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質匕首在洗衣房昏暗的燈光下閃著寒光。顏燼貼著牆壁後退，直到後背撞上冰冷的金屬門。魏管家站在三米外，灰色眼楮在陰影中顯得異常明亮。
“那把鑰匙，”她聲音低沉，“是我故意讓你拿到的。”
顏燼的呼吸停滯了一瞬︰“什麼？”
“你以為一個在444號殯儀館工作了二十七年的管家，會察覺不到腰間鑰匙被偷？”魏管家嘴角微微上揚，“我讓你看到地下室是有原因的。”
她向前邁了一步，顏燼本能地繃緊身體。但魏管家只是將匕首調轉方向，柄部朝外遞給他︰“拿著。這不是用來對付你的。”
顏燼猶豫著接過匕首。觸踫到銀質的瞬間，一股奇異的暖流順著手臂蔓延，驅散了地下室里沾染的寒意。
“我不明白，”他盯著魏管家，“你和莫臨滄是一伙的。”
“表面上是，”魏管家環顧四周，聲音壓得更低，“這里不安全。跟我來，我會解釋一切。”
她轉身走向洗衣房深處的一排大型洗衣機，在最老舊的那台前停下，熟練地按下幾個隱蔽的按鈕。隨著一聲幾乎听不見的“ 嗒”聲，洗衣機後面的牆壁滑開，露出一條狹窄的通道。
“快，”魏管家催促，“他隨時可能發現。”
顏燼猶豫了一秒。這可能是陷阱，但魏管家剛才的舉動確實不像要傷害他。更何況，如果她真想抓他，大可以直接叫莫臨滄來。
他跟著魏管家鑽入通道，身後的牆壁無聲地閉合。通道僅容一人側身通過，牆壁潮濕冰冷，每隔幾米就有一盞微弱的藍色小燈照明。
“這是哪里？”顏燼低聲問，聲音在狹窄的空間里回蕩。
“服務通道，”魏管家頭也不回，“建于1920年，原本用來運送特殊貨物。莫臨滄不知道我了解這些通道。”
他們在迷宮中穿行了約十分鐘，拐過無數個彎，最終停在一扇銹跡斑斑的鐵門前。魏管家從脖子上取下一把鑰匙，打開門鎖。
門後是一個簡陋但整潔的小房間，約十平方米大小，擺著一張桌子、兩把椅子和一個小書架。牆上貼滿了照片和剪報，用紅線相互連接，像一個瘋狂的犯罪調查板。角落里有一張小床，上面整齊地疊著一條毯子。
“歡迎來到我的秘密基地，”魏管家關上門，“過去十五年里，這里是我的避難所。”
顏燼環顧四周，牆上大部分照片都是殯儀館的員工或客人，許多上面打著紅色的&34；x&34；。其中一張特別引起了他的注意——年輕的魏管家與一個面容慈祥的老人的合影。
“那是林博士，”注意到他的視線，魏管家解釋道，“上一任首席入殮師，也是我的導師。他發現了莫臨滄的秘密，在準備揭露前...出了意外。”
她走到桌前，從抽屜里取出一個老舊的本子︰“我繼承了他的工作。”
顏燼翻開本子，里面密密麻麻記錄著各種日期、人名和事件。最早的記錄始于三十年前，最近的就在上周。許多頁邊都畫著那個倒三角眼楮的符號，但被粗暴地劃掉了。
“你到底是誰？”顏燼抬頭問道。
“魏如蘭，表面上是444號殯儀館的管家，”她倒了杯水遞給顏燼，“實際上是&39；守夜人&39；的最後一名成員。”
“守夜人？”
“一個古老組織的分支，專門監視和對抗影族及其追隨者。”魏如蘭的聲音帶著疲憊，“曾經我們有幾十人潛伏在各行各業。現在...只剩下我了。”
顏燼想起地下室里的發現︰“影族...就是那些要被封入&39；容器&39；的東西？”
魏如蘭點點頭，從書架上取下一本古舊的冊子︰“根據記載，影族是存在于維度夾縫中的古老存在，沒有固定形態。它們渴望進入我們的世界，但需要&39；容器&39；——具備特殊體質的人類身體。”
她翻到一頁插圖，上面畫著一個被黑影纏繞的人形，胸口有一個發光的烙印。
“莫臨滄是影族在人類世界的代理人，”魏如蘭繼續解釋，“一百多年來，他一直在尋找合適的容器。你在地下室看到的那些玻璃棺材里，都是失敗的實驗品。”
顏燼想起那個向他求助的中年男子，胃部一陣絞痛︰“甦晚晴也是其中之一？”
“第43號實驗品，”魏如蘭的眼中閃過一絲悲傷，“她堅持了二十七天，比大多數都久。但最終...影族的力量太強大了。”
顏燼掏出那張在地下室找到的老照片︰“那這個呢？這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是誰？”
魏如蘭接過照片，手指微微顫抖︰“顏明...你的曾祖父。他是第一個成功的容器，也是唯一一個在儀式後保持自我意識的。”
“我的曾祖父？”顏燼瞪大眼楮，“但這不可能...我家譜上從沒提過這個人。”
“因為你的家族刻意隱瞞了這段歷史，”魏如蘭從書架上取下另一本厚重的家譜，“顏明在1923年參與實驗後，意識到自己犯了大錯。他設法逃出殯儀館，隱姓埋名生活。但他體內的影族...留了一部分在他血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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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翻到一頁，指著上面的家族樹︰“這就是為什麼莫臨滄對你如此感興趣。你是顏明的直系後裔，天生具備通靈體質，是最完美的容器材料。”
顏燼的大腦嗡嗡作響。這一切太荒謬了——邪惡組織、維度生物、自己是什麼完美容器...但另一方面，這解釋了很多事情︰他從小就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那些“幻覺”；莫臨滄為何如此執著地招募他；為什麼照片中的人和他如此相像...
“我需要證據，”他聲音嘶啞，“不只是這些記錄和照片。”
魏如蘭理解地點點頭，走到房間另一側，打開一個小保險箱。她取出一個皮質小盒子，遞給顏燼︰“林博士留下的。他說有一天會有顏家的人回來。”
盒子里是一枚銅質懷表，表面刻著“顏明”二字。打開後，里面是一張小照片——一對年輕夫婦抱著一個嬰兒。照片背面寫著︰“顏明、周靜與子顏正，1925年冬”。
顏燼的手指不受控制地發抖。顏正——那是他祖父的名字，而照片中的嬰兒確實有幾分像他小時候見過的祖父照片。
“這...這太瘋狂了，”他喃喃道，“但如果真是這樣，莫臨滄為什麼不直接綁架我？為什麼要大費周章地招聘我？”
“儀式需要自願，”魏如蘭解釋道，“至少表面上的自願。影族寄生需要容器不強烈抗拒。莫臨滄的慣用手法是先給予豐厚報酬，再逐步引導，最後...在對象最脆弱的時候提出邀請。”
她拿出一份文件︰“看看這個。”
文件上是甦晚晴的入職合同，日期是她“死亡”前兩個月。條款與顏燼簽的那份幾乎一模一樣——高薪、住宿、特殊工作內容。
“他先讓她依賴這份工作，然後提出&39；參與特殊項目&39；，”魏如蘭聲音低沉，“等她發現真相時，已經太晚了。”
顏燼想起莫臨滄晚餐時說要談的“特殊項目”，一陣惡寒順著脊背爬上來。他差點就步了甦晚晴的後塵。
“現在怎麼辦？”他握緊那把銀質匕首，“我可以直接離開，報警...”
“報警沒用，”魏如蘭苦笑，“三十年來我試過無數次。莫臨滄的影響力遠超你的想象。至于離開...”她搖搖頭，“他已經盯上你了。無論你逃到哪里，他的爪牙都能找到。”
牆上的掛鐘指向晚上九點二十。顏燼突然想起什麼︰“等等，你說儀式需要自願...那為什麼地下室里那些人看起來還活著？為什麼不直接放他們走？”
“因為即使儀式失敗，影族的碎片仍留在容器體內，”魏如蘭的表情變得異常嚴肅，“釋放他們等于釋放那些碎片。莫臨滄將他們維持在生死之間的狀態，作為...備用零件。”
這個詞讓顏燼想起地下室那些玻璃棺材的排列方式——圍繞中央祭壇，像某種機器的組成部分。
“祭壇...”他恍然大悟，“那不只是象征性的，對嗎？”
魏如蘭贊許地點頭︰“你很敏銳。那是一個大型傳導裝置。莫臨滄計劃在月蝕之夜——三天後——啟動一個超級儀式，利用所有失敗容器中的能量碎片，強行打開一個穩定的維度通道。”
她從書桌下抽出一卷藍圖︰“這是林博士臨終前偷出來的設計圖。莫臨滄要的不只是幾個容器，他要讓影族大規模入侵我們的世界。”
顏燼盯著那些復雜的符文和機械結構，感到一陣眩暈。這遠比他想象的更嚴重——不是一個瘋子的妄想，而是一個精心策劃了百年的入侵計劃。而他的血脈，不知怎麼的，成了關鍵。
“為什麼告訴我這些？”他直視魏如蘭的眼楮，“你可以直接幫我逃走。”
“因為你是顏明的後代，”魏如蘭的聲音突然充滿力量，“歷史上唯一一個成功抵抗影族控制的容器。林博士相信你的血脈中藏著對抗影族的關鍵。”
她走到牆邊，指著一張古老的羊皮紙，上面寫滿晦澀的文字︰“這是一份16世紀的預言，提到&39；血脈覺醒者&39；將終結影族的入侵。我們相信——”
一陣刺耳的警報聲突然打斷了她。魏如蘭臉色大變，迅速關閉了桌上的台燈。
“他發現你不見了，”她在黑暗中低語，“比預計的早。”
遠處傳來模糊的撞擊聲和喊叫聲，似乎有人在搜查通道。顏燼的心跳如擂鼓，手中的銀質匕首變得異常沉重。
“有兩個選擇，”魏如蘭語速飛快，“第一，我現在帶你從秘密通道離開，你可以嘗試躲起來。第二...”她停頓了一下，“你留下來，我們一起阻止儀式。”
“就我們兩個？對抗莫臨滄和他背後的影族？”
“不是兩個，”魏如蘭拉開地板上的一個暗格，“還有其他人。”
暗格下是一個小空間，里面放著幾個文件夾。她取出最上面的一個，遞給顏燼︰“這些年我救下了一些人，那些莫臨滄看中但還沒來得及下手的潛在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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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燼翻開文件夾，里面是五個人的詳細資料，包括照片、住址和特殊能力描述。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張熟悉的面孔——一個與甦晚晴有七分相似的年輕女孩。
“甦晨曦，甦晚晴的妹妹，”魏如蘭解釋道，“她姐姐失蹤後，她一直在暗中調查。兩個月前我找到她時，她已經被影族標記了。”
“莫臨滄知道這些人的存在嗎？”
“不知道全部，”魏如蘭重新蓋上暗格，“但時間不多了。如果決定戰斗，我們需要立刻聯系他們。”
外面的噪音越來越近，似乎有人正在檢查附近的通道。顏燼的大腦飛速運轉。逃跑是最安全的選擇，但那意味著放棄其他可能成為容器的人，任由莫臨滄實施他的瘋狂計劃。留下來戰斗...成功率微乎其微，但如果預言是真的，他的血脈可能是關鍵。
他想起了地下室里那個向他求助的男子，想起了甦晚晴胸口那個可怕的烙印。如果他的曾祖父曾經反抗過，那麼現在輪到他了。
“我留下，”他听見自己說，“但我們需要一個計劃。”
魏如蘭的眼楮在黑暗中閃閃發亮︰“首先，你需要了解你的能力。顏家的血脈天賦是&39；靈魂之火&39；——能看到並影響精神能量。”
她迅速從書架上取下一本手冊︰“這是林博士根據顏明的筆記整理的訓練方法。時間緊迫，我們只能速成。”
手冊上的練習看起來簡單得可笑——集中注意力看蠟燭火焰，嘗試用意志改變其形狀；在鏡子里凝視自己的眼楮，尋找“內在光芒”；用手觸摸不同物體，感受它們的“能量特征”…
“這看起來像江湖騙術，”顏燼皺眉。
“對你來說會很容易，”魏如蘭遞給他一支蠟燭，“試試看。”
顏燼半信半疑地接過蠟燭，按照說明集中注意力。起初什麼也沒發生，但當他回想起地下室那個求助的眼神時，蠟燭的火焰突然躥高了一倍，變成詭異的藍色。
“我什麼都沒做！”他驚訝地後退。
“不，你做了，”魏如蘭微笑，“情緒是靈魂之火的燃料。憤怒、恐懼、愛...都能增強它。”
外面的噪音突然停止了，接著是一陣詭異的寂靜。魏如蘭的表情立刻緊張起來︰“他在用影族能力搜索。我們必須立刻轉移。”
她迅速收拾了幾樣關鍵物品塞進背包，然後示意顏燼跟上。房間一角的地板上有一個幾乎看不見的活板門，打開後露出一個垂直的梯子。
“下面通往地下河，”魏如蘭遞給他一個小手電筒，“沿著水流方向走半小時，會到達一個廢棄工廠。在那里等我，我需要去引開他們。”
“太危險了！”顏燼抓住她的手臂，“一起走。”
“不用擔心我，”魏如蘭掙脫開來，露出一個堅定的微笑，“二十七年來我一直在為這一刻準備。記住，工廠最東邊的儲藏室，密碼是1923——你曾祖父成為容器的年份。”
她將一個手機塞進顏燼手中︰“里面只有一個號碼，聯系甦晨曦。她會在天亮前與你會合。”
梯子下方的黑暗似乎深不見底。顏燼猶豫了一下︰“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在騙我？也許這一切都是莫臨滄計劃的一部分？”
“聰明的提問，”魏如蘭點頭贊許，“看看匕首底部。”
顏燼翻轉銀質匕首，發現在柄底刻著一個小小的家徽——與他曾祖父懷表上的一模一樣。
“這是顏明留給守夜人的信物，”魏如蘭柔聲說，“現在，快走！”
頭頂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像是有人在砸門。顏燼不再猶豫，迅速爬下梯子。就在他的頭即將消失在活板門下時，魏如蘭最後說道︰
“記住，顏燼，靈魂之火最強大的燃料是犧牲之愛。你的曾祖父明白了這一點，所以他能夠抵抗影族。”
活板門在頭頂關閉，顏燼陷入完全的黑暗中。他打開小手電，微弱的光線下看到自己站在一條狹窄的石砌通道里，前方是向下的斜坡。遠處隱約傳來水聲。
通道潮濕陰冷，牆壁上長滿滑膩的苔蘚。顏燼小心前行，每一步都擔心會滑倒。身後的上方偶爾傳來模糊的撞擊聲和喊叫，但逐漸被水聲淹沒。
大約走了十分鐘，通道開始變寬，最終匯入一條地下河。河水漆黑，流速緩慢，岸邊有一條勉強可以行走的小路。顏燼沿著水流方向前進，手電筒的光在無盡的黑暗中顯得如此渺小。
他想起魏如蘭的話——“靈魂之火最強大的燃料是犧牲之愛”。這是什麼意思？他的曾祖父犧牲了什麼？而他又將面臨怎樣的犧牲？
地下河轉彎處，顏燼突然看到水面反射出奇異的光芒。他關掉手電，驚訝地發現河水本身開始發出微弱的藍光，照亮了整個洞穴。更奇怪的是，當他伸手觸踫水面時，光芒變得更加明亮，形成一圈圈漣漪向外擴散。
“靈魂之火...”顏燼喃喃自語。也許他的能力比他想象的更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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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前行，洞穴逐漸變得干燥，人工痕跡越來越多——支撐梁、電線、廢棄的工具。最終，通道盡頭是一扇銹跡斑斑的鐵門，上面用紅色油漆寫著“危險勿入”。
門沒有鎖，顏燼輕易地推開了它。門外是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堆滿了生銹的機械和集裝箱。這里應該就是魏如蘭說的廢棄工廠。
他小心地穿過雜亂的空間，尋找東邊的儲藏室。工廠里靜得出奇，只有偶爾滴水的聲音打破寂靜。月光從破碎的高窗灑落，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儲藏室的門比其他門新一些，上面裝著一個數字密碼鎖。顏燼輸入“1923”，鎖應聲而開。
里面是一個約二十平米的空間，擺著一張簡易床、一個小冰箱和一張桌子。牆上貼滿了剪報和照片，中央是一張放大的444號殯儀館平面圖，上面用紅筆標記了多個點。
顏燼關上門，疲憊地坐在床上。短短幾小時內，他的整個世界被顛覆了。444號殯儀館、影族、容器儀式、他與曾祖父的聯系...這一切太超現實，但同時又解釋了他生命中許多無法解釋的事情。
他拿出魏如蘭給的手機，里面確實只存了一個號碼，署名“晨曦”。猶豫了一下，顏燼撥通了電話。
電話幾乎立刻被接起，一個年輕女性的聲音傳來︰“魏姨？”
“不，我是...顏燼。魏如蘭讓我聯系你。”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她還好嗎？”
“我不確定，”顏燼實話實說，“我們被迫分開。她說你會來廢棄工廠與我會合。”
“一小時內到，”女孩的聲音變得堅定，“別離開那里，也別相信任何人。莫臨滄的眼線無處不在。”
掛斷電話後，顏燼環顧儲藏室。冰箱里有水和簡單食物，桌上放著幾本關于超自然現象的書。他注意到一本筆記本攤開著，上面是手寫的觀察記錄，內容是關于444號殯儀館的夜間活動。
翻到封面，上面寫著“甦晨曦，調查報告”。
顏燼想起那個與甦晚晴相似的女孩照片。她一直在調查姐姐的失蹤，而魏如蘭找到了她。現在，他們三個——一個通靈體質的入殮師，一個復仇心切的妹妹，和一個潛伏多年的管家——要對抗一個擁有超自然力量的百年怪物和他的異維度盟友。
勝算渺茫，但別無選擇。
他拿起桌上的一支筆，在甦晨曦的筆記本空白頁上寫道︰“靈魂之火最強大的燃料是犧牲之愛。”這是他現在唯一能抓住的線索。
窗外，月亮被烏雲遮蔽，儲藏室陷入黑暗。顏燼握緊那把銀質匕首，等待著晨曦的到來，也等待著即將到來的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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