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的影響，遠不止顧雪芙丟臉那麼簡單。
他馬東逸，作為高山城的前會長，臨陣脫逃本就惹人非議，現在又被證實曾經對甦白做了那些事......
這對他本人，乃至對馬家在天龍城的聲譽，都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那你說怎麼辦？！”顧雪芙看著他，“東逸，我們現在怎麼辦？那些水軍呢？你不是說他們很厲害嗎？為什麼他們一點用都沒有？！網上全都是罵我們的聲音！”
“水軍？”馬東逸嗤笑一聲，自嘲道，“在那種鐵證面前，水軍有什麼用？甦白放出的不是空口白牙的指責，是帶時間戳的實驗記錄！是黑名單截圖！”
“這種東西，水軍怎麼洗？說記錄是假的？誰信？！說拉黑是應該的？那不是更顯得你顧雪芙惹人厭惡嗎？！這次......我們是踢到鐵板了！甦白這小子......藏得太深了！”
他現在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們從一開始就低估了甦白。
不僅僅是低估了他的實力，更是低估了他的隱忍、他的心計！
“那......那我們去找你父親？馬家在天龍城勢力那麼大，肯定有辦法壓下去的吧？讓他們封掉那些賬號，刪除那些報道......”顧雪芙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急切地說道。
馬東逸煩躁地在書房里走了幾圈，臉色變幻不定。
“壓？怎麼壓？現在全藍星都在盯著這件事！星明城那邊直接官方站隊甦白，連高山城跑出來的那些賤民都敢跳出來指證我們！你以為天龍城就是鐵板一塊嗎？盯著我們馬家的人多了去了！這個時候強行去壓制輿論，只會適得其反，讓人覺得我們心虛！更何況......”
他停下腳步，眼神陰鷙地看著顧雪芙︰“你以為我父親現在會是什麼態度？我們臨陣脫逃的事情，家族內部本來就有不少反對的聲音，覺得丟了馬家的臉！現在又鬧出這麼一樁丑聞，你那個‘天才’光環徹底破滅，還連累了我的名聲......你覺得，我父親還會像以前那樣護著我們嗎？他不把我禁足就算好的了！”
顧雪芙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她一直把馬家當成自己最大的靠山，從未想過這個靠山也有靠不住的一天。
“那......那怎麼辦？難道我們就這樣......任由他們罵？任由甦白得意？”她喃喃自語，眼神空洞。
“不然呢？”馬東逸冷哼一聲，“誰讓你當初跟甦白有那麼多破事？還讓人抓到這麼多把柄？！”
“我......”顧雪芙被噎了一下，隨即惱羞成怒，“我那時候怎麼知道他會記下這些？！而且......而且你當時不也是看中我是SSS級靈劍使，能給你帶來名聲和助力嗎？！我們是各取所需！”
“但我們必須面對現實！現在的情況對我們非常不利！甦白手里有那些記錄，就等于捏住了我們的七寸！天知道他還有沒有備份？還有沒有更......更丟人的事情沒放出來？！”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馬東逸就感到一陣心悸。
甦白那家伙，看起來冷冰冰的不愛說話，心思卻如此縝密可怕。
誰知道他手里，還藏著些什麼？！
“我們......我們不能坐以待斃！”顧雪芙聲音顫抖，帶著哭腔，“東逸，你再想想辦法！一定還有辦法的！我們可以說那些記錄是他偽造的！對！就是偽造的！找人做技術鑒定，肯定能找出破綻！”
“偽造？”馬東逸像是看白痴一樣看著她，“系統時間戳怎麼偽造？而且，星明城那邊已經間接給他背書了！你覺得誰會信我們的‘技術鑒定’？就算真的找出一點無關痛癢的‘疑點’，在大眾眼里，也只會被當成是我們垂死掙扎、混淆視听！”
他越想越覺得憋屈和憤怒︰“媽的！早知道甦白這麼難纏，當初在高山城......就不該只是解除契約那麼簡單！”
陰狠的光芒在他眼中一閃而過。
顧雪芙捕捉到了他眼中的厲色，也打了個寒顫。
她知道馬東逸有時候心狠手辣，但......對付甦白？
現在的甦白，可是單殺了九階獸王的存在！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顧雪芙頹然地跌坐在椅子上，雙手掩面，肩膀微微聳動。
書房里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馬東逸看著失魂落魄的顧雪芙，心里的煩躁又多了幾分。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若不是因為她，自己何至于落到如此被動的境地？！
但他知道，現在還不是徹底撕破臉的時候。
他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顧雪芙徹底完了，對他也沒有好處。
至少，在找到解決辦法之前，或者說，在確定顧雪芙已經毫無利用價值之前，他還得穩住她。
他深吸一口氣，走到顧雪芙身邊，放緩了語氣，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盡管動作有些僵硬︰
“行了，別哭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冷靜下來。事情已經發生了，再怎麼後悔和抱怨都沒用。”
顧雪芙抬起淚眼朦朧的臉看著他，眼神里帶著些許希冀︰“那......我們還有希望嗎？”
“希望總是有的。”馬東逸敷衍道，目光閃爍，“但我們不能再像之前那麼沖動了。甦白這塊骨頭，比我們想象的要硬得多，也扎手得多。硬踫硬肯定不行，得想別的辦法。”
“什麼辦法？”
“讓我想想......”馬東逸沉吟道，“我們可以找一些甦白其他的‘黑料’，或者想辦法從那些記錄的細節上做文章......總之，不能讓他一個人佔盡了風頭和好名聲！”
就算不能徹底翻盤，也要想辦法把甦白也拖下水！
顧雪芙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此刻的她，已經失去了思考能力，只能下意識地抓住馬東逸這根浮木。
看著她這副樣子，馬東逸心里冷笑一聲。
蠢女人，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暫時不會再來煩他了。
“你先回去吧，”馬東逸站起身，“這件事，我會處理。你最近安分一點，別再露面，也別在網絡上亂說話。等我的消息。”
顧雪芙失魂落魄地站起來，點了點頭，如同一個牽線木偶般，腳步虛浮地離開了書房。
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馬東逸臉上的最後的溫和也消失不見。
他走到光幕前，調出一個加密通訊頻道，接通了一個號碼。
“喂？是我......給我查！查甦白！把他從小到大的所有事情都給我翻出來！任何污點！任何把柄！都不能放過！還有，盯緊星明城那邊......我要知道他的一舉一動！”
“之前咱們說的那些，給我繼續！”
“這次換個角度，顧雪芙已經沒用了。集中所有力量給甦白潑髒水！”
“把高山城覆滅，以及種種事情，鍋都甩到甦白頭上！”
“實在不行......就說他是和異獸勾結的人奸！”
掛斷通訊，馬東逸看著窗外明媚的陽光，眼神卻冰冷如寒潭。
甦白......你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