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作之助開槍了。
格外的果斷，但是每一槍都避開了人的要害。
他用實際行動回答了，用什麼理由放開這一點。
面對生死的時候，人的下意識反應往往比內心要快一步的避開。
可惜沒有。
沒有人避開。
織田作之助沉默的看著倒下的幾人，就連眼神中都透著不解。
“為什麼不避開？”他問。
明明他攻擊的姿勢早已擺足，射擊的範圍也是邊角，只要稍微的一側，就可以輕易的避開。
也許普通人不信，但面前這些都披著黑袍的人明顯不是普通人。
黑色的惡獸從地面往上橫刺，紀德不緊不慢的避開，順便一腳踢飛了芥川龍之介，把他往上方踢，被銀接了個正著。
悶哼一聲，芥川龍之介就對上了臉色漆黑的妹妹。
突然的，他有些心虛的縮了縮脖子。
“銀……”
“閉嘴，哥哥。”銀的臉色格外的難看，“你失約了。”明明早就答應過他，做事之前思量再三，不再沖動的。
“不是……”
“哥哥……”她聲音幽幽的露出一抹笑，“我不想听呢，你還是先想一想怎麼跟歆 小姐解釋吧。”
他就不能不解釋嗎？
芥川龍之介想，但他看了眼銀的臉色，發現這個可能好像並不存在。
要完蛋了。
他真切的感受到了這一點。
...
輕松躲開的紀德還不忘抽空回答織田作之助的問題。
“我們來到這個國家是為了尋找一個人的。”他緊緊盯著織田作之助，“現在，我或許找到了。”
“那個能讓我們靈魂解脫的存在。”
他舉著槍的手不便。
但織田作之助的面色卻產生了突變。
他又看到了未來，但是這次和以往的每一次都不同。
他並沒有躲避既定的死亡，而紀德也並沒有開槍。
他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好像自己的動作不斷的被人看穿，無法躲避，無法逃脫。
“你也看到了吧。”紀德說。
“看來你就是我要找的那個人了。”他露出了一抹真心實意的笑容，“我們來打一架吧，能給予我們解脫之人。”
“你在說什麼？”織田作之助很是不解，但他心中又突然的有了一個猜測。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
“我的異能窄門和你一樣，能預測接下來幾秒的未來。”
“這就是為什麼你避不開我的槍的緣故，我看到了你躲避的未來，然後改變了子彈的軌跡，這是一場無解的戲劇。”
“所以，來吧，我們來打一架。”他張開雙臂，臉上都是狂熱，“讓我們從幽魂當中解脫，感受著死亡的真實存在。”
“喂喂，織田作，這個人的精神好像不大美妙啊。”
太宰治戳了戳織田作之助的背，說著說著還不由得看了紀德幾眼。
隨後打了個哆嗦，總感覺是不同意義上的可怕啊。
竟然比他這個無比向往死亡的人還要狂熱和惡心。
“我看出來了。”織田作之助平淡的回答。
他看了眼銀，對方從窗戶順利的逃脫，隨後織田作之助悄悄的戳了戳太宰治的手，指了指門口，比了個手勢。
太宰治順從的點點頭，表示他明白了。
然後兩人踮著腳，無聲無息的離開了倉庫。
就像是一只黑貓沉默的領著身後跟著的紅色大貓脫離讓他不適的存在一般，把悄無聲息一詞，發揮到了極致。
空曠的場地內，只有紀德的演講還在繼續。
可惜現場已經無人傾听。
他的屬下被斗篷遮住了視線，再加上和芥川之前的戰斗，此時連站穩都有些難。
眼前一陣陣發虛的他們當然沒有注意到這件事。
等兩人走了許久，放下手臂的紀德重新看向前面，整個人都僵住了。
“人呢？”
總之，他是不會放棄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的。
...
“織田作，任務完成了，安吾安全了，芥川也救下了，你之前說的脫離港口黑手黨是真的嗎？”
路邊，太宰治有一搭沒一搭的提著石子，問這個問題的時候雖然表面上很平靜，但是右腳卻一直在繞圈。
地上的灰塵染上了那雙黑色的皮鞋，形成了零零散散的咖色碎屑，他不在意的晃晃腳，就這麼迎著月光，對上了織田作之助的眼楮。
太宰很緊張。
織田作之助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這一點。
但是為什麼緊張呢？他好像想不出來。
他歪了歪頭，似乎有些疑惑，但到底還是沒有問出來。
不過倒是回答了太宰治想要听到的答案。
“當然是真的。”他說，“雖然首領給我加的二倍工資有些可惜，但是他我發現，如果一直處于這個環境下的話，孩子們的生長環境會不好的。”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不能因為自己一人，影響了那些未來光明的孩子。
順便一提，長大後當黑手黨什麼的真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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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充足的能力，就算是混入了一個小組織，也只是炮灰而已。
“何況，我發現了，如果我一直待在那個環境，那麼我想要的故事永遠都寫不出來。”
太宰治吸了口氣，隨後輕聲詢問，“那織田作，你的小說寫到哪一步了。”
“……”織田作之助移開了目光，“名字。”他答道。
織田作之助那雙包容的煙藍色眼楮，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太宰治這個人。
看他這樣子，太宰治都要被他氣笑了。
“就寫了書名，還是……”話語被他壞心眼的拉長，在皎潔的月光下逐漸的從口中吐露而出，“只寫了你自己的名字？”
“看來是後者了。”
太宰治這下是真的要笑出聲了。
“明明是你自己想要寫小說，我可是很期待的啊，織田作。”他的聲音突然黏糊糊的，似乎含著蜜糖，他自己都被自己的聲音惡心到了，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但太宰治還是硬著頭皮說下去了。
果然，平常用來惡心小矮子的方法不能用多。
不然時不時的夾起來，他自己也會被惡心到。
“但如果按照你這個進度，我看到完整的成片，得等到猴年馬月啊。”
“我會努力的。”心虛的織田作之助補充。
他現在完全不敢看太宰治。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對方年齡比他小，但在這一刻，他卻覺得對方突然的高大了許多。
織田作之助不會知道，這是來自身邊人催更的而他還沒有動筆的心虛。
之後，這種情況還會發生很多次的。
他終究會再次變得面不改色。
嗯，咕咕精。
“那我就等著啦。”太宰治伸手，“說好了織田作，我要當你的第一個讀者。”
“嗯。”織田作之助猶豫了一下，隨後又道，“但是 也這麼說了。”
“如果是 醬的話那就沒辦法了。”太宰治鼓鼓嘴，“那我就當第二個吧，織田作不能再說其他人也說過了什麼的。”他阻止了被打斷的可能。
“嗯，好。”其實好像也沒有其他人了。
算了，太宰就是這樣的，他只要應聲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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