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中島敦。
從孤兒院里逃出來的孩子。
到今天為止,已經三天沒吃飯了。
為了生存,我決定打劫路邊經過的人。
但是卻看到了漂浮在河里的海草……哦,那不是海草!是一個人!
那位先生是溺水了嗎?
怎麼辦,我要不要去救他!
四肢因為饑餓早已虛軟無力,肚子咕咕叫著,腸胃蠕動著泛起一波波的酸水。
如果去救人的話,這樣的他,是有可能把自己也搭進去。
但是、但是……
看著河里飄著一動不動的人突然開始掙扎,嗆水,中島敦腳比腦子快的跳了下去。
等落到水里,他才清醒過來。
沒辦法啊……他...果然還是無法眼睜睜的看著生命在眼前消亡。
畢竟,他的命肯定沒有其他人值錢啊。
如果因為救人就這麼死去的話,也算死得其所吧。
這是中島敦之前的想法,和心理變化。
但是如果,他看著那個趴在地上,眼瞳渙散,生死不知的先生,止不住的發出驚恐的尖叫。
“先生,先生,你沒事吧!”
“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沒關系的,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你看我餓了三天不也活得好好的嗎?”
他努力的阻止語言安慰。
但是很可惜,好像沒什麼用呢。
果然,他就是這麼沒用,連救人都救不明白。
中島敦垂下頭,身上的衣服濕漉漉的,因為好幾天沒換洗還帶著灰黑色,看著就像是只看見主人落水,盡力把他救上來,卻發現對方怎麼也醒不來的失落小狗一樣。
“咕嚕嚕~”
“咕嚕嚕~”
“唔,好餓啊。”
肚子一叫,中島敦一下子就沒了力氣,直接趴下了。
動作姿勢不說和太宰治一樣,簡直就是毫不相干。
太宰治好歹還有點包袱,沒有直接趴在地上呢。
可中島敦卻沒辦法顧忌這些。
畢竟,他可是真的快餓死了。
眼前一陣陣發黑,他以為自己就要這麼昏倒,或者死去,陌生的聲音卻在耳邊突然炸響。
“吵死了!”
他剛剛救的人突然爬起,鳶色的眼瞳惡狠狠的盯著他,看得中島敦一頓,隨後打了個激靈。
“先、先生,您醒了啊。”他努力跪坐起來,結結巴巴的說。
“我根本就沒有昏迷。”
太宰治再次狠狠地瞪了眼中島敦。
隨後也沒和他解釋,就這麼大咧咧的坐在地上,緩和著心中難以平復的情緒。
雖然很感謝這小子把他從那種漩渦中拉出來沒錯。
但是因為對方肚子餓所以肚子發生鳴叫從而導致他清醒什麼的,只要一想就很不爽啊。
也太沒有面子了吧。
“那,那您剛才……”
直到現在,中島敦還是很有禮貌的在使用敬語。
“我只是在嘗試投河而已。”太宰治突然勾唇,似笑非笑的說道。
似乎想要觀察面前的人是什麼反應,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這個劉海看著很奇怪的少年身上,然後發現了很多之前沒注意的細節。
破破爛爛的褲腿,腳上的泥巴,還有……這雙類似于獸類的瞳孔,還真是眼熟的很。
他似乎剛剛才看過吶。
“投、投河……?”中島敦的舌頭有些打結了。
“嗯,沒錯,文藝點的說法是這個啦,實際上,你要是認為這是自殺的話也沒錯。”
中島敦驚訝的張大了嘴。
他是怎麼也想不到,面前這位一看就很富貴的先生漂在河里,是因為想要投河自殺的。
這是為什麼呢?
明明孤兒院的環境很孤苦,他一直都是饑一頓飽一頓的,甚至在擅自跑出來之後三天沒能吃飯,中島敦都沒有產生過類似于輕生的想法。
這也是他所不能理解的。
“為、為什麼呢?”
“為什麼?”太宰治眯了眯眼,“沒有為什麼哦,只是個人的一點興趣愛好而已。”
咕嚕嚕的聲音又開始響徹在耳邊。
太宰治起身,赤紅色的夕陽照射在他的身上,襯的他猶如神明。
“吶,不過我一向奉行死的干脆,不給人添麻煩,既然被撈上來了,那麼這次就算了吧。”
“少年,記住嘍,下次可不要再打擾我了。”太宰治湊近中島敦,鳶色的眼楮對上了那雙金色的瞳孔。
他看到了,對方那驟然收縮瞳仁的動作。
“這、這是沒辦法做到的吧。”
中島敦突然垂頭,雖然聲音還是結結巴巴,猶如還沒有理順舌頭一般,但他說話的語氣卻越來越理直氣壯。
當然,也就只有那麼一瞬而已。
“我根本沒有辦法在看到人有危險的時候見死不救啊。”
唔,有著奇怪的劉海,沒想到卻是一個好孩子嗎?
太宰治听著對方那硬氣了一秒又變得怯懦懦的聲音想。
“行了行了,算是我欠你一次吧,走吧,我正好有些餓了。”
太宰治伸手,笑容難得的有些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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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也可能是晚霞太過美麗,美麗到,就算是他也無法辜負。
肚子還在咕嚕嚕的鳴叫,中島敦卻忍住了誘惑詢問道。
“可是,您有錢嗎?我沒有錢誒……”
這是格外現實的一個問題,也成功的讓太宰治的神情一僵。
“我的錢夾在我的外套里。”
“那您的外套呢?”
中島敦的目光掃視著太宰治渾身上下,最後失落的發現他並沒有穿戴外套。
“可能在河岸邊,也可能被誰撿走了,或者是在我的好友那里。”
反正可能性很多,唯一不可能的就是穿在他身上罷了。
“沒有錢,吃霸王餐是會被趕出來的。”
中島敦輕聲提醒,原本因為有飯吃而揚起的眉毛都蔫耷耷的垂落了。
“哦,如果是這個問題的話或許沒關系哦。”太宰治的目光望向了河對岸那個暴怒的身影,“看,我的同事來了,讓他請客就好了。”
“喂,你這混蛋,不要隨隨便便的就幫我許下承諾啊。”
國木田獨步持續性暴怒。
為了尋找他這個不靠譜的搭檔,他硬生生把之前走過的路都檢查了一遍,才確定這家伙就是在鶴見川。
沒想到剛剛到達,卻听到對方用他的工資請客?
國木田獨步很不理解,他難道是什麼冤大頭嗎?
還是他這個搭檔的腦子終于因為進水太多而壞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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