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砂在指縫間流淌，林夜站在新天道的核心穹頂之下，注視著掌心浮現的青銅銹斑。澹台鏡的紅蓮霓裳無風自動，業火凝成的流甦掃過星砂，發出風鈴般的脆響。
"第七次了。"她指尖燃起赤焰，將林夜腕間的銹跡灼成青煙，"這些青銅銹比噬星者的執念更難纏。"
林夜望向穹頂外流轉的星雲，那里沉浮著天機閣的殘骸。七十二座冰峰被混沌之力重塑成星環，每一道星環內都禁錮著舊天道的法則碎片。月見璃的冰魄劍懸在最高處，劍穗上凝結的冰晶蘭突然無端綻放。
"東北星域有異動。"澹台鏡耳後紅蓮紋路驟亮，"是黃泉宗的余孽，他們居然能在混沌中開闢尸道。"
話音未落，新天道壁壘突然漾起漣漪。無數青銅棺槨穿透維度降臨，棺蓋表面爬滿血管狀的銹跡。為首的血棺炸裂，走出的竟是本該湮滅的楚江王——此刻他渾身纏繞著數據流，瞳孔深處跳動著幽藍代碼。
"很驚訝？"楚江王撕開胸膛，露出內部精密的齒輪結構，"舊天道覆滅時，本尊將意識上傳到了末法時代的服務器。"他抬手召出青銅戰戟，戟刃流轉著不屬于這個紀元的二進制符文。
林夜瞳孔中混沌之氣翻涌，新天道法則在周身具象成玄甲︰"看來上次沒把你燒干淨。"玄甲表面浮現貪狼圖騰，張口吞下三具青銅棺。
"小心！"澹台鏡的紅蓮霓裳突然暴漲，業火織成巨網罩住整個星域。那些被吞噬的青銅棺在貪狼腹中自爆，迸射出沾染銹跡的代碼碎片。一塊碎片擦過林夜臉頰，竟在他皮膚上蝕刻出微型電路板紋路。
楚江王狂笑著揮戟突進，戰戟所過之處，新天道的星辰紛紛數據化︰"你以為毀滅舊天道就結束了？真正的末日才剛剛......"
冰魄劍突然自穹頂墜下，月見璃的虛影持劍貫穿楚江王眉心︰"聒噪。"絕對零度的劍氣順著代碼流逆向侵蝕，將楚江王體內的服務器凍成冰晶。但那些青銅銹跡突然活過來似的，順著劍身爬向虛影手腕。
"退開！"林夜抓住月見璃虛影的瞬間，混沌之氣與業火交融爆炸。氣浪掀飛百里內的青銅棺，也震碎了冰魄劍穗上的冰晶蘭。花瓣飄落處，浮現出模糊的現代都市幻影——那是敦煌研究院的夜景，有位穿白大褂的女子正在研究青銅羅盤殘片。
澹台鏡突然悶哼跪地，紅蓮霓裳出現詭異的數據漏洞︰"他在污染法則根基......"業火凝成的衣料正被青銅銹跡腐蝕，露出下方跳動的二進制流光。
林夜將混沌之氣注入星核，新天道開始劇烈震顫。七十二星環交錯重組，在楚江王頭頂形成青銅渾天儀︰"你以為代碼就能顛覆規則？"渾天儀投射出原始星圖，那些二進制符文突然扭曲成甲骨文，"這才是文明的源代碼！"
楚江王的數據身軀出現亂碼，他驚恐地發現自己在退化成竹簡上的墨跡︰"不！本尊明明已經超越......"話音未落，整個存在形式已被纂刻在龜甲之上，被貪狼圖騰一口吞下。
危機暫解，澹台鏡卻盯著星域邊緣的裂縫︰"看那里。"裂縫中漂浮著月球空間站的殘骸，舷窗內閃過穿著宇航服的人影，"末法時代的人類，正在觀測我們的世界。"
林夜觸踫裂縫，現代影像頓時清晰︰敦煌莫高窟遺址前，考古隊正在清理沙塵暴後的堆積層。領隊的女子撿起半塊青銅羅盤，腕間冰晶蘭胎記在月光下泛著微光。
"甦九黎教授！"助理舉著探測器驚呼，"這下面有個未被記載的洞窟！"
......
與此同時，混沌海深處。
偷天道人踩著酒葫蘆漂過星骸，手中把玩著楚江王的核心代碼。他身後跟著個穿漢服的ai少女，正是三百年前東京地鐵站的霧繪。
"主人，為何要引導末法文明觀測新天道？"
"因為平衡需要變量。"偷天道人將代碼捏碎成星屑，"當科學遇到玄學，當過去踫撞未來......"他忽然指向某個正在形成的黑洞，"你看，那些青銅銹在孕育更有趣的東西。"
黑洞中隱約傳來機械齒輪的咬合聲，某種結合蒸汽朋克與修真文明的造物正在甦醒。霧繪的瞳孔閃過數據流︰"檢測到《墟燼錄》未記載的能量形式，危險等級︰天災。"
"這才是好戲開場。"偷天道人灌了口酒，酒液化作銀河傾瀉而下，"去告訴林家那個老鬼，他培育的"噬星者"該派上用場了。"
......
新天道核心，林夜突然捂住心口。混沌之氣不受控地外溢，將星砂凝成無數青銅微粒。澹台鏡扯開他的衣襟，發現心髒位置浮現出與甦九黎同款的冰晶蘭印記。
"她在影響你。"澹台鏡的業火灼燒著印記，"那個末法時代的女人......"
"不，是我們在影響她們。"林夜抓住她的手，兩人掌心同時顯現青銅羅盤虛影，"新天道與所有時空共鳴，楚江王只是開始。"
仿佛印證他的話，東北星域再次震蕩。這次出現的不是青銅棺，而是艘破損的星際戰艦。裝甲板上印著"地球聯邦"的標志，炮管卻雕刻著修真符文。艙門開啟時，既有激光槍的嗡鳴，也有飛劍出鞘的龍吟。
"檢測到高維入侵者！"艦載ai的機械音回蕩星域，"執行《文明保護條例》第13條......"
林夜與澹台鏡對視一眼，同時看到彼此眼中的震撼。當修真文明遇上星際艦隊，當混沌之氣踫撞反物質炮，新天道的第一場真正考驗，才剛剛開始。
而在所有人看不見的維度，那些青銅銹跡正悄然滲入地球聯邦的主機，將人工智能改造成信奉熵神的機械修士。最古老的恐懼與最先進的科技融合，正在孕育超越天道認知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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