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楊威和楊書宏仿佛完全沒有將即將到來的“約戰”放在心上,他們有說有笑地談論著校園里那些曾經的趣事。楊威的臉上洋溢著笑容,眼楮里閃爍著懷念的光芒,他一邊走一邊用手比劃著,似乎在向楊書宏描述著某一次難忘的課堂惡作劇。而楊書宏則時不時被楊威的話語逗得捧腹大笑,笑聲在空氣中回蕩。然而,與他們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楊歡,她的眉頭緊鎖,眼神中滿是憂慮與不安。她的腳步略顯沉重,每走一步都仿佛帶著千斤重擔。
    當他們來到約定的校門口時,周圍一片寂靜,並沒有發現對方的身影。楊威左右張望了一番,那銳利的眼神如同鷹隼一般掃視著四周,確認暫無異樣後,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對母校的懷念之情,于是抬腳邁進了校門。他的眼神里帶著一絲眷戀與感慨,緩緩地在校園里踱步,目光在那熟悉的公告欄上停留了下來,專注地看著上面的獲獎作文,仿佛陷入了對往昔校園生活的深深回憶之中。
    楊歡看著只有楊威和楊書宏兩個人,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她的小手緊緊地拽住楊威的衣角,那力度之大,手指關節都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明顯的顫抖,問道︰“哥,就你們兩個人嘛?對方可能會叫不少人啊?”楊威的目光依舊緊緊地鎖定在公告欄的作文上,似乎完全沒有听到楊歡的詢問。楊書宏看到這一幕,笑著打趣道︰“哪里是兩個人,加你不是三個人嘛?”楊歡看著眼前有說有笑、一臉輕松自在的楊威和楊書宏,心中的焦急如同洶涌澎湃的潮水一般,不斷地在內心深處翻涌。她努力地想要擠出一絲笑容,可那嘴角卻像是被什麼無形的力量拉扯著,怎麼也無法上揚,只能在一旁干著急。她的眼神如同探照燈一般,不停地在周圍掃視著,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隱藏危險的角落,時刻警惕著那些可能隨時出現的不速之客。
    陽光灑在校園的小徑上,楊威帶著楊書宏和楊歡悠然地逛完了一圈。就在這時,楊歡的手機突然響起,屏幕上顯示的是李群香的來電。她的手指微微顫抖著按下接听鍵,電話那頭傳來李群香尖銳的聲音,告知她自己已經在學校旁的小巷子等候多時了。楊歡掛斷電話後,眼神中滿是緊張與不安,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楊威和楊書宏。楊威注意到她的目光,臉上露出一抹輕松的笑容,調侃道︰“放松點,有什麼好怕的,你當初離家出走時都沒現在這麼慫。”楊書宏在一旁听到這話,也跟著笑了起來,不過並沒有多言。楊威邁著自信的步伐向前校門口走去,楊書宏和楊歡連忙緊緊跟了上去。
    三人的身影很快出現在學校旁的小巷。小巷里,陰影交錯,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息。在那片陰影之下,站著八個人,宛如一群等待獵物的狼。其中有兩個男生,六個女生。那兩個男生,一個身著清梅中學的校服,另一個則打扮得極具“個性”。他穿著一件松松垮垮的黑色 t 恤,上面印著夸張的涂鴉圖案,仿佛在訴說著他內心的叛逆。領口歪歪斜斜地敞著,露出瘦骨嶙峋的脖頸,上面還帶著幾處刺青,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刺眼。下身是一條低襠、肥大的牛仔褲,滿是破洞與金屬鏈條配飾,每走一步,鏈條相互撞擊,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像是在為他的出場奏響獨特的“戰歌”。腳蹬一雙髒兮兮的高幫板鞋,鞋頭磨損嚴重,鞋帶松散地耷拉著,鞋面上還有些胡亂涂抹的痕跡,仿佛是被人隨意踐踏過的畫布。他的頭發染成了醒目的黃色,根根直立如刺蝟,耳朵上掛著大大的金屬耳環,隨著他的動作晃蕩不停,手腕處則戴著好幾串廉價的塑料佛珠與皮繩手鏈,整個人散發著一股不羈與散漫的氣息,仿佛在向世界宣告他的與眾不同。
    楊威毫無懼色地徑直走上前去。此時,穿著校服的男生一眼就認出了楊威,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與敬畏,立刻快步上前打招呼說道︰“威哥,沒想到是您啊。”楊威微微揚起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問道︰“你認識我?”校服男子連忙恭敬地回答道︰“我是跟曾國棟,棟哥混的,上次打架我也在,所以對您印象深刻。”楊威的眼神順勢看向一旁的黃毛,黃毛則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楊威,眼神中帶著一絲疑惑,似乎覺得楊威有些熟悉,但又一時說不上來究竟是哪里熟悉。
    恰在這氣氛凝重得似能擰出水來的微妙時刻,一陣由遠及近、漸次強烈的摩托車轟鳴聲,仿若洶涌澎湃的潮水,迅猛地沖破了小巷原有的寂靜。數輛摩托車仿若一群脫韁的野馬,裹挾著滾滾塵土,以風馳電掣之姿朝著這邊呼嘯而來。那為首之人正是曾國棟,他仿若自帶王者氣場,昂首挺胸地跨坐在摩托車上,眼神堅定而犀利,仿佛能洞穿一切虛妄。隨著他的一個利落的停車手勢,摩托車們紛紛戛然而止,穩穩地停靠在小巷的入口處。曾國棟動作瀟灑地跳下摩托車,那落地的瞬間,似帶著千鈞之力,揚起一片細微的塵土。他闊步流星地朝著楊威所在的方向徑直走去,每一步都邁得堅實有力,好似踏在眾人的心尖之上。待到近前,他的臉上瞬間綻出一抹帶著敬意與熟稔的笑容,扯著嗓子高聲叫道︰“威哥!”那聲音在小巷的牆壁間回蕩,嗡嗡作響。緊接著,他又微微側頭,朝著楊威身後的楊書宏禮貌性地點了點頭,那輕輕一點,雖簡潔卻也不失風度,算是打過了招呼。
    身著校服的黃運添眼見曾國棟這般大張旗鼓地登場,臉上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抹難以掩飾的驚訝之色。他先是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似乎在努力平復內心的波瀾,而後便匆匆忙忙地小步上前。他的姿態略顯謙卑,微微弓著腰,那模樣就像一只面對獅王的小獸,小心翼翼地說道︰“棟哥好。”曾國棟听到這突如其來的問候,微微皺起眉頭,眼神中劃過一絲疑惑與思索,很顯然,他對眼前這個校服男子毫無印象。黃運添見曾國棟這般反應,愈發緊張起來,額頭上細密的汗珠開始爭先恐後地冒出,他結結巴巴地介紹道︰“棟哥,我是高一的,我是劉德志的兄弟,我叫黃運添,之前也跟著參與過……”曾國棟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仿若冰冷的寒潭,不帶一絲溫度,冷冷地吐出一句︰“不認識。”這簡單的三個字,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黃運添的心上,讓他瞬間尷尬地呆立在原地,手腳都仿佛失去了控制,不知道該往何處安放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