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老師,約翰先生,你們回來了!”
一道有些熟悉的男聲響起,隨後,一個白發的男孩走了過來。然後他便看到了洛蘭和菲利西亞,他先是跟洛蘭打了個招呼︰“許久未見,洛蘭老師。”
“嗯。”
洛蘭點點頭,隨後他又看向了菲利西亞,立刻單膝下跪︰“殿下!”
菲利西亞回憶了一下,想起了這人的名字。
“提卡,是吧?”
“是,殿下!”
對于菲利西亞還記得他這件事,提卡大為感動。洛蘭心里感慨,這小子是典型的忠君思想,估計是家傳的緣故吧。
“好了提卡,我知道你很激動,但先冷靜一下。”
伊莎無奈地拍了下提卡的腦袋,說道︰“找我們有事嗎?”
“啊,是這樣的。”
提卡這才想起來正事︰“特里叔叔和伯特叔叔他們已經在會議室等著了。”
“特里?”
菲利西亞有些困惑,這是沒听說過的名字呢。伊莎臉色難看了幾分,似乎對于這個人印象不算好︰“……是王都派的人。”
“王都派啊。”
菲利西亞輕笑一聲︰“帶我去看看……老師,你要去嗎?”
“我就不去了,沒什麼意思。”
洛蘭對這些政治上的事情不感興趣。歸根結底,反抗軍,也只是給他提供一個身份,好接觸邪神教會。
“既然如此,約翰先生,您先帶著老師去休息吧。”
菲利西亞調整了一下呼吸,整個人的氣質便不太一樣了,更像是高貴的公主,而非平日那不理俗事的煉金術士。
“好的,殿下。”
約翰點頭。實際上,約翰在反抗軍內,也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只是這種情況他不太方便出面,得讓伊莎這個戰力去作為威懾。
其實菲利西亞的實力是比伊莎還要強的,但不管是菲利西亞,還是洛蘭,明面上都沒有打算暴露太多的實力,以防引起邪神教會的注意。
亡國的公主回來,算不上什麼大事。但一個五階的亡國公主回來,算是能引起邪神教會的幾分注意了。五階,雖然算不上強者,可也不是弱者了,哪怕在邪神教會,也是中流砥柱。突然出現一個五階,勢必會引起邪神教會的注意,這不符合洛蘭等人的想法。
因此,至少在洛蘭和菲利西亞的身份正式洗白——洗黑之前,是不方便進行太多戰力上的威懾的,只能作為最後的保底。
就算如此,菲利西亞還是沒有什麼緊張感。就像是扮豬吃虎和狐假虎威之間存在的鴻溝一樣,沒實力的走鋼絲,和有實力的松弛感,是不一樣的。
菲利西亞搖搖頭,跟著伊莎前往了會議室。此時會議室內已經坐了不少的人,兩排人坐在長桌兩邊,涇渭分明地面對面,看起來倒像是水火不容。只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左邊那一排聲勢較弱。
“特里!之前說好的,大家一起減少稅收,你為什麼還要加稅!”
左邊領頭的男子率先發難。右邊領頭的,叫做特里的男子雙手抱胸,臉上的笑容帶著幾分隨意︰“伯特,為什麼要如此急躁?復國大業听著簡單,可人靠理想是活不下去的。復國的理想很偉大,但走在理想的道路上,每一步都要靠錢堆砌。”
“放你娘的狗屁!錢錢錢,你他娘的就想著錢!你看看你們領地里的居民,都他娘的快活不下去了!”
伯特被特里的話激怒,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來指著特里的鼻子罵︰“我們他娘的復國,是為了讓阿卡納的人民起碼能活出個人樣!你這樣,跟狗日的新政府,有什麼區別?”
“伯特,照你這麼說,你所做的一切,並不是對于阿卡納王室的忠誠嘍?”
特里如同毒蛇一般,抓住了伯特話語中的漏洞。他故意大聲了一些,似乎想讓誰听到。這下王都派的眾人都譏諷了起來,復國派的眾人則竊竊私語,眼里對著濃厚的不滿。
眼看場面就要不好收拾,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了。褐色短發的英氣女子率先踏入,身後跟著白發的男孩。眾人的討論聲頓時停住。他們看了眼伊莎,隨後臉上浮現出幾分困惑。
伯特率先開口︰“伊莎,你的臉?”
“啊,你說這個。”
伊莎擺擺手,她早已和洛蘭等人商量好了說法︰“殿下的老師是一位優秀的煉金術士,他帶來了外界的藥劑。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外界的煉金術,似乎又迎來了一次發展。”
身後的提卡雖然有些困惑,但也沒有說話——雖然他在聖卡斯塔的時候,是在煉金院學習的,但只是一年級,所以沒接觸到這些,也是很正常的吧。
門外的菲利西亞卻在心里覺得有幾分好笑。優秀的煉金術士……洛蘭老師?如果讓芭倫婆婆听到了,恐怕要氣死吧。畢竟芭倫婆婆一直覺得,洛蘭老師在煉金術方面堪稱愚鈍。
“居然是這樣嗎?”
伯特感慨了一句︰“阿卡納和外界脫軌太多了。”
“是啊……所以我們必須打倒新政府。”
伊莎照例提了一句反抗軍的中心思想,王都派和復國派不管有再多爭端,但本質上,暫時的目標還是一致的,所以面子工程要做好,于是一同頷首︰“榮耀屬于阿卡納王室。”
特里隨後看向了伊莎︰“伊莎女士,听您的意思,殿下和她的老師,都已經……”
伊莎點點頭了,隨後拉開了門。黑發的少女身著一身旅行裝,風塵僕僕,像是遠行而來的旅人,但身上的氣質卻無比高貴。
無需伊莎介紹,眾人立刻認出了眼前的女子,紛紛起立,行禮︰“殿下!”
“嗯,不必多禮,在座的各位都是王室的忠實臣子,且坐下吧。”
菲利西亞先給眾人都定下了基調,你們都是王室的忠臣,我不管你們背後有什麼勾當,起碼在我面前,把面子工程做好了。隨後,待眾人坐下後,她看了眼特里和伯特︰“這兩位,便是特里卿和伯特卿吧。”
來這里之前,伊莎已經介紹過了。特里和伯特不論心里怎麼想,還是老老實實起立︰“是的,殿下。”
“方才,在外面,我似乎听到了二位的爭論?特里卿對于伯特卿的看法,似乎有些不滿?”
伯特臉頓時白了起來。剛才特里給他扣的帽子可以說是誅心之言,一句話直接把他置于對王室不忠的位置上。他慌忙想要解釋,卻被菲利西亞抬手打斷。菲利西亞輕笑一聲︰“我的老師曾經教導過我一句話,國王的統治像是船,而民眾像是水。水能托舉起船,也能讓船傾覆。我想,伯特卿,大概也是從這方面考慮的吧。這怎麼不算是對王室的忠誠呢?”
一句話將伯特從尷尬的位置上摘了出來。特里等王都派表面上稱是,內心里卻悄悄思索了起來。
這位殿下,不簡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