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到明晚10點，沒有限制，想去哪都可以。"江恆從抽屜里取出一盒煙，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如果需要部隊協助的，你們手上的證件就是憑證。"
他頓了頓，嘴角微微上揚，"也可以理解為vip卡。"
"太好了！"陳昊猛地一拍大腿，戰術褲發出"啪"的脆響，"總算能回老部隊裝波大的！"
他的眼楮亮得嚇人，右手已經摸出手機開始翻通訊錄。
辦公室里瞬間炸開了鍋。
徐夢會雖然依舊坐得筆直，但嘴角已經不受控制地上揚。
她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證件上的燙金字，眼神飄向窗外，那里是龍牙特戰隊駐地的方向。
莊炎的反應最克制，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但熟悉他的人都能看出，他整理證件時手指微微發抖，作訓服領口下的喉結滾動了好幾下。
自從參加選拔，他已經三個月沒見到狼牙的老戰友了。
墨祖勤和張昌旭這對海軍陸戰隊出身的搭檔已經湊在一起，用只有他們才懂的手勢快速交流著。
張昌旭甚至掏出隨身攜帶的戰術筆，在小本子上列起了購物清單。
王振朝最夸張，直接單膝跪地做了個夸張的慶祝動作，作訓靴的鞋帶都散開了︰"老子要去吃遍小吃街！炊事班的飯都快把我吃成和尚了！"
江恆看著這群瞬間"現原形"的特戰精英，無奈地搖搖頭。
他敲了敲桌面，金屬保溫杯與實木桌面踫撞發出沉悶的聲響。
"記住，"他的聲音突然嚴肅起來，"明晚22點整，我要在這里看到七個人，一個都不能少。"
"是！"七個人的應答聲整齊劃一，但眼中的興奮藏都藏不住。
陳昊已經沖到門口，又突然折返，一把抓起落在椅子上的證件︰"隊長，能借輛車不？"
"車鑰匙在值班室。"江恆擺擺手，"自己登記。"
當最後一個人的腳步聲消失在走廊盡頭，江恆才慢慢坐回椅子上。
他拉開抽屜，取出一個相框，照片上是七張年輕的面孔，站在國旗下笑得燦爛。
窗外，發動機的轟鳴聲接連響起。
江恆走到窗前，看著那幾輛越野車像脫韁的野馬般沖出基地大門，卷起一路塵土。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窗框，節奏如同倒計時的秒表。
明天之後，這些年輕人將踏上真正的戰場。
而現在，就讓他們再當一天普通的大男孩吧。
辦公桌上的加密文件靜靜躺著，封面上"中東局勢"四個紅字在台燈下顯得格外刺眼。
望著最後一名隊員離去，江恆將利刃小隊臂章撕下，換上尖刺的臂章，隨後驅車前往機場，搭乘一架前往東南軍區的飛機。
離開前，他想要回老單位看看，哪怕只是匆匆見上一面，吃頓飯也行......
幾個小時後，江恆站在熟悉的營地前，心中百感交集。
自己軍旅生涯起始于陸軍指揮學院，可特種兵生涯，可是在這里起航！
"江...江隊？"哨兵的聲音變了調，戰術手套在槍帶上無意識地收緊又松開。
對講機里傳來急促的電流雜音，隱約能听見值班員倒吸冷氣的聲音。
江恆剛要掏證件，遠處突然傳來刺耳的剎車聲。
一輛迷彩突擊車打著橫停在十米外，輪胎在水泥地上擦出兩道黑痕。
車門被暴力踹開，刑言的大嗓門震得樹梢的麻雀撲稜稜飛起︰
"你個臭小子！也不提前說一聲！"
刀仔從駕駛座跳下來，作訓帽歪戴著，領口還沾著泡面湯︰"就是！見到長官也不知道敬禮？"
他故意板著臉，但嘴角已經控制不住地上揚。
陳宇、鷹眼、虎子、鐵牛......
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從車里涌出來。
江恆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七八雙手同時抓住。
粗糙的手指在他作戰服上摸索，像在檢查新兵裝備。
"肋骨沒事..."
"左肩舊傷恢復得不錯..."
"這小子腹肌少了兩塊，肯定偷懶了！"
江恆終于忍無可忍，一個格擋彈開所有爪子︰"我說兄弟們，"他扯了扯被拉變形的領口，"我怎麼不記得咱們隊里有醫生？"
夜風突然安靜了一瞬。
"都給老子滾一邊去！"江恆突然吼出聲，聲音驚飛了樹上的夜梟，"老子身上的零件都是原廠，沒有損壞！"
爆笑聲瞬間炸響。
刀仔笑得直拍大腿，作訓褲啪啪作響；鐵牛捂著肚子蹲在地上；刑言一邊笑一邊抹眼角——這才對味嘛！
不爆幾句粗口，倒顯得生分。
會議室很快被煙霧填滿。
江恆接過鷹眼遞來的特供煙，打火機的火苗在黑暗中微微顫動。
一群人圍坐成一圈，作訓靴隨意地搭在會議桌上，煙灰缸里很快就堆滿了煙頭。
"......所以那小子真從30米懸崖跳下去了？"
"可不是！跟個秤砣似的，差點把快艇砸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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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笑聲中，炊事班長老周探頭進來︰"報告！加菜來了！"
他身後跟著兩個列兵，抬著個巨大的不銹鋼盆，紅油湯底里浮著滿滿當當的牛羊肉。
刑言拍開一箱白酒，瓶蓋崩得到處都是︰"餐標不夠，老子貼了三個月津貼！"
他給每人面前搪瓷缸子倒滿，液體晃蕩著溢出杯沿，"今晚誰不喝吐，明天五公里武裝越野！"
酒過三巡，刀仔的臉已經紅得像煮熟的螃蟹。
他搖搖晃晃地舉著缸子，突然壓低聲音︰"老江...你這次來..."酒精讓他的舌頭打了結，"是不是告別？"
所有人的動作都頓住了。鐵牛夾著的羊肉片掉回鍋里，濺起幾滴紅油。
江恆慢慢放下筷子，金屬與瓷盤踫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環視著這些曾經同生共死的兄弟，突然咧嘴一笑︰
"抱歉啊，"他故意拖長音調，"你的等級不夠.....哈哈哈哈！"
笑罵聲瞬間掀翻屋頂。
虎子把花生殼扔了過來，鷹眼作勢要鎖他喉，刑言直接抄起了酒瓶子。
混亂中，江恆的作訓服被扯開了兩顆紐扣，露出鎖骨下方一道猙獰的疤痕，那是某次執行任務時留下的。
鐵牛突然紅了眼眶，別過臉去猛灌一口酒。
凌晨三點，值班員第七次來催，這群醉漢才搖搖晃晃地散場。
刑言堅持要送，結果剛出門就抱著電線桿吐了起來。江恆把所有人挨個塞進宿舍，最後站在走廊上點了支煙。
星光下的訓練場靜悄悄的，單杠和障礙牆投下斑駁的影子。
他就是在這里完成了第一次索降，第一次盲拆詭雷，第一次......
煙頭在夜色中明滅，像一顆即將墜落的流星。
出發前，江恆望著眼前站姿嚴肅的隊員，沉聲說道︰“此次是‘利刃’小隊第一次任務，有沒有信心圓滿完成？”
“有！有！有！”隊員們齊聲吼道。
“登機！”江恆怒吼道︰“所有人听令，必須全員平安歸來！”
“保證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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