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場內山呼海嘯的掌聲還在繼續,甦白已經領著五個女孩從側門退了出來。
厚重的隔音門關上的瞬間,外界的狂熱被隔絕了大半,只剩下沉悶的、如同心跳般的轟鳴聲。
走廊里燈光明亮,鋪著厚重的紅色地毯,吸收了大部分腳步聲。
一切都安靜下來,反而讓剛才經歷的一切顯得更加不真實。
“帝級......”
陸若泠低頭看著自己胸前那枚沉甸甸的徽章,指尖輕輕在上方的“帝”字上劃過。
她抬起頭,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然後刻意用一種滿不在乎的口吻說道︰“听起來還算湊合。就是不知道實際待遇怎麼樣,協會不會摳門吧?”
她嘴上說著不在意,但那雙亮得驚人的眼楮,還有微微發紅的耳廓,都暴露了她內心的激動。
站在她旁邊的方詩涵伸手,輕輕彈了一下那枚徽章,發出清脆的金屬踫撞聲。
“湊合?我剛才可是看到有人在台上,手一直在抖,差點連徽章都拿不穩。”
陸若泠的臉頰瞬間就熱了,她撥開方詩涵的手,反駁道︰“我......我第一次見到這種徽章,好奇不行嗎?倒是你,從頭到尾都這樣端著,不累嗎?”
“我那是為我們整個團隊維持形象。”方詩涵微笑著回應,永遠那麼得體,“總不能所有人都像你一樣,臉上藏不住一點事吧?”
“你!”陸若泠被噎了一下,一時間竟找不到話來反駁。
兩人斗嘴的時候,沈夢言還處在一種魂游天外的狀態。
她雙手緊緊地捧著那枚徽章,低著頭,一動不動,連走路都忘了。
要不是蕭清洛在她身後,用手抵著她的背,推著她往前走,她恐怕會一直愣在原地。
甦虹霓對那枚徽章沒什麼興趣,她只是緊緊牽著甦白的手,另一只手還抓著甦白的衣角,烏溜溜的大眼楮好奇地打量著走廊兩側的浮雕壁畫。
對她而言,世界的中心只有甦白,其他的,都只是背景板。
甦白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狀態各異的眾人。
他看向陸若泠和方詩涵,說道︰“只是一個稱號,不用太在意。”
隨後,他的目光轉向幾乎要把自己縮成一團的沈夢言,放緩了聲音︰“夢言,別緊張,都結束了。”
沈夢言听到他的聲音,身體一顫,猛地抬起頭,那雙小鹿般的眼楮里滿是慌亂和不知所措。
“我......我......”她結結巴巴,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最後只能用力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听到了。
一直沉默的蕭清洛,此刻卻忽然開口。
“我倒是覺得,這不是一個普通的稱號。”
“這是你帶給我們的。”
蕭清洛一字一句地說道,“所以,它很重要。”
走廊里安靜了一瞬。
方詩涵臉上的笑容柔和下來,陸若泠也收起了那副傲嬌的神情。
是啊,帝級稱號固然榮耀,但真正讓她們感到心髒都在發燙的,是這個稱號,與“甦白”這個名字聯系在了一起。
她們是甦白的帝級小隊。
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她們感到無上的驕傲。
“外面記者和各方勢力的人應該都堵在正門了。”方詩涵很快調整好情緒,恢復了她可靠的形象,“我們從這里走,可以繞過去。”
甦白點了點頭,正準備繼續往前走,陸若泠卻忽然問了一個所有人都很關心的問題。
“所以,我們現在......算是正式的小隊了?”她看著甦白,眼神里有期待,也有一點點不確定,“雖然沒有契約,但協會的官方認證,比契約有用。”
這話一出,連最緊張的沈夢言都悄悄豎起了耳朵。
甦白看著她們。
看著陸若泠眼中的期盼,方詩涵溫柔的注視,沈夢言不安的等待,還有蕭清洛那冰冷外表下隱藏的執著。
他笑了笑,說道︰“稱號是協會給的,是對我們過去戰斗的認可。但未來,是你們自己的。”
“你們隨時都可以離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去走自己想走的路。這個稱號不會是你們的束縛。”
他給了她們最鄭重的承諾,也給了她們最自由的選擇。
然而,回答他的,卻是近乎一致的、斬釘截鐵的否定。
“離開?”陸若泠第一個挑眉,“開什麼玩笑?我好不容易才拿到這個帝級徽章,還沒在極光城那幫老家伙面前炫耀夠呢。再說了,現在全藍星,還有比你身邊更有意思的地方嗎?我才不走。”
“甦白,你不用說這種話。”方詩涵的聲音很輕,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我們當初選擇跟著你,不是為了什麼稱號。過去,現在,以後,都不會變。”
“我......我也是!”沈夢言鼓起了她這輩子最大的勇氣,“我......我不想去別的地方!我就想......跟著你......”
說完這句話,她的臉已經紅得快要滴出血來,把頭深深地埋了下去,不敢再看任何人。
最後,是蕭清洛。
她沒有說太多的話,只是往前走了一步,站到了甦白的身側。
她看著甦白,用那雙比星辰還要冷的眸子,說出了她的答案。
“我的劍,只為你出鞘。”
甦虹霓仰起頭,看著甦白,奶聲奶氣地補充道︰“虹霓,也一直和甦白在一起。”
看著眼前這五個神情各異,但心意相通的女孩,甦白心中涌過一陣暖流。
他沒有再說什麼客套的話,只是點了點頭。
“好。”
一個字,便夠了。
他轉過身,牽著甦虹霓,繼續向走廊深處走去。
身後,四個女孩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笑意。
她們邁開腳步,跟上了那個身影。
穿過長長的走廊,推開一扇厚重的實木門,外界的喧囂被徹底隔絕。
這是一間寬敞的休息室,柔軟的地毯,舒適的沙發,以及一個擺滿了各式飲品與點心的吧台。
空氣中飄著淡淡的柑橘香薰,讓人緊繃的神經不自覺地松弛下來。
陸若泠長舒一口氣,脫下腳上那雙讓她站得筆直卻也累得夠嗆的高跟靴,赤著腳踩在地毯上,整個人毫無形象地陷進了最大的那張沙發里。
“總算結束了,”她伸了個懶腰,“應付那些人比跟獸王打一架還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