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蠻送走眾人，張翠這才說︰“曉曉來過了，看你不在家，什麼都沒要，可能是看見人多不好意思開口，把麻袋留下就走了。”
趙蠻進屋又裝了一麻袋生活用品，都是兩次抄家得來的，放在牆角說︰“等她再來給她。”
張翠心疼男人背那麼沉重的設備回來，趕緊端上飯菜。
可飯還沒吃完，就听見狗叫聲，趙蠻起身走出，發現孫曉曉站在門口，她的臉頰好似挨了一巴掌，眼中含著淚花，看向趙蠻的目光有些躲閃，囁嚅不敢開口。
趙蠻溫和地問︰“你媽為什麼打你？”
“她讓我要肉。”孫曉曉很是羞愧難堪，少女的自尊被碾碎在大人的爭斗之間。
“噢。”趙蠻只是點點頭，然後轉身把麻袋拎出來︰“背回去吧，里面有三瓶豬肉罐頭。”
孫曉曉呆了，豬肉罐頭？
她媽媽只是讓她要肉而已，可趙蠻不但給她準備了一麻袋物資，而且還有三瓶豬肉罐頭！
趙蠻和藹地說︰“以後別為難自己，要什麼和我說。”說完又掏出一百塊錢給她，叮囑說︰
“別讓你媽媽知道，你和弟弟買學習用品吧，好好學習，考大學離開農村，不要管你媽，人生總要向前，才有意義。听懂了嗎？”
曉曉怔怔的點頭，晶瑩的淚滴滑落。
她感受到了真正的關懷，不摻雜任何利益，只為托舉她走出泥潭，綻放她想要的光輝。
趙蠻已經進屋關門，她卻抽泣起來，這難言的滋味沖破了堤防，泛濫了心湖，仿佛掙脫了一根最堅固的枷鎖，她那塌陷的天空被重新撐起，灰暗的人生終于多了一絲光亮，那是她期待的遠方。
……
趙蠻扛著槍，再次來到了老槐樹下。
這次並沒有遇到紅狐狸，難道出去覓食了？
趙蠻看看那樹洞，忽然發覺不對，這樹洞應該掩蓋起來啊。
他端著槍小心的靠近，探頭一看，洞里空空如也，一個幼崽都沒有！
“走了？”
趙蠻心中一陣失望。
紅狐狸為什麼要冒險，帶著孩子遷徙？
再檢查雪地痕跡，已經被風吹浮雪掩蓋，什麼都看不出來了。
趙蠻沉默了一會兒，依舊不放心，開始擴大搜索範圍。
很快，他憤怒了。
在百米之外，一個男人的腳印憑空出現。
怎麼可能憑空出現？唯一的解釋，這人在獵殺了紅狐狸之後，把腳印掩蓋了！
正常獵人沒有掩蓋自己腳印的，這麼干的意義何在？
掩蓋只能證明，不想讓趙蠻察覺！
趙蠻目露殺機。
他只對兩個人說過這事。
一個是唐雲，一個是索菲亞。
至于吳寒，雖然當時在吉普車的駕駛座上旁听，但趙蠻堅信他不會這麼干，那人有一種高手的驕傲，絕不是卑鄙小人。
“是唐雲？”
“還是索菲亞？”
趙蠻快速追蹤，足跡的方向漸漸讓他茫然，怎麼通向四小隊？
難道不是唐雲和索菲亞指使的？
如果是獵人干的，趙蠻絕不會報復，這就是紅狐狸的命，和他一點因果都沒有。
可是，獵人打獵，還需要掩蓋痕跡嗎？
趙蠻不信！
就在即將下山的時候。
他驚奇的發現，足跡再次消失！
趙蠻驚悚，警惕的搜尋附近，確定沒有人潛伏。
那就是再次掩蓋了痕跡，不想暴露去向。
毫無疑問，此人就在四小隊！
趙蠻思索許久，從這里就開始掩蓋，那不是掩耳盜鈴？四小隊的人都瞎嗎？除非是晚上。
可索菲亞是今天上午才知道的。
最後結論，和索菲亞無關，是唐雲指使的！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趙蠻細細思索，感覺有些蹊蹺，下這麼大工夫弄死紅狐狸，唐雲能得到什麼？
“紅狐狸的作用，是幫助我獵殺紫貂，但唐雲不知道啊。”
“不對。一定偏離了真相。”
趙蠻忽然排除了唐雲，沒有動機。
“或許還有第三種可能，唐雲把這件事說了出去。”
“說者無心，听者有意。”
“嗯，問問唐雲就知道真相了。”
趙蠻忽然轉身，迅速遠去。
下山的時候，他放出一頭野豬，用繩子拖著在雪地滑行，回到了家中。
眾人又等在院子里。
小隊會計周海濤也是食品廠的會計，他笑道︰“趙隊長真是最好的獵人，這野豬是多少斤？”
“一百元。”趙蠻直接報價，根本不按斤算，免得糾纏不清︰“咱們一把一算賬，你們覺得貴可以不買，買香腸我也是給現金。”
周海濤自然不會反對，趙蠻可是隊長。
他直接掏出一百元付賬，眾人把野豬拖走了。
這時，二狗跑了過來，笑呵呵地說︰“蠻子，你不會把我忘了吧？”
“不會。等我爬犁做好，一次拉十頭回來，少不了你的，包括幼崽。”
“那行，對了，熊膽那事兒？”
“噢，我這有一個麝香，你先拿去賣了吧。”趙蠻伸手從懷里一掏，拿出一個香囊，遞給二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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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狗小心收著，滿臉笑容︰“我半夜走，回來給錢。”
趙蠻點頭，“你可以留一百元，剩下的給我，別耍花樣，我知道價值。另外，賣的時候最好留別人的名字，比如四隊的趙傳成，他們不會查的。”
“妥。放心吧。”二狗連連點頭。
晚飯之後。
楠楠又倒下睡著了，張翠趕緊打開電視。
兩人都看的興致勃勃，張翠是正新鮮的時候，趙蠻卻是對新聞感興趣。
這時，狗叫聲響起，孫紅兵如期而至。
兩人照例在外屋密談。
孫紅兵小聲說︰“豹哥那事，牽扯不到鄭家，可能和黃鶴有關，因為黃鶴兩口子消失了，種種跡象顯示，他們很可能是克格勃。”
趙蠻思索著點頭，牽扯不到鄭家就算了，他把自己越境交易的經過講了一遍。
孫紅兵一臉古怪，小聲耳語︰“她要留你，你就留下，怕什麼？她又不可能追過來賴著你，別為這事鬧僵。”
“這是上面的意思？”
“不，這是我的意思。”
趙蠻不信，即便是上面的意思，孫紅兵也不會承認。
當手下的沒有背鍋的覺悟，要你干什麼？出了事讓大佬扛？
“我有數了，下次可能回來晚一點。另外，你如果方便，讓唐雲來一趟，別讓其他人知道。”趙蠻說。
孫紅兵意味深長的看他許久，不知道誤會了什麼，居然沒問︰“寫報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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