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初玉心髒一顫，腦袋猛然嗡響。
“哥......哥？”
哥哥已經恢復了記憶？
哥哥現在已經是.......龍斂了嗎？！
肖初玉眼楮泛紅，有些茫然，卻突然唇瓣一痛。
抱緊他的謝斂驟然俯下身，狠狠地吻住了他，那吻激烈無比又凶狠，灼熱的手掌緊緊控制著他的腰，火熱地撫摸著他的臉，他的身體仿佛要完全被揉壓進謝斂的身體，尖銳細密的龍鱗硌著他的皮膚，猶如上萬度的烙鐵......
“哥...哥哥......”
從未被如此激烈凶狠地對待，肖初玉想逃。
他抓住謝斂的手，卻被上面的龍鱗硌得一疼。
“哥哥！哥哥？！”
難道哥哥已經全然成為龍斂？可他.......還不是完全的玉勿。
肖初玉心里莫名酸疼起來，他想推開謝斂，卻突然發現他抓著的謝斂的那只手移動到了兩人的心髒之間。
細密的龍鱗驟然瘋長，眨眼間就覆蓋了整只手。
“噗——！”
血花飛濺！
肖初玉腦海中無數碎片驚閃，百萬年前的記憶突然飛來，他瞳孔緊縮，渾身發麻，無知無覺。
那只手還在往里伸！
熟悉的聲音猶如記憶中被夢境纏繞無數遍的囈語。
“阿玉，阿玉......”
肖初玉身上陡然掠過一片驚麻！
待他眼神終于緩緩聚焦，在看清眼前一切的時候，心髒瞬間停擺。
“！！！”
只見那只布滿龍鱗的手深深鑽進了謝斂自己的胸膛。
黑金色的龍鱗染滿了濃烈的鮮紅，劇烈的血腥氣充斥著肖初玉的鼻尖，那只手猛地一扯，一塊心髒上的血肉被狠狠地撕了下來。
肖初玉腦子里轟然炸開。
血腥味兒充斥了他的眼球。
“哥哥！！！哥哥你在干什麼？！不要——”
“阿玉，我的記憶，我.....我找到了.......”謝斂疼得悶哼一聲，卻微笑著，將那塊夾雜了鱗片的心髒送到肖初玉面前。
“阿玉，你看......我，我，我的心和其他人，不同。”
“哥哥，你在干什麼？！哥哥你干什麼！！！”肖初玉眼楮里霧氣氤氳，聲音控制不住地顫抖。
“你是在贖罪嗎，我不要......我不要！”
“阿玉，我不是想贖罪，我是想解釋......因為我也不想讓你難過，我知道......吭！我知道我傷害自己的話，你會難過.....”
謝斂口中滲出鮮血，兩處狹長眼角的龍鱗密密麻麻向太陽穴延伸，漆黑深邃的眸光深深望著肖初玉，仿佛天地間只剩下面前之一。
“......我不想我和阿玉之間一直帶著之前的裂痕。”
“沒有裂痕，沒有......”肖初玉滿臉眼淚，他慌亂撫摸著謝斂的臉，“哥哥，哥哥我不怪你了，我不怪你了，你別這樣，你停下來！”
“不，不是，阿玉，你听我說......”謝斂捏碎了那塊心髒，手中的血肉成了碎末，密密麻麻的鱗片卻更加清晰。
“我的記憶都回來了，我終于....吭，我終于知道了為什麼我突然喪失了一切人性，為什麼會親手傷害你，傷害我最愛的人。”
謝斂眸中滲出血色，無盡的痛楚將他覆蓋。
“......我們魔龍一族天生與人不同，一旦遇到真愛，就會.......會，心髒上就長出密密麻麻的鱗片，一旦覆滿心髒，就會徹底喪失七情六欲，只剩虐殺的本能。”
尤其，尤其是對他們最深愛之人！
可他一直控制得很好。
他明明一直控制得很好！
自從愛上阿玉，他察覺到心口密密麻麻生出的鱗片，就會拔掉。
他每日早晚都會偷偷動手，親手撕開自己的胸膛，拔掉心髒上生出的簇簇鱗片！甚至是扯掉最容易長出鱗片的血肉。
很痛，但是他很開心。
然後他會催動功力，讓胸膛重新長好。
阿玉一開始也一直沒有發現過不對。
可到了後面.......他已經愛入膏肓，心髒上的鱗片瘋長到他每日撕開胸膛用利爪拔掉數次都不夠！
他的心髒早就鮮血淋灕，瘢痕遍布。
可就是控制不住愛.....
也控制不住鱗片的瘋長。
某次，他又偷偷撕開心髒拔掉鱗片時，阿玉終于發現了，于是他第一次看到阿玉落淚，也是從那以後，他每天可以喝到阿玉親手烹飪的忘情湯。
听說愛得再深的愛侶只要喝下一口忘情湯，就會忘卻一切，成為陌生人。
可他喝下一整蠱，也只是能讓心髒上的鱗片不長滿而已。
但好在也夠了......
大婚那天，他更是喝下了滿滿十蠱。
他太高興了，他也太激動了，他幸福得發瘋，愛他的阿玉愛到心髒發痛，更愛到不知所謂。
以至于那十蠱足以讓神都忘卻一切的忘情湯到了夜晚，就失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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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人生四大喜之首應是洞房花燭夜。
可他卻在那天當晚。
親手......
殺死了他最愛之人。
殺死了他寧願每天開膛破心也要去愛的人。
“！！！！”滔天的情緒一下子吞噬了謝斂的意識，他雙眼漆紅，身上氣流瘋狂涌動，突然噴出一口夾著碎肉的鮮血。
“哥哥，哥哥——”肖初玉哭著大吼，他拼命安撫著謝斂，“哥哥，哥哥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我沒事！我沒事.......”
“阿玉，我一直控制得很好的，我真的一直控制得很好！我不知道為什麼那天，那天會突然......對不起，阿玉，對不起......."
“哥哥，不要.......不要說對不起。”肖初玉哭得眼楮發疼，他顫抖著抓住謝斂的手，鮮血在兩人手上浸染，鱗片在肖初玉手心刮得發疼。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知道，我現在知道，以前知道！一直都知道！我不在乎，我不在乎，我就算被你掏了心髒的時候，我也是愛你的，我是愛你的！哥哥你別......你別......”
肖初玉哭著看著他，想捂住謝斂心髒上的傷口。
“我這就去熬一鍋回春肉骨羹，你等我，哥哥你等我！”
肖初玉轉身，手卻突然被謝斂抓住。
“還有，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我要告訴阿玉.....”
謝斂突然一拉，將肖初玉拉進了懷里，他吻住肖初玉，鮮血的腥味瞬間充斥了肖初玉的口腔。
謝斂舌頭推著一個無比滾燙的血肉一般的東西，猶如活物，一下子鑽進了肖初玉的喉嚨。
肖初玉睜大眼楮，剛想說什麼，卻霍然被一片極其浩瀚光怪陸離的畫面徹底攝住了大腦。
仿佛整個人被投入了無盡頭的銀河一般。
無數碎片席卷了肖初玉的意識。
謝斂緊緊摟著被動接受記憶而渾身軟掉的肖初玉，將人死死鎖在懷里。
對不起，阿玉。
原諒他的自私......
他得到了全部記憶後，才發現肖初玉的大部分記憶竟然都被封鎖在了他的心髒里。
他還是龍斂的時候，就布局了這一切的一切。
他“早就”知曉兩人遲早會面對曾經的裂痕，會面對現在的血腥，所以他決定利用阿玉的心軟，也利用了他自己未來的愧疚和贖罪的心。
當他撕開心髒試圖對阿玉解釋一切，一直用最深的封印封鎖在他心頭的那些屬于阿玉的記憶的載體鱗片才被激活。
他才會“順理成章”地將這些記憶送還給阿玉。
不論到時恢復了記憶的阿玉會如何看他，他至少都給他自己爭取了一次求原諒的機會。
他就是如此自私，算計。
又如此放不開。
“阿玉，原諒我，求你.......”
謝斂緊緊抱著懷里的人，鮮血從他的胸口浸染在肖初玉身上。
十指緊扣，絕不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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