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荷搖頭︰“證明不了，他可沒承認。開除理由只是我作風不好，道德敗壞，影響商店聲譽，不適合做這工作。”
趙蠻又疑惑地問︰“你剛才說拉車的也是男的，那為什麼不造謠你們通間呢，反倒服務員敢造主任的謠？”
杜月荷悲憤地說︰“拉車的是回族，人家七十歲了，德高望重，造謠也沒人信，而且後果很嚴重，引起民族糾紛事兒就大了。
反倒主任開除我之後，就讓他的一個外甥女頂替了我的崗位。
這足以證明，就是主任授意她們抹黑我的，就為了把我踢出去，好安排他的人上崗！
最讓給我不能接受的是，他自己沒事，反倒我作風不好？只因為我男人死了，他老婆還在？太欺負人了！
不但把我開除了，而且徹底毀了我的名聲，我成了一個人盡皆知的爛女人，沒了工作，也沒了後路，我怎麼活？”
趙蠻忽然笑了︰“你是不是覺得，全京城都知道你作風不好？所以再也找不到男人了，生活沒了希望？其實你想多了，沒那麼糟糕，才傳到火車站那，最多半個京城都知道。”
杜月荷險些氣暈過去。
一個京城和半個京城，這特麼有什麼區別？
趙蠻又認真道︰“這口氣我替你出了。但你已經不適合回去上班，副食商店用不了幾年就倒閉了，你可能不信，不要緊，听話就行了，我會給你安排一切。”
杜月荷怔怔地看著他，“你是要娶我嗎？”
“不是。我可沒打算踫你。”
杜月荷頓時羞惱︰“那你想要什麼？”
“我就在這住幾天，給你解決了一切麻煩，安排好了生活，我就走。”
“僅僅是為了住幾天？”杜月荷不信，口是心非的男人，日幾天還差不多。
趙蠻也不解釋，只是叮囑︰“別和任何人說我在這，免得影響你聲譽。剩下的交給我，主任家住在哪？”
“我不知道。”
“好吧，你是清白的。”
杜月荷怎麼听這話的味兒都不對，便說︰“我真不知道。”
“我明白。換句話說，你從來不給主任送禮，對嗎？”趙蠻調侃的語氣說︰“現在待業的人那麼多，一個崗位有多少人惦記？都打破腦袋想要上崗。
你走前門按規則上崗，他外甥女走後門按潛規則上崗，你猜哪個能贏？
主任手握實權，你不送禮，不踢你踢誰？你的認知層次，決定了你的命運。換成我，只憑送禮就當主任了，你還覺得委屈嗎？”
杜月荷瞠目結舌。
她忽然發現，自己距離真相，始終隔了一層窗戶紙，現在這層紙被趙蠻捅破了，她看到了殘酷的社會生存法則，原來一切都有規律可循，只是她自己懵懂無知，不去遵循。
趙蠻起身道︰“我去查一下，可能半夜回來，給我一把鑰匙。”
“對了，你沒鑰匙怎麼進來的？”
“門沒鎖。”
“是嗎？”杜月荷有點懵逼，掏出鑰匙給了他一把。
趙蠻又給她留了一百塊錢，然後叮囑說︰“吃完晚飯之後，找借口去鄰居家串一下門，送點禮物啥的，感謝關照，主要是證明你在家，明白嗎？”
“明白。”杜月荷眼楮亮的嚇人，她也不傻，趙蠻說給她出這口氣，又問主任家在哪，又說半夜回來，一切跡象表明，他大概是想拍黑磚，主任查不到是誰干的，很容易懷疑到她。
嗯，她只能理解到這。
趙蠻離開之後，沒去查主任家住哪，而是直接坐公共汽車趕到了火車站。
他走到留言板面前，上面有許多釘子，插滿了字條，各種字體，真正的五花八門。
他快速搜尋，沒有冬青和雪梅的雙重保險留言。
趙蠻拿出紙筆，改變字體寫了一張字條︰冬雪，我沒接到你，先回家了，你若看到，直接坐三輪車，告訴板兒爺去南湖渠……
他還沒等寫完，胳膊被人撞了一下，然後看到了冬青。
趙蠻大喜，收起字條，先說了自己的住址，然後快速交代了一番。
冬青興奮地說︰“大哥放心，這事交給我，一個主任而已，我今晚就讓他明白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不，你查出地址就行了，剩下的不要管，不要讓別人插手，最好有今晚不在場的證明。”
“好，明白了。”冬青暗吸了一口涼氣，大哥要給他銷戶啊。
兩人說話間，已經走出了火車站，趙蠻忽然瞳孔一縮。
他竟然看到了周蘭！
周蘭身邊有兩個警衛陪同，正走進候車室。
趙蠻忽然猛醒，自己打草驚蛇，把周鶴齡驚到了，這是要把周蘭送離京城，以免成了炮灰。
“雪梅呢？”趙蠻問。
“在後面跟著。”冬青按照趙蠻的要求，盡量撇清和他的關系，能少一點接觸就少一點。
趙蠻回頭看了一眼，說︰“你隨便買一張車票，時間要晚，只為讓雪梅進候車室辦事。”
冬青若無其事的走了。
雪梅立刻拎著箱子到了趙蠻身邊，她和冬青是來拿行李的，住處已經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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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蠻低聲交代了一番。
雪梅點頭︰“沒問題。”
她拿著冬青遞給她的車票，進了候車室。
目光略微一搜尋，就看見了趙蠻說的目標，兩個警衛護著一個漂亮女人，坐在那等車。
她徑直走了過去，兩個警衛立刻警惕的看著她。
周蘭反倒毫無防備，只是好奇。
雪梅滿臉笑容的說︰“姐姐幫我看一下行李啊，我去趟廁所馬上回來。”
說完就跑了。
兩個警衛極為警覺，立刻打開了箱子。
周蘭詫異地問︰“你們干什麼？”
“檢查是否有炸彈。”
然後一頓翻找，沒有。
周蘭一臉無語。
她真服了兩個警衛。
就這還用打開才知道沒有炸彈？
很快，雪梅回來了，她甜甜地說︰“謝謝姐姐。”
然後打開箱子，拿出一個東西遞給周蘭︰“這個衛生巾送給姐姐。”
周蘭隨手接過，雪梅輕盈地走了，去她的位置等車。
兩個警衛又要檢查。
周蘭火了，“女人用的東西，你們摸什麼？剛才不是檢查過了嗎？”
兩個警衛心說，這個東西沒檢查。
但他們也沒堅持。
畢竟人家是先把箱子放在這，等他們檢查過了才給的。
然後周蘭起身，對兩個警衛說︰“行了，開始檢票了，我自己上車就行了。”
兩個警衛一直看著她安全通過檢票口，才轉身離去。
雪梅緊隨其後，出了候車室。
三人快速消失在火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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