且壓下,等著後續的調查結果。
可所有人都明白,這懸案恐怕很難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趙忠坤之前派人查過孫家商鋪,知道背後是譚家,譚威身份特殊,勢力不容小覷,自己雖與孫家商鋪有競爭,卻也顧忌著譚威的面子,所以當初只敢指使唐伯靈去騷擾,沒敢做太出格的事。
他思來想去,始終不相信譚威會涉案,畢竟以譚威的地位,犯不著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最後他想到了聖恩軍曾鎮壓過微山湖的闖賊流寇,結下了不小的梁子,趙忠坤眼前一亮,覺得此事符合微山湖水盜的報復。
他一拍大腿,當即下令。
“傳我命令,即刻圍剿微山湖北上漕匪,務必將那些水盜一網打盡,同時在京城內外搜捕鬧事者,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來!”
他一心想通過此舉挽回聖恩軍的顏面,畢竟出了此事,他一個屁不放,今後還怎麼做人。
唐伯靈養了些時日,傷勢稍好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尋仇,可查來查去都沒找到線索,心中的火氣越積越盛。
一次在街頭,他撞見新軍的親軍,本就憋著一股氣,雙方幾句話不對付就起了沖突。
唐伯靈下手沒輕沒重,把對方打得鼻青臉腫。後來他又在衙門附近撞見當初抓他的衙吏,新仇舊恨涌上心頭,上去就一頓痛打。
京城府尹被這接二連三的事攪得焦頭爛額,實在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去找崇禎告狀。
“皇上,唐伯靈身為聖恩軍將領,如此橫行霸道,臣實在管不住了!”
其實,這些都是安盛等人精心設計的連環計,讓唐伯靈徹底臭了。
那面館掌櫃看似普通,實則是機密處安插的釘子,而且還是吏部侍郎的族人。
事發後吏部侍郎從中作保,掌櫃不僅沒受牽連,還像沒事人一樣繼續開著面館。
沖進面館的那個小孩,是譚威早年救下的孤兒小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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