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進大堂。
大堂不算寬敞，但整潔明亮。
前台後面坐著一位戴著眼鏡的年輕女性，正低頭操作著光屏。
“兩位，需要住宿嗎？”她抬起頭，露出職業化的微笑。
“兩間單人房。”
“好的，請出示一下身份證明。”
甦白從懷里取出兩張偽造的身份卡。
這是他們早就準備好的，信息都是虛構的，但足以應付一般的檢查。
前台接過，在終端上掃描了一下。
綠燈亮起。
“兩間標準單人房，三天，一共是1800藍星幣。”
甦白直接支付了現金。
在這個電子支付高度普及的時代，使用現金反而更能減少痕跡。
“這是你們的房卡，307和308，在三樓。電梯在那邊。”
前台遞過兩張薄薄的卡片。
“謝謝。”
甦白接過房卡，和蕭清洛一起走向電梯。
進入房間，甦白先是仔細檢查了一遍。
房間不大，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個獨立的衛生間。
陳設簡單，但還算干淨。
他拉開窗簾，外面是酒店的內天井，看不到街景，私密性不錯。
確認沒有竊听或監視設備後，他才取下口罩，長出了一口氣。
蕭清洛的房間就在隔壁。
片刻後，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甦白開門，蕭清洛站在門口。
“進來說。”
蕭清洛走進房間，也摘下了口罩。
她那張清麗絕倫的臉龐，在略顯昏暗的燈光下，更添了幾分冷冽。
“接下來怎麼做？”她問。
甦白走到窗邊，看著內天井里幾盆無精打采的綠植︰“馬東逸是馬家的人，行蹤不會太公開。他平常活動的範圍，無非是馬家的產業、一些高級會所，或者他的私人住所。”
“馬家的產業太多，天龍城總部更是守衛森嚴。”蕭清洛分析道，“高級會所人員流動大，但安保級別也高，我們很難混進去。私人住所......他有多少處？”
甦白揉了揉太陽穴︰“這正是麻煩的地方。這種人，狡兔三窟是基本操作。方詩涵能接觸到的有限，未必能搞到他核心的落腳點。”
“所以，我們要自己找。”
蕭清洛眼神堅定。
“對。”甦白點頭，“天龍城有它自己的地下世界。很多情報，官方渠道查不到，但黑市里或許有線索。”
“黑市？”蕭清洛微微蹙眉。她對這些領域並不熟悉。
“每個大城市都有。我們需要一個向導，或者說，一個情報販子。”甦白說道，“但直接去找這種人，風險也大，容易被黑吃黑，或者被當成條子釣魚。”
“那怎麼辦？”
甦白沉吟片刻︰“先不急。我們初來乍到，對天龍城還不熟悉。今天先休整一下，傍晚出去轉轉，熟悉一下環境。明天，我們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天龍城最大的信息交易中心，‘萬象樓’。”
“那里雖然也是魚龍混雜，但相對公開，只要有錢，就能買到大部分你想知道的公開信息。我們可以從那里入手，看看能不能找到馬東逸的一些公開活動記錄，或者他常去的幾個地方。”
“公開活動記錄？”蕭清洛有些不解，“這種情報有什麼用？”
“當然有用。”甦白解釋道，“就算他再小心，總會有一些商業應酬、家族會議是必須參加的。通過分析這些記錄，可以大致判斷出他的活動規律和勢力範圍。再結合方詩涵可能提供的情報，就能逐步縮小搜尋範圍。”
“而且，萬象樓本身也是一個情報集散地。說不定，我們能在那里找到一些更隱秘的線索，或者接觸到可靠的情報販子。”
蕭清洛了然地點頭︰“我明白了。”
“好，那你先回房休息。養足精神，晚上我們出去踩點。”甦白說道。
“嗯。”
蕭清洛轉身離開。
......
一夜過去。
天色微亮。
甦白睜開眼，意識從深沉的睡眠中逐漸回籠。
陌生的天花板。
天龍城。
他坐起身，伸了個懶腰。
昨晚的踩點，讓他對這座超級都市的復雜程度有了更直觀的認知。
“嗡嗡——”
床頭櫃上的通訊器震動起來。
甦白拿過一看，是方詩涵的視頻通訊請求。
他接通了通訊。
光屏亮起，方詩涵明艷的臉龐出現在屏幕上。
“早上好，甦白。”
她先開口。
“早。”
甦白應道，目光隨意一掃。
下一秒，他微微一怔。
視頻背景里，方詩涵身後不遠處的地毯上，陸若泠正以一個極其豪放的姿態四仰八叉地躺著，睡得人事不省。
更引人注目的是，陸若泠那張還算清秀的臉上，以及露出的手臂上，畫滿了各種幼稚的圈圈叉叉，還有幾只形態古怪的烏龜。
“她......”甦白指了指屏幕里的陸若泠，嘴角忍不住抽動，“這是怎麼了？行為藝術？”
方詩涵順著他的目光回頭看了一眼，隨即捂住嘴，肩膀劇烈地抖動起來，強忍著笑意。
“噗嗤......咳咳......”她好不容易才止住笑，眼角都沁出了淚花。
“是虹霓，”方詩涵解釋道，聲音里滿是笑意，“虹霓第一次離開你，昨天晚上怎麼都不肯睡，一直在鬧騰。”
她揉了揉太陽穴，有些無奈︰“我沒辦法，只能陪著它玩了一晚上。陸若泠自告奮勇來幫忙......然後，就這樣了。”
甦白腦海中浮現出小家伙精力旺盛，把陸若泠折騰得人仰馬翻的畫面，也忍不住笑出聲。
“辛苦你們了。”
他真心實意地說。
虹霓那小東西，鬧起來確實能把人逼瘋。
“還好。”方詩涵擺擺手，笑容柔和，“虹霓很可愛，就是太黏你了。”
“它就是個小粘人精。”
甦白笑道，心中劃過幾分暖意。
短暫的寒暄，讓緊張的氣氛稍稍緩和。
方詩涵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甦白，說正事。”
甦白也正了正神色︰“你說。”
“馬東逸的行蹤，我查到了。”
“他目前就在馬家位于天龍城中心區的主宅里。”
“馬家主宅？”
甦白眉頭微挑。
最危險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對。”方詩涵肯定道，“他最近似乎沒有什麼外出的安排，一直待在宅子里。”
“而且，根據我得到的情報，他身邊至少有兩支帝級強者組成的小隊在負責保護。日夜輪換，二十四小時不間斷。”
兩支帝級小隊！
甦白眼眸微眯。
帝級小隊，在任何地方都是頂尖戰力。
這手筆，不可謂不大。
“馬家還真是看得起他。”
甦白忍不住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