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山!念在同宗血脈的份上饒了我吧!”周滄海癱在血泊中,肩胛骨的碎骨硌得他渾身發抖,卻仍掙扎著往前爬了兩步。他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孤注一擲的光亮
“你若饒我性命,我立刻回周家替你斡旋!憑你的實力和君先生的照拂,定能風風光光重回主脈!要是……要是你還不解氣……”他喉結劇烈滾動,聲音突然發顫,“我立馬就和茹兒離婚!”
“茹兒”二字如驚雷劈在周雲山心頭。他本已提起的血淬槍猛地頓在半空,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但片刻後,他忽然低笑出聲,槍尖挑起周滄海的下頜,血珠順著槍刃滴在對方顫抖的眼皮上
“你以為,現在我還會對再回周家感興趣嗎?既然他周家不要我,那我就便在創立一個周家,從今往後,周雲山一脈的才是周家主家!”
“是是是!您說什麼都是!”周滄海如搗蒜般磕頭,額頭在青磚上砸出血坑,發髻散開的白發沾滿血泥,“您就是周家主家家主,我這就把族譜給您送過來……”
“我說過不殺了你嗎?”“其他的仇我都可以不報,但是你害的我父母慘死,此仇不報,我枉為人子!”周雲山的聲音陡然冰寒。
“不……不要啊!”周滄海發出殺豬般的嚎叫,雙腿在地上蹬出兩道血痕。但周雲山眼中只有刺骨的寒意,手腕翻轉間,血淬槍帶著破風銳嘯刺穿其咽喉。
“呼!”周雲山如釋重負,長呼了一口氣,將“血淬”還給閆利偉道了聲謝。
忽然“噗通”一聲跪倒在光潔的合金地面上,額頭重重磕在青磚接縫處“君先生大恩,周某沒齒難忘!今後我周雲山這條命,就是您的!待我真正拿下周家家主之位,周家願做您的馬前卒!”
金旭風指尖輕叩扶手,听著周雲山因激動而發顫的聲線,滿意地勾起嘴角。因為這次周雲山是打心底里徹底臣服且滿懷感激,將金旭風視為給予自己復仇機會與新生的絕對主宰,心甘情願以命相報、忠誠追隨。
這種從骨髓里榨出的忠誠,比任何世家的虛與委蛇都更真實,仿佛一匹被馴服的孤狼,終于心甘情願地低下頭顱,將最脆弱的脖頸暴露在能為他復仇的主人面前。
“周家主不必如此,以後大家就都是兄弟。”金旭風緩緩走下台階,將周雲山扶起
“不過,令郎雖然我有辦法將其完全治好,但是我卻不能這麼做,雖然事出有因,但是他的確做了有損我狼牙利益之事,若不是看在周家主的面子上,他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
“周某自然是明白的,既然我周家已經加入了野狼幫,就要遵循您的規矩。”周雲山聞言猛地一顫,卻立刻低頭沉聲道。
“周家主能夠理解我,那就再好不過。等新港市這邊的事情已結束,我就派人去協助你奪下周家家主職位。”金旭風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的溫度讓周雲山打了個激靈,
“君先生嚴重了!那我先去醫院看看森兒。”
“不必了。”金旭風抬手止住他的動作,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件尋常事,“我早就派野狼幫的其他人將他從 icu秘密接出來了,並且治好了他。估計這會兒,人該到樓下了。”
周雲山猛地抬頭,眼中先是震驚,隨即被濃得化不開的感激淹沒。他張了張嘴,卻發現所有道謝的話都顯得蒼白,最終只化作一句沙啞的“君先生……”
金旭風擺擺手,“沒事,正好你這幾天也在這好好感悟和調養,等完事後我便派人與你一同回去。折騰了一下午,我也該去赴宴了!”說著便朝地下走去,隨後喚出車輛,疾馳而去。
金旭風走後,周雲山呆立原地,他望著越野車消失在霓虹深處,忽然抬手抹了把臉。指腹觸到的不是淚水,而是因極致的震撼與感激而滲出的冷汗。
晚風吹動周雲山的衣擺,直到听見樓下傳來汽車引擎的轟鳴。他走到落地窗前,看見一輛黑色越野車停在狼牙大樓正門前,車門打開時,渾身纏著繃帶的周森在護衛攙扶下走下來。那些昨天還需要呼吸機維持生命的重傷,此刻竟已能勉強站立。
此刻他才真正明白,眼前這個被稱為“蒼狼王”的男人,遠比他想象的更可怕。他不僅能輕易決定人的生死,更能在舉手投足間,讓一個瀕臨毀滅的家族重獲新生。
金旭風望著臨江而立的“望江樓”,整棟建築以墨色琉璃瓦覆頂,飛檐挑著斗大的鎏金燈籠,江面倒影中連欄桿上的雲紋雕刻都透著貴氣。他指尖蹭著下巴輕笑一聲,越野車輪胎碾過漢白玉雕花地磚時發出沉穩的聲響“新港市果然藏龍臥虎,吃個飯的地方都如同宮殿一般。”
大樓內部樓體側面瓖嵌的整塊翡翠屏風,上面用金線繡著《清明上河圖》,連畫中船夫的汗珠都清晰可見。金旭風連連咂舌“不行,我也得專門搞個比這更排場的地兒,以後談事就往那兒一坐,光裝修就能把對家鎮住。嗯,得建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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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推開兩扇包銅大門,門軸轉動時竟沒發出半分聲響,只有門楣上懸掛的水晶燈簌簌晃動。
其實這里原本沒有江流,是于振海專門從海港城找的風水大師,花了三個億,硬生生挖了條九曲十八彎的水道,還往里面灌了黃浦江的活水。說是要"依水聚財"
金旭風看著水面上漂浮的琉璃燈,忽然笑出聲。燈影搖晃間,他望見對岸“于氏集團“的霓虹招牌倒映在人工江里,像一條被斬斷的金蛇“為了應個"依山傍水"的噱頭,硬是造出條江來。這新港市的土財主,還真把風水當金科玉律了。“
其實于振海之所以為其起名為“望江樓”而不是“望海樓”,其實也暗藏著兩層算計。
“望海“暗指覬覦新港市海運霸權,而他本身又名振海,一振一望,他擔心自己壓不住。而“望江“既嵌在了自己名字里的“海“,江在自己之下,又借“江“字與李江海的名字呼應,明面上是“望江景“,實則用諧音玩文字游戲,暗藏“讓李江海替自己擋煞“的陰損心思;
隨話說“江為活水,海為死水“,人工挖江需借“真名活水“鎮場,于振海便用對手之名嵌在樓名里,妄圖以“望江“之名,將生意不順、官非纏身等禍事全引向李江海。
若是以前的金旭風,對于風水一類是嗤之以鼻的,但是在經歷了那件事情之後,他也不得不信這看不見摸不到,所謂的一名二運三風水了。
門口的服務生見金旭風推門而入,再確認了這就是今晚貴客之後,立刻弓著腰恭敬引路“君先生,于董在"攬江閣"等您。“
““嗯!多謝,勞煩帶路。”金旭風微微頷首,淡淡說道。
“好的,這邊請。” 服務生輕叩雕花木門,穿著嵌金線唐裝的于振海,親自打開門“君老弟可算來了!快進來快進來!” 邊說邊把金旭風往屋里讓,並讓服務員上菜上酒。
“來來來,主位給君老弟留著呢!”他指著首座那張雕龍畫鳳的酸枝木椅,眼角的笑紋堆成褶子。
金旭風看了看一身暗紋西裝,領帶松垮地掛在脖子上,袖口繡著的周氏圖騰,金絲邊眼鏡滑到鼻梁中部,露出一雙透著精明的吊梢眼的周宏。
心中暗暗道“不愧是被稱為優雅獵手的家伙,果然夠優雅。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誰家的公子哥。”
金旭風也不推脫,“那我就卻之不恭啦!呵呵。”順著于振海的意思,緩緩坐身于主座。
隨著金旭風坐下,房間內瞬間變得寂靜無比。讓作為中間人,又擔著一絲和事佬身份的于振海,一時間尷尬無比。
“額 喝茶喝茶!” 于振海訕訕笑著提起紫砂壺,壺嘴剛對準金旭風的白瓷杯,就被對方抬手攔住。
“于叔叔客氣了,” 金旭風指尖輕叩杯沿,“在您這望江樓里,哪有主人親自動手的道理?”說著目光卻斜斜飄向主位右側倚在紫檀木椅上,指間夾著的雪茄的周宏。
“嘶!” 于振海猛地倒抽一口涼氣,指尖的紫砂壺蓋險些滑落。他偷瞄著主位上的金旭風,暗道這小子白天還客客氣氣喊自己 “于叔”,怎麼轉眼就氣場全開?方才攔手拒茶的動作利落如刀,眼神里的冷意直勾勾戳人,哪還有半分先前的謙遜?難不成…… 是人格分裂?
一時間于振海也是不知所措,金旭風這一手,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他視線不自覺飄向周宏,周宏鏡片後的眼神驟然沉了沉。
這位常年在資本場翻雲覆雨的老手,顯然對被晚輩指使倒茶的暗示感到不悅,但在想到田浩回去後和自己說的。
于振海心里咯 一下,心中暗道“你可別再惹他了,他要是發火咱倆都得,不對,你得沒在這。”
誰知,沒等他遞眼色,周宏卻突然抬手推了推金絲邊眼鏡,臉上的不悅瞬間褪盡,取而代之的是恰到好處的諂媚笑容
“呵呵,君老弟說的對,哪有讓主家倒茶的道理。來來來,君老弟喝茶!”
誰知道金旭風依舊不依不饒,就在周宏執起茶夾的瞬間,他突然將白瓷杯往旁一斜。琥珀色的茶湯潑濺在紫檀木桌面上,順著雕花紋路蜿蜒成河。
“不好意思,我這人喝茶講究個 " 緣",既然這茶潑了,不如換點烈的,不知道周總,有沒有準備呢?”金旭風眼尾挑起的弧度帶著毫不掩飾的挑釁。
“君老弟啊,酒有,我這就”于振海慌忙起身,卻被金旭風一道冷光釘在原地。
“于叔叔,我是在問他,有沒有準備,您坐好吃飯就行。”
這讓于振海一時間徹底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尷尬的坐了回去。
這次周宏的不悅之色已如潮水般涌上眉梢,額角青筋在金絲邊眼鏡下突突跳動,連耳尖都因極力克制而漲成了豬肝色。他攥著茶夾的指節泛白,銀鏈在掌心勒出深痕,卻硬生生將喉間的怒罵咽了回去,嘴角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這是自然。" 說著便讓服務員自己車里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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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金旭風眉毛一挑,依舊挑釁道“哎!這點小事,哪還用得著服務聲,你周總去不就得了!”
“ !”這次周宏是徹底忍不住了,“小子,我警告你,不要太狂了。待會是不是我拿了上來,你是不是還想讓老子跪下給你倒酒?完了再說這酒配不上你的狗牙?!”
“哎!聰明啊,周總孺子可教啊,哈哈哈。”金旭風聞言放聲大笑,笑聲震得水晶燈穗子簌簌亂顫。
“不過,是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說著眼神突然變得凌厲無比“實話告訴你,今日若不是于叔叔為你求情,我根本就不會給你這個機會。我告訴你,我今天來,不是給你面子,懂嗎?”
“姓君的!”周宏氣的金絲邊眼鏡歪斜著掛在鼻梁上,露出眼底迸裂的血絲“別給臉不要臉!真以為我僑盛集團的槍是吃素的?”
“老周把槍收起來!”于振海見狀也是慌了,他知道金旭風的實力,但是這可是槍啊!
“老于,我近日來,也是給你面子。順便看看讓你夸得天花亂墜的小子,到底是個什麼德行。現在一見,就是一個”就在他正要繼續罵,卻突然發出一聲短促的抽氣。
刺骨的寒意從掌心炸開,他驚恐地發現自己的手正和槍身凍成一體,金屬表面凝結的白霜順著指縫迅速蔓延,仿佛有無數根冰針在血管里穿刺。
“咚咚咚。” 包廂門恰在此時被敲響。
“滾!” 周宏下意識想抬手掏槍,卻被凍僵的手掌扯得劇痛,只能用另一只手狠狠拍向桌面,“沒看見老子在談事嗎?”
“于總,是廚房送菜。” 門外傳來服務生怯生生的回應。
“那就上吧”,金旭風淡淡說道。
周宏只能慌忙將凍住的手塞進桌下,指節摩擦著紫檀木椅的雕花扶手,強忍著從骨髓里滲出的刺痛 —— 那些冰霜正順著腕骨往上爬,凍得他後槽牙咯咯作響。
等菜上齊之後,金旭風拿起筷子對著于振海淡淡說道“吃飯吧,于叔叔。”仿佛忘了旁邊還有一個正被凍的呲牙咧嘴的家伙。
“小子,你對我做了什麼!你最好!”
“真是聒噪!”金旭風虛空一指,周宏整個人突然說不出話,並且一動不動。
“小,君老弟,你這”于振海驚訝的看著這一幕,焦急的說道。
“沒事,你就當成,我點了他的穴道,無礙的,咱們吃咱們的!”金旭風滿不在乎的說道。
“啊!好好好,吃飯吃飯。”
“不錯啊,這菜做的。說真的,我今天再看了您這陳設,搞得我也想弄一個”隨後二人又聊了足足二十分鐘,金旭風倒是吃的津津有味。
于振海則是心驚膽戰,“要不,你給他放開吧,有什麼事大家好商量嘛。”
“好,既然于叔叔開口了,那我就給您個面子。但是”金旭風轉過頭看著周宏說道“若是你在對我出言不遜,就不是簡單的凍住這麼簡單,我會讓你嘗嘗什麼叫生不如死!你要是同意就眨眨眼!”
周宏還能說什麼,當然是瘋狂的眨眼楮。
金旭風滿意的微微一笑,輕輕的打了一個響指,周宏整個人如釋重負,只是剛剛那只手徹底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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