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宿舍里，龐一成突然關了燈。
上鋪正滿臉笑容地看著手機的方波一下子叫了起來︰“你干什麼？！”
“什麼什麼？”
龐一成莫名其妙。
“我還沒有洗漱呢，你關什麼燈？”方波從床上直起身子。
顧燃風嗤笑︰“這都十二點了，不該關燈嗎，你一直不去洗漱，難道怨我們嗎？”
“顧燃風你什麼意思？找事兒是吧？！”
“我沒什麼意思啊。”顧燃風語氣毫不在乎，“說句公道話就是找事兒了嗎，方波你的評判標準果然和正常人不一樣啊。”
方波臉色黑了一層。
“你說誰不正常呢？顧燃風你他媽給我說清楚！”
“顧燃風不是這個意思。”龐一成的聲音響起，他忍了忍，又打開了燈︰“你要洗就趕緊去洗吧。”
“你讓我去我就去？”方波也沒給龐一成好臉。
“我草，我怎麼說來著？”顧燃風看向龐一成，“你看你脾氣好也不可能平安無事，這不還是挨了屁呲。”<是真要找事兒是吧？！！”方波一下子提高了聲音，帶著怒火，“怎麼，我早上讓肖初玉不高興了，讓你心疼了？你要為小心肝報仇啊？”
“方波，你不要扯肖初玉進來。”
“哎呦喂，我不扯肖初玉進來？難道你們找事兒不就是因為肖初玉嗎？！一群變態。”
“方波！”袁鵬也坐了起來，“你瘋了是吧。”
“喲喲，你們都是好人，我是壞人唄，顧燃風喜歡肖初玉，袁鵬你不會也是吧？”
方波悄悄打開了手機錄音。
“你們都是同性戀是吧？沒少意淫肖初玉吧？是不是肖初玉給了你們什麼好處，一個男人長成那樣果然騷，你們惡不惡心啊？！”
“我草你媽——”
顧燃風拐杖一丟，就要爬床梯子，龐一成急忙拉住他。
“老顧，老顧！你小心你腿！”
方波也急了，情緒上頭讓他無法繼續裝下去。
“笑死了，這麼急？讓我說準了？我看肖初玉也是吧？就算不是，也百分百給了你們什麼肉體上的好處，不然能讓你們都這麼瘋？傻逼同性戀！”
“方波——”
“砰！！！”
什麼東西突然砸到了地上。
501宿舍亂成了一團。
“你們干什麼呢？！！”正在巡樓的宿管大爺的臉出現在了門上的窗戶里，手一直在敲門，“砰砰砰，你們打什麼呢？不好好睡覺干什麼，開門！否則我記你們處分了！”
“算了，算了老顧！”龐一成拼命拉顧燃風，袁鵬並不想踫方波，但怕顧燃風吃虧，就也抱住了方波的腰。
“對不起大爺，我們鬧著玩呢，我們在拍視頻裝吵架呢。”龐一成大喊，“這就睡覺！”
“趕緊收拾！你們再鬧，我就打電話給你們輔導員了！”宿管大爺又使勁拍了好幾下門。
顧燃風隱忍著呸了一口唾沫，他狠狠地看了方波一眼，“再讓我听到你這麼侮辱肖初玉，你等著。”
“笑死人了，你以為我怕你啊，變態同性戀。”
“方波！”龐一成怒吼一聲。
宿管大爺將手電筒打到方波臉上，方波啐罵了一句，倒頭就躺在了床上。
龐一成重新關了燈。
因為宿管大爺一直沒走，方波也沒敢再找事兒。
顧燃風氣得胸口疼。
他打開手機，點開和肖初玉的微信聊天框，打了一行字，最後又全部刪了個干淨。
.......
方波和顧燃風等人撕破了臉，早上也沒人幫方波帶飯了。
起晚的方波踩著鈴聲進了教室，臉色蠟黃 黑，他掃了坐在第一排的顧燃風幾人一眼，嘴里無聲地罵罵咧咧。
“他罵什麼呢？”顧燃風根本忍不了一點。
“別別，忍忍算了。”龐一成拉住顧燃風。
肖初玉轉頭，他看著方波，又看向顧燃風，“你們昨天吵架了。”
“沒有。”顧燃風努力扯出一個微笑。
“鬧了點小矛盾而已。”
他還不想讓肖初玉知道這些糟心事兒。
肖初玉清澈漂亮的眼楮看著顧燃風，最後什麼也沒說。
他打開課本，面色淡淡。
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第二天周六，肖初玉和謝斂按照約定，去基地做一周一次的系統性檢查。
這次李鴻方沒有出來迎接他們，全程采血、指標檢查、力量檢測、記錄等等的負責人都是趙令儀。
“李院士在研究你們上次給他的東西。”
趙令儀只說了一句話，沒有過多解釋。
肖初玉心下了然。
這次的檢測過程里里明顯多了很多檢測材料，而且體積都比之前大了兩倍不止。
“處理”完所有材料，肖初玉和謝斂都耗費了五分左右的力，但是都裝作是馬上要脫力的樣子。
趙令儀記錄著數據，時刻觀察著體征檢測儀器上顯示的兩人各項身體指標。
“但你們的身體狀況依舊很良好，不像是要力竭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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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只有耗盡力量才會在身體指標上顯示出明顯波動吧，但是現在我的確感覺很累了。”肖初玉眨了眨眼。
趙令儀點點頭，鋼筆繼續記錄。
“嗯，我都會如實告訴李院士。”
......
兩人離開研究基地時，大概是晚上七點，照舊是一位軍人送他們回去。
但不是高嚴。
一回到家，謝斂就把肖初玉昨天晚上特意熬好的甜湯端了出來。
兩人一人半鍋，很快就喝了個半飽。
氣血和力氣也明顯都恢復了過來。
“真好喝。”肖初玉眯了眯眼，自夸道。
“我去煎些牛排，阿玉去洗澡。”
謝斂眸底都是融化的笑意，他溫柔地揉了揉肖初玉的頭發。
“一會兒出來就吃飯了。”
“我和謝斂大哥一起做。”
“不用，你先去洗，等做完了我就去洗了。”
謝斂說著，便轉身進了廚房。
現在高品質的牛肉已經成了他們的餐桌必備，美味且能最快補充能量。
謝斂煎了牛排，又蒸了一鍋大蝦，還涼拌了一大份沙拉。
肖初玉從浴室出來時，謝斂已經做得差不多了。
肖初玉沒有吃，他催促謝斂趕緊去洗澡，然後他把窗戶開了一個縫，帶著涼意的晚風瞬間吹了起來，讓熱氣十足的房間清爽了不少。
肖初玉回廚房把菜都端了出來，又拿出了筆記本電腦，開始一邊等謝斂，一邊寫前兩天老師布置的小論文。
寫了一會兒，肖初玉腦海里突然浮現出顧燃風和方波的臉。
他微微攏起眉頭。
這個方波......
現在好像有點恨他。
顧燃風八成是因為他才和方波鬧了矛盾。
下個星期一，他得帶一壺甜湯給顧燃風。
可別再受傷了。
這腿再不好，萬一被方波傷了就更難好了。
......
肖初玉可不知道這一壺甜湯把顧燃風補得差點出事兒。
十八九歲本就是男人最巔峰的黃金期——
最氣血方剛的時候！
又是心愛之人送的甜湯，顧燃風喝完的當天晚上，血管差點爆炸，破土而出的“鐵皮山藥”精神了一夜。
他又不敢自己動手放“水”，只能強行讓自己趕緊睡覺，試圖掩蓋心底要瘋狂的欲念和的心思。
結果一夜做了五個夢，每個夢里都有肖初玉。
早上的時候，密不透風的房間里飄著一股味道，十分沖鼻。
“我草，這什麼味兒。”龐一成因為尿急醒得最早，起床的時候就覺得味道哪里不對，等出去上了一趟廁所回來，一下子明白了什
他四處掃了一眼，感覺顧燃風那里味道最大，想了半天，還是爬了上去，拍了拍顧燃風。
顧燃風依舊沉浸在夢里，正渾身戰栗著，回擁主動抱著他的肖初玉。
“老顧，老顧！”
一道聲音卻突然從他背後響起，龐一成的聲音傳了過來。
肖初玉看到龐一成的臉，一下子松開了他，跑了。
鋪天蓋地的失落涌上來，顧燃風急忙去追肖初玉，他拼命甩著兩條長腿，可越想使勁兒卻越跑越慢......
“小玉，小玉！”
“顧燃風！”一道大力突然從後背推來，把顧燃風給推得一下子撲倒在地上，手腕和地面猛然接觸，火辣辣的觸感讓顧燃風疼得大吼了一聲。
“！”顧燃風霍然驚醒，睜開了眼。
一片白牆。
“？！”
“顧燃風，顧燃風。”龐一成的聲音無比真實地從右邊傳來，顧燃風血液一下子沖進了腦袋。
只見龐一成的大臉出現在床沿旁邊。
“你是不是那啥了，趕緊收拾一下，味道太大了，不然......”龐一成壓著聲音，掃了一眼方波的床位。
說完，他就立馬下去了。
顧燃風滾熱的腦袋一下子涼了。
無法忽視的觸感和周圍的味道提醒著他做了什麼。
顧燃風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慌忙扯下床單，還有被罩，腦袋亂得嗡嗡響，心跳極快，感覺要有心髒病似的。
他他他......
昨天晚上他居然，他......
可是想到夢里瘋狂的美好，顧燃風又忍不住紅了耳朵，心底壓抑不住地甜蜜起來。
他健步如飛地下了床，都沒有意識到什麼不對勁。
顧燃風端著塞滿床單和被罩的洗臉盆，拿了洗衣液，就往公共洗衣房走，冰冷的走廊也遮不住他心底的火熱和隱隱的愧疚。
直到他想早點見到肖初玉，沖去學校東門口等人，卻看到了開著賓利親自送肖初玉來上學的謝斂。
一瞬間——
顧燃風滾燙的心髒灌滿了最冷的涼風。
“顧燃風？”
肖初玉沒想到會在校門口看到顧燃風，還有點驚訝。
“你怎麼在這兒啊？”
“我......我想買煎餅果子呢。”顧燃風胡亂指了一下旁邊的煎餅果子攤。
謝斂極具壓迫感的眼神掃來，顧燃風頭皮都硬了。
“那你買吧，我等你。”肖初玉說。
畢竟也不可能故意落下顧燃風，一個人進去。
那就太不是朋友了。
“咳咳，嗯。”顧燃風對煎餅果子攤上的大姨說，“阿姨，來一個雙、雙蛋的。”
“要辣椒嗎？”
“不，不要。”
“香菜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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