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太宰治後,歆 沒有問之前和艾莉商討出來的問題,也沒有詢問太宰為什麼跳河。
反而是問他,你開心嗎?
只要開心,那麼一切皆好,所有的一切都是太宰的意願,歆 不會再多管。
要是不開心,那就走吧,到處走走到處轉轉,找到可以讓太宰發自內心喜歡,可以讓他笑的事物或人。
兩種選擇,對應著不同的回答,歆 此時正等待著太宰治說出一種方向。
太宰治不理解情緒的產生,不理解無緣無故的善意,不理解為什麼他明明都逃了,還要找到他。
就像他一開始不知道為什麼只踫到過歆 一次,卻在日常中時常想起那家服裝店的經歷。
他因為是因為他第一次被帶出去買衣服,喜歡那家店的服裝。
但他時常被救後從那路過,看著櫥窗中展示的服裝,太宰治再也沒有了那一天的感覺。
他覺得那家服裝店好像不一樣了,少了一點味道。
于是一年後太宰治再也沒有路過那家服裝店。
服裝店的回憶被他存于腦海,他再也沒有踫到過那個人。
太宰治時常會想,那一天是真實存在的嗎?那個人是存于世上的嗎?
為了確定答案,太宰治再次來到了那個充滿綠意的別墅。
看到的卻是大門封鎖,藤蔓蜿蜒而上的破舊樓房。
站在門前,太宰治久違的畏怯了。
他沒有選擇撬開那個一看就很笨重的鎖鏈,而是拿著房子邊的一束向日葵走了。
明明答案就在眼前,太宰治卻不想去探索了。
反正只要在他心中存在,那麼就是真實存在的,不是嗎?
不是太宰治不相信自己,否定那人的存在,而是除了那次以外,他的人間失格再也沒有失效過。
可如今踫到那個人,太宰治卻不想抬頭確認真偽了。
他的內心充滿茫然,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想法。
太宰治看不透太宰治了。
他是怕嗎?怕眼前之人消失,或者眼前之人是他人假扮的?
不可能。
太宰治自己否決了自己。
他從沒有害怕過,就連當時不滿十歲的逃出那個腐朽的家族,一人在外流浪太宰治都沒害怕,如今他怎麼會害怕一個人的真假。
那是怨恨嗎?
怨恨面前的人不告而別?
但,他們只見了一面,有什麼好怨恨的呢?
今日之前,那一面只讓他們成為了熟悉的陌生人,太宰治沒有理由去怨恨歆 的不告而別。
那麼,心中的情緒到底是什麼呢?總不可能是高興和期待吧?
不,不可能。
他不會擁有這麼惡心的情緒,擁有這些的不是太宰治。
接二連三的否決自己後,太宰治迷茫了,他是真的看不透自己了。
太宰治看透了人心的骯髒,人性的丑惡,現實如淤泥一般的裹挾著他在其中沉浮。
但他卻在思考一個小小的問題時卡住了思想,這要是讓森先生知道,恐怕會大聲嘲笑他吧。
太宰治面上無奈的閉了閉眼,放棄繼續思考自己的所思所想,徹底躺平了。
反正這幾年都沒想明白,現在也不可能一下子明白,還是先放著,以後再說吧。
從神游中回神的太宰治一回神听到的就是歆 那句振聾發聵的,你開心嗎?一時怔愣在原地。
也不是說他沒有听到歆 之前所說的那些話語,只是那些話在他思考時總歸是朦朦朧朧听不真切的。
如今太宰治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歆 說的話上,沒想到恰好听到那句話。
一時間,太宰治被突如其來的重擊打懵了。
開心?為什麼要開心,開心是什麼?太宰治不明白,人生在世,為什麼要產生羈絆。
他沒有那麼多情緒,也不知道開心真切的是在表達什麼。
但他覺得,他每每在尋求死亡的路上都很輕松,那應該就是開心吧。
不過,這個好像和 小姐問的不一樣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