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這殺上牆頭的眾人里，就只剩下慶王李寬一人，無人敢處置，只能暫時關押在天牢。
畢竟是皇子是親王，哪怕大逆不道的造反，那也只有皇帝有資格處置，其他人，誰敢越俎代庖。
李寬沒有反抗，也沒有像是譚景宗和沈佑安一樣自盡，因為他想等著李世民親自下令處死他。
他更想站在對方面前，親自質問李世民，為何要害死他的兄長。
李寬不怕死，若是怕死，他就不會選擇走這一條路，可死也要死得有價值。
李寬被關入天牢後，一連幾日，李世民都沒能顧得上這個膽敢造反叛亂的兒子。
傷亡士兵的撫恤，城牆的修繕，以及城內秩序的重建，還有那些有功將士的封賞等等，一樁樁一件件都在等著李世民處理。
等忙完這些，終于倒出時間處置李寬的時候，已經是七日之後了。
對于李寬的處置，幾乎滿朝文武都是公認的，沒有任何質疑，膽敢造反，那絕對是處死沒商量了。
李世民對此，也沒有任何猶豫，他對于除了長孫皇後所出的孩子外，基本都沒有什麼太深的感情。
更別說，李寬對于大唐造成的損失，讓他早已經對這個兒子痛恨至極，甚至連最後一面都不想再見。
只可惜，李世民是不想再瞧李寬一眼，打算就這麼直接處決了這個兒子。
可李寬卻等著當面好好問問這位父皇，自然不可能直接束手就擒。
而要說李寬現在都已經淪為了階下囚，還能有什麼籌碼，去左右李世民的決定。
那不得不說的是，他還真有，火器炸藥這些暫且不說。
單單只是兄長臨終前托秦宇，給他留下的那巨額遺產，便足以讓李世民改變決定。
便是再如何厭惡李寬，這個一手挑起戰亂的兒子，李世民也不得不捏著鼻子，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召見對方。
沒辦法，哪怕再厭惡對方，再不想饒恕這個兒子。
可誰讓其提出來的條件，太過有誘惑力了，火器炸藥的制造方法暫且不提。
單單只是秦宇那富甲天下的財富，也可以解決國庫中不少的難題了。
相比于斬殺李寬，一解心頭之恨，若是饒對方一命，能得到這些與國有利之物，倒也不是不能考慮。
不管是個人還是國家，都沒有永遠的仇恨，只有永恆的利益。
大唐的建築風格，以華麗大氣為主，雄偉磅礡。
尤其是上朝的地方，幾間大殿合成一間，空間極其廣闊，能容納上百名官員，而絲毫不顯得擁擠。
龍椅在幾層台階的上方，高高在上，整個大殿經過特殊的構造，上首傳來的話語，猶如天塹，讓人望之生畏。
李寬被押入殿中之時，一身的素衣囚服，雖是皇子龍孫，但因為造反的緣故，也沒有任何優待。
身上帶著鐵鏈，走動起來嘩啦作響，顯得頗為艱難。
李世民高高在上，滿朝文武冷眼相待，沒有一人，會對這起兵反叛的慶王，有著半點憐憫。
李寬也不在意，他甚至不覺得自己這身形象有多狼狽，即便行動艱難，可卻是無比從容的應對著那些各色目光。
等到李寬被押到大殿中央，直直抬頭望著李世民，目光冷然，不肯跪拜時。
房玄齡才在陛下的示意下，站出來叱問道︰
“李寬，你因一己之私，反叛朝廷，導致生靈涂炭，將士死傷慘重，你可知罪？”
雖然之前已有決議，若是李寬當真能把火器炸藥的配方獻上，並將那些富可敵國的財富通通上交。
原本必須處死的李寬，廢除王爵，改為流放偏遠荒涼之地，也算是能給給天下百姓，滿朝文武一個交代。
但該走的過程，還是要走的，至少對方得有個認錯的態度才是。
“知罪？”
李寬自嘲般的一笑︰
“我為兄長報仇，又有何罪？”
說完，也不等房玄齡繼續叱問，他神色冷然的望向李世民︰
“李世民，你弒兄殺弟，囚父殺子，我倒是想問問你，你可知罪？”
此話一出，滿朝嘩然，無數大臣，紛紛站出來，怒斥李寬大逆不道。
自古以來，子不言父過，更何況李寬竟然直呼父親名諱！
不知道其中交易內情，只以為皇帝是念及父子情誼心軟之人，更是覺得李寬十惡不赦，枉費陛下一片慈父之心！
慈父之心？
在听到這話後，李寬忍不住大笑了起來，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都流了出來，身上的鎖鏈更是跟著一晃一晃的。
那模樣，看得李世民直皺眉頭，他不是蠢人，這個時候哪里還看不出來，這逆子根本就不是想做交易求生。
只是還沒等他讓御前侍衛，將這忤逆不孝的畜生帶下去。
就見李寬停止了笑聲，目光冰涼的看向了坐在上首的李世民，恨聲質問道︰
“李世民，我今日站在這里，只想問你一句，你到底為何要害我兄長！”
“他到底有哪一點讓你那麼厭惡他，明明他都已經避讓到了通州，卻還是非要置他于死地！”
這個問題，已經壓在了李寬心中許久，他不明白，那麼好的兄長，為何李世民就是容不下。
若真的容不下，大不了廢太子便是，為何一定要出手加害兄長，讓其臨死之前還要承受被至親厭棄害死的痛苦。
“李寬，朕說過無數遍，承乾不是朕所害，你妄加猜測也要有個限度！”
若說原本李世民只是想看看，李寬到底想弄什麼ど蛾子，那現在，李世民都快要壓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了。
他不明白，為什麼所有人都覺得，他會加害承乾，那可是他的嫡長子，是他的太子，是大唐江山最出色的繼承人啊！
他承認，是他的平衡之道，是他的偏心，間接害死了承乾，可無論何時何地，他都沒有過讓承乾死的想法啊。
“妄加猜測？”
李寬冷笑了兩聲︰
“若非是你暗中加害，以兄長的能力，又有何人能害得了他，他又怎會至死不願回京，還留下那樣的臨終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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