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讀好景德帝密旨後,秦午術立刻換了一副臉色,笑呵呵地說︰
“大元帥,雖然聖上的密旨對你進行了斥責,但據灑家看來,聖上的恩寵對你可是獨一份的,如果換了其他王爺,如果捅了這麼大的簍子,說不定聖上早已將他鎖拿進京,听候處置了呢。”
什麼,這個死太監也知道咱這次的先斬後奏?如此說來,肯定是澄如那邊透露的消息,嗯,咱要捧他幾句,了解一下京城那邊,特別是澄如一黨會不會因此而狗急跳牆,畢竟,澄如在京城可是一手遮天,咱不能不防那。
“哎呀,秦公公真是善解人意,知道聖上對本帥的一片苦心,此次本帥確實給聖上添了不少麻煩,還望秦公公回京以後,在聖上面前對本帥美言幾句,本帥一定會記住公公的好。”
“哈哈哈,大元帥真是客氣了,不是灑家夸口,雖然灑家在宮中比不得郭公公,但灑家也在宮中服侍聖上十多年,灑家有時在聖上面前說句話,聖上也會給灑家幾分面子的呢。”
“那是那是,本帥在軍中听說聖上派公公過來出任監軍,就知道聖上對公公的恩寵,可惜,那些日子本帥在京城處理母親後事,直到上回接任大元帥之後,才得以認識公公。說實話,上回還靠公公你主審趙友林這伙奸賊,為軍中清除了大大的蠹蟲呢。”
秦午術久居深宮,在景德帝面前就是一個老奴才,平常連大氣都不敢出,何曾受過高笙書這等高級將帥的吹捧?他听了這番話,心里這種被仰視、被尊重的感覺,如同一陣甘霖,讓他內心中被壓抑到極致自信迅速膨脹,他漸漸有點忘乎所以。
眼見秦午術抑制不住內心的得意,高笙書大聲說︰
“來人那,快去瀟湘館請幾位歌姬過來,本帥要好好陪著秦公公聆音賞曲,不醉不歸。”
正在帳外焦灼等候的段友山等人一听此言,趕緊從帳外一擁而入,對著秦午術說︰
“想不到公公如此雅興,大元帥還請了歌姬助興,也讓我等沾光,咱們一定要讓公公好好盡興,不忘邊關的一番風味。”
當晚,高笙書的中軍行轅大帳,燈火通明,絲竹陣陣,劉美蓮等幾個瀟湘館的歌姬正在賣力的吟唱,而高笙書和段友山陪著秦午術觥籌交錯,好不開心。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高笙書見秦午術已有些醉意,便裝作十分恭敬地樣子,說︰
“秦公公,你是大內寵臣,見多識廣,本帥冒昧問一句,此番本帥如此調整邊關將官,京城可有非議?”
秦午術被高笙書捧得開心,也不知”稻康醉“的酒勁如何,舉杯連喝了不少,此時已經醉意朦朧,心中的那份膨脹不久的自信早已變成自大。他听高笙書如此恭敬問他,他打了一個酒嗝,含混不清地說︰
“灑家听說朝中重臣都是以為大元帥這麼做是大大的僭越,理應受到懲戒。還有,灑家也還听宮中的小黃門說,清明那天,聖上祭祀回來後,叫了恕親王、誠郡王,英郡王一起關門議事,雖然議些啥灑家不知道,但那小黃門說恕親王出宮時,臉色陰沉,似乎憋著一肚子的怒氣……”
哈哈,咱推算一下時間,清明前後,咱的密折和折子剛好到了京城,皇帝老兒召集他的幾個兒子議事,肯定是與咱的奏請有關,那澄如不開心,說明他對咱的攻訐,在皇帝老兒那邊踫了壁,這對咱還真是好事。嗯,對了,咱在宮中也沒什麼內線,咱何不試探一下這個死太監,把他拉到咱這邊來呢。
“呵呵,秦公公,本帥此次調整邊關將官,純屬出于與蠻夷作戰需要,並無一絲私心,雖然事先沒有稟報聖上,但本帥的良苦用心,天地可鑒啊。還好,聖上沒有听信讒言,讓本帥取消此次任用,真是皇恩浩蕩。秦公公,本帥知道你在聖上面前的分量,日後如有方便的時候,你要替本帥多多美言啊。”
高笙書見秦午術微笑不語,臉上一股頗為受用的樣子,便接著說︰
“本帥听說,那郭公公眼下雖受聖上信任,但他畢竟年事已高,已經快六十歲的人了,哪比得上秦公公干練老道,譬如,上回趙友林謀逆一案,還真虧秦公公雷厲風行,一查到底,把那趙友林余黨清查的清清楚楚,整肅了軍威。說起此時,本帥還真要好好敬你一杯呢,請。”
高笙書舉杯一飲而盡,然後,他對身旁的段友山使了一個眼色,段友山頓時會意,說︰
“哎喲,老夫上了年紀,真是沒用,才喝了幾杯,就已不勝酒力。大元帥、秦公公,老夫今日真是失禮了。”
說罷,段友山起身拱手致禮,然後裝著不勝酒力的樣子,準備離開大帳。高笙書見狀,趕緊說︰
“中天,你等幾個先送段元帥回去吧,路上一定要小心啊。”
待到幾人離開,高笙書又屏退劉美蓮等幾個歌姬,帳中只剩高笙書與秦午術兩人。高笙書從袖袋中取出一張銀票,推到秦午術跟前,輕聲說︰
“秦公公,這是京城道刊商社一萬兩見票即兌的銀票,不成敬意,請秦公公笑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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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午術雖然有些醉意,但一听到是一萬兩的銀票,心中頓時一驚。他在宮中雖然僅是郭濤然之下的二號人物,但每年的薪俸卻不到三百兩銀子,今後年老力衰,出宮之後,如果沒有一筆積蓄,那日子肯定不好過,宮中那些前輩的下場,他都歷歷在目。一萬兩銀子,這可是他一輩子都不能積攢的巨額錢財,他焉有不動心之理。
不過,他也算老道,心里雖有貪念,嘴上卻說︰
“大元帥,都說無功不受祿,灑家當不起你這份厚愛啊。”
“公公見外了,本帥雖蒙聖上洪恩,短短幾年就被冊封親王,但本帥總覺自己年歲太輕,難當重任,況且,本帥在京城也沒知交,秦公公如不嫌棄,咱們就交個朋友吧。”
秦午術雖然平常都是听命于郭濤然,但他也不想久居人下,況且,上回他擔任監軍的時候,听命于郭濤然,任由趙友林暗中布局,除去了丹宇。可他回京之後,郭濤然卻連一句好話都沒同他說過。
而丹宇死後的最大受益者如,更不把他放在眼里。那天,他跑到恕王府上稟報,可听完他說完之後,曹師堂就借口把他打發走了,他離開之時心中是一肚子的憤憤不平。可眼前這位高笙書,雖然身為親王、大元帥,手握重兵,聖眷正濃,對他卻是和藹可親,出手闊綽,將來說不定自己還會對他有所倚重……
秦午術幾經猶豫,半推半就地收下了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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