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後。
看著前面被圍起來采訪的小方樂，肖初玉一臉驕傲。
他抬頭看著謝斂。
“怎麼樣，哥哥？我是不是很會養孩子，星星是狀元，咱們樂樂是探花，而且都那麼帥氣監控，哈哈哈我真的很會養孩子！”
看著肖初玉一臉傲嬌和得意，謝斂忍不住覆蓋了一瞬神識，偷偷親了肖初玉一下。
他老婆真可愛！
這小表情看得他心癢癢。
肖初玉卻被嚇了一跳，連忙瞪了一眼謝斂。
這那麼多人呢，萬一被發現就不好了。
現在才是2000年，社會還沒怎麼開放呢。
方樂接受著采訪，眼神卻一直偷看著爸爸和叔叔，眼看著爸爸和叔叔突然消失了一瞬間，又原地出現，方樂臉上露出無奈。
哎，肯定是叔叔又偷偷想和爸爸親熱了......
叔叔就是這樣！一想親爸爸就搞個法術讓大家看不見，哼哼，他早就發現了！
他都多大了，還這麼把他當外人整，真是的。
“方樂同學，方樂同學，請問你學習是有什麼秘訣嗎，你才高二呀，怎麼就想起來參加高考了呢？”
“沒什麼秘訣，就是爸爸特別疼我，我一看到我爸爸，就特別愛學習了。”
面容俊俏帥氣的方樂露出微笑。
記者是了解過小方樂曾經就是全國轟動的虐童案里的主人公的，沒想到會听到這句話，她忍不住一愣。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方樂的爸爸可能真的是徹底頓悟，所以當年才會曝光一切，心里又不由得好受些許，她明明只比方樂大七八歲，此時眼里卻滿是慈愛。
這麼好的孩子，還好沒有被辜負......
“看來方樂同學和爸爸關系真的很好呢，那有什麼學習時和爸爸有關的事情和大家分享嗎？”
“......”
小方樂在太陽底下被采訪了好久，起碼有一個小時，但他教養很好，一直沒有什麼不耐煩，還在采訪結束後主動買了幾瓶冰飲料，遞給了幾位記者。
“哥哥姐姐們辛苦了，我要回家了。”
一群記者看著方樂的微笑，滿臉都是姨母姨夫笑。
“好的好的，方樂同學你慢點回家啊。”
“謝謝樂樂，讓你破費了。”
“方樂同學，你要不要坐我們的車，我們帶你一程？！”
“不用了，我爸爸和叔叔來接我。”方樂揮揮手，轉頭跑走了。
看著那小白楊一般身高腿長又無盡陽光的少年，幾個男男女女拿著手里的冰鎮飲料，都忍不住一直滿眼羨慕和喜愛地目送著少年意氣風發的背影。
“方樂長得可真帥啊。”
“不只是帥，簡直是漂亮，怎麼長得比女生還好看呢？”
“學習好，長得好看，還這麼陽光善良，這世界為方樂關上了哪一扇窗？！”
“童年的窗吧......他爸那個人......”
“他爸爸肯定早就徹底改了，不然不可能把方樂養得那麼好的。”
“.......”
方樂邁著大長腿跑到路邊的一輛賓利旁邊，拉開車門坐了進去，涼爽的空氣一下子包圍了他。
“哇，好舒服。”
“熱死了吧？”肖初玉笑著說。
“有點熱，但是沒事兒，爸，我沒給你帶飲料。”方樂可是知道車載冰箱里有他叔叔給他爸親自榨的很多果汁以及他爸爸愛喝的酒水飲料的。
“行了，不用說這些，你爸爸會和你見外麼，你給那些人買是正常買，不用給爸買。”肖初玉揉了揉小方樂的腦袋，“哎呀，這頭發都燙手。”
“哈哈哈哈......”
方樂大笑。
“回家，回家吧爸，我想和爸爸一起打游戲。”
“從明天起，你就不能天天在家和你爸待一起了。”謝斂突然沉著聲音道。
方樂也不害怕，只是一臉苦澀。
“為什麼啊叔叔，我才在家休息幾天呀。”
他可是高考那幾天考了試後，之後又回到學校繼續上學的，等到一個星期前分數出來了，他才興高采烈地讓他爸爸給他辦理手續，他不用繼續在學校上學了！
“從明天起，你跟我到公司，你年齡也不小了，可以歷練一下了。”
“叔叔，我才十七歲！”
“十七歲很小嗎？”
謝斂撩起眼皮，冷冷反問。
方樂癟著臉看著他爸︰“爸，你看叔叔，我就想休息一會兒，和爸爸多待一會兒，叔叔太小氣了。”
肖初玉立刻咳嗽著說︰“咳咳，等下個月，下個月再讓樂樂去公司。”
畢竟他也感覺時間可能要差不多了，估計方越山用不了幾年就要“消散”了，他們到時候也要走了。
雖然很舍不得樂樂，這畢竟是他從小養到大的孩子，而且這孩子還特別貼心孝順，可該走總是要走的。
“爸！”方樂睜大了眼楮。
他想讓他爸爸給他取消刑罰，結果他爸爸給他爭取了一個緩刑？？？
他爸爸不愛他了！
“咳咳，樂樂，你叔叔的公司的確需要人幫忙呀，你去熟悉熟悉，不用干太多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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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樂想哭了，他抱著肖初玉的胳膊。
“爸，我想和你待一塊啊。”
“哎呀，爸爸也想，爸爸也想，等樂樂下班了，和你叔叔一起回來，就看到爸爸了呀。”
哼！
方樂一頭倒在肖初玉肩膀上。
他爸爸就是沒有之前愛他了，嗚嗚。
肖初玉忍不住笑著揉了揉方樂的腦袋。
這麼大了還撒嬌呢。
謝斂眼刀嗖嗖的︰“方樂，你給我起來！”
方樂後背冷得嚇人，不情不願地坐正了。
他叔叔真是太過分了，簡直過分到有一點沒有人性了！！！
這也吃醋，那也吃醋，他是他爸爸的親生兒子啊。
對，沒錯，就是親生的。
......
“方樂這個兔崽子，小畜生，居然考了第三！你看看你兄妹倆，真是廢物，我讓你們好好上學，你們連高中都考不上，你們對得起誰，蒼天不長眼啊，老頭不長眼！！！憑什麼方出光的兒子能考這麼好，憑什麼！！！”
臥室里又響起了熟悉的罵罵咧咧聲，客廳的方越山和方蕊兩兄妹根本不帶搭理的。
這些年，兩人也已經被磋磨瘋了，不過兩個人也不是孝順孩子，互相折磨罷了。
如果喬翠翠嘴巴不干淨，他們就不給喬翠翠換紙尿褲，更不給喬翠翠飯吃，而且也會同樣打罵回去，如果喬翠翠對他們好，他們才管她。
但不管怎麼樣，他們都懶得給喬翠翠按摩，所以喬翠翠的腿上早就長滿了褥瘡，又癢又疼，一直受盡了折磨，那個屋子大部分時間也是臭烘烘的，
方越山喝得醉醺醺的，突然站起來，拿著酒杯走到側臥，一下子狠狠砸到了床頭。
“啊！！！”喬翠翠嚇得尖叫。
反應過來後她怒紅著瞪著方越山，但憤怒之下有一絲害怕。
“你干什麼，你要殺了你媽嗎？！你殺了你舅舅也就罷了，你現在可是二十歲了，殺人償命，殺人償命！！！”
“你給老子閉嘴！不然老子餓死你個老不死的。”
方越山轉頭就走，方蕊大著肚子，只是看了方越山一眼。
她無所謂地翹著涂著劣質指甲油的腳，吃著桌子上的烤串。
她十四歲就不上學了，連初中都沒用讀完，然後就到處閑逛。
後來她還和方越山混著的那群“黑幫”里的一個小混混談戀愛了。
到現在為止已經打了三次胎，醫院說她再打胎就不能生了，所以她準備把最後一個生下來，生下來還能讓孩子伺候她呢，不比啥也沒有強？
反正當你方樂被虐待成那樣，也被怨方出光啊，呵，她怎麼也不可能比方出光差勁了。
看著方越山接了個電話，就抽了角落的棍子走，方蕊喊了聲︰“哥，你回來的時候別忘了給我買瓶啤酒。”
“你自己去買，老子不是你的奴隸！”
方蕊恨恨咬牙，不由得再次幻想起要是方樂在，要是當年方出光沒有醒悟，她現在該有多舒服。
方蕊吃完飯睡了一會兒，就準備挺著肚子下樓買酒，那個該死的畜生，一听她又懷孕了還準備生下來就跑了，真是個垃圾！
方瑞走出火辣辣的樓棟，卻突然看到一群小混混抬著個血淋淋的人過來了，在看清那人的臉時，方蕊嚇得尖叫。
“怎麼回事，我哥怎麼了？！！”
雖然她不喜歡她哥，可是她哥作為幫派里的“重要打手”，每個月還有“幫里”發的錢，要是死了她可怎麼辦。
“他的後腰中了好幾刀，爬不起來了！”混混們把人一扔，還扔了一疊錢，“老大說了，這是給你們的撫恤金，你們自己管他吧，幫里也仁至義盡了！”
方蕊怒紅著眼尖叫︰“什麼？！！！”
......
方樂被謝斂“磋磨”了三年多，現在大學還沒有完全畢業，已經成了公司里妥妥的二把手了。
方樂看著他叔叔經常偷懶跑去和爸爸約會，他就牙癢癢。
尤其當叔叔說想退休時，他更是想怒吼——
叔叔你才四十歲，你退什麼休，退什麼休啊！
不能薅羊就逮著他一只薅啊！
肖初玉和謝斂又去旅游了，不過這個周末去的是g省。
如今g省g市發展得極好，肖初玉品嘗了美食燒鵝還有各種點心，美滋滋得很。
“現在這現做的點心味道真不錯，比後世的預制廣式點心好吃多了。”
肖初玉夾給謝斂。
“哥哥嘗嘗？”
“好吃。”謝斂直接就著肖初玉的筷子吃了，就算有人驚訝地看過來，他也權當沒看見。
肖初玉有點不好意思，但也沒斥責謝斂，兩人暗戳戳地秀恩愛，出包喝醉就出去逛街。
逛著逛著，肖初玉突然想起來了方越山喬翠翠不就還住在這里嗎，不禁道︰“也不知道萬生的魂息什麼時候徹底崩潰。”
肖初玉話音剛落，謝斂突然微微變了下臉色。
他帶進來的神識比肖初玉渾厚得多，一直分著一縷神識在方越山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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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
他看到方越山用打碎的啤酒瓶割了脖子。
方蕊在一旁，面色連動都沒動，麻木地只是皺了皺眉。
方越山三年半之前也癱瘓了，自從方越山癱瘓，這個家徹底成了地獄，而且她一個妹妹怎麼給方越山收拾？她連紙尿褲都很少給方越山換，方越山和喬翠翠躺在一張床上，床上都是腌透了的屎尿。
家里也坐吃山空，根本沒什麼錢了，她現在在小餐館當服務員，一個月才兩三百塊錢。
方越山癱瘓後脾氣比喬翠翠還大，天天瘋了一般，不到半年下半身就也爛了，都長蛆了。
可方蕊根本不管。
現在折磨了三年多，自殺了，她倒是覺得這對大家都好，甚至她還想讓喬翠翠也跟著自殺。
可她媽居然只是尖叫，一點也沒跟著去了。
“萬生的魂息崩了？！”
肖初玉听到謝斂的話時，有點訝異，有點輕松，還有點難過。
當然不是為了萬生難過！
而是這代表著他又要走了，可他對樂樂真的很有感情。
“咱們快點回去吧，我想和樂樂說說話。”
肖初玉催促謝斂。
謝斂帶著老婆上了飛機，直接一個電話打給了方樂，讓方樂下午下班了早點回家，他和他爸馬上回去了。
還打給了律師，他早就做好了遺囑公證，現在再強調一遍。
方樂可不知道接下來要面對什麼，听到爸爸要回來了，開心得不行，連忙加快了工作文件的處理速度，然後飛快地沖回了家。
方樂到了家，休息了幾分鐘，就開始給爸爸準備愛吃的水果，他把水果洗好切好，剛擺放到桌子上，外面就傳來了開門聲。
“爸爸！”
方樂連忙跑過去，看到肖初玉的身影，整張臉都亮了。
“爸爸，快進來，我給你切好了水果，在外面玩了這麼久，肯定累了吧？”
瞧瞧他的好寶貝兒砸，覺得他玩累了，還給他切水果呢！
嗚嗚，他真的好舍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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