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佛寺主殿的金頂在月光中泛著冷冽的光芒，張昌旭和墨祖勤伏在三百米外的山坡上，望遠鏡里映出密密麻麻的武裝分子。
這些人穿著雜亂的服裝，但持槍姿勢卻出奇地統一，顯然是經過統一的訓練。
張昌旭放下望遠鏡，喉結滾動了一下，低聲說道︰"兩百三十七人，重機槍八挺，rpg至少三十具。"
墨祖勤的指尖在平板上快速劃動，熱成像顯示主殿附近的熱源密集得如同蟻群︰"9號，情況不對。武裝人員比十分鐘前又增加了二十個，他們在構築防御工事。"
耳機里傳來呼嘯的風聲，夾雜著徐夢會壓抑著怒意的聲音︰"也就是說，上官劍不知所蹤？"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你們倆到底能干些什麼？基礎的偵查任務也做不好？"
張昌旭的指節捏得發白，他當然想象徐夢會此刻的表情，氣的七竅生煙也說不定。
他盡量保持聲音平穩，語速飛快的匯報道︰"9號，現在千佛寺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
"我和2號嘗試過三個滲透方案，全部....."
"我不想听借口！"徐夢會打斷他，聲音冷得像西伯利亞的凍土，"要是找不到上官劍，回到基地我一定在影子面前參你們一本！戰場情況匯報會寫得明明白白！"
墨祖勤突然按住張昌旭的手腕，他的瞳孔微微擴大，像是想起了什麼重要細節︰"等等......那個盧峰交代過，千佛寺主殿可能有密道！"
風聲驟然停止，通訊頻道陷入詭異的寂靜。
墨祖勤快速調出審訊記錄︰"他說跟隨者西拜見上官劍時，曾發現主殿佛像後有異常。當時多嘴問了一句，被者西當眾扇了耳光。"
"後來他偷偷偵查過，密道盡頭疑似通往......"
"附近的村落。"張昌旭接過話茬，眼楮亮了起來，"我記得審訊記錄第3頁提到過！"
耳機里傳來徐夢會緩慢的呼吸聲。
三秒後，她的聲音變得異常冷靜︰"你的意思是，上官劍早就不在千佛寺？那些武裝分子只是障眼法？"
"只是推測。"墨祖勤謹慎地回答，"但上官劍能在瑯南塔盤踞多年，行事風格必然極端謹慎。他怎麼可能在遇襲後返回明顯暴露的據點？
張昌旭補充道︰"9號，2號的推測很有道理，這些武裝分子的布防太刻意了，簡直像是在...."
徐夢會冷冷地接上︰"釣魚，等我們自投羅網。"
通訊頻道再次陷入沉默，只有輕微的風聲。
張昌旭能听到自己心跳的聲音，撲通、撲通，每一下都像在倒數某種未知的危險。
徐夢會的聲音突然變得清晰，語氣里帶著某種決絕︰"1號、2號，放棄千佛寺偵查，立即向我們靠攏。"
"坐標已發送，三十分鐘內必須抵達。"
"明白！"
張昌旭迅速收拾裝備。就在他們準備撤離時，墨祖勤突然拽住他的戰術背心︰"1號，看主殿屋頂。"
望遠鏡里，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瘦高身影正站在飛檐上，手持某種儀器對著四周掃描。
雖然看不清面容，但那標志性的動作讓張昌旭瞬間認出了身份
張昌旭壓低聲音說道︰"是陶塞！公關堂的電子戰專家！他們在進行反偵察掃描！"
兩人立即伏低身形，借助山坡的弧度快速後退。
當他們撤到安全距離時，主殿方向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電子干擾聲，那是廣譜干擾器啟動的標志。
墨祖勤擦了把額頭的冷汗，心有余悸的說道︰"好險，再晚十秒，我們的通訊設備就會暴露位置。"
張昌旭沒有回答，他的目光越過千佛寺的金頂，望向遠處隱于黑暗中的村落。
某種直覺告訴他，真正的獵殺場，或許就在那些看似平靜的竹樓之間。
得到新的作戰指令，張昌旭和墨祖勤迅速收拾裝備，前者的指尖拂過濕潤的苔蘚，將最後一絲腳印抹平。
他深吸一口氣，叢林特有的腐殖質氣息涌入鼻腔，混合著身上戰術背心的汗味。
"痕跡清理完畢。"他低聲道，右手在戰術平板上快速滑動，確認行軍路線，"距離匯合點2.7公里，預計12分鐘到達。"
墨祖勤已經調整好背囊的肩帶，35公斤的裝備在他背上仿佛沒有重量。
他微微屈膝，做了兩個深蹲，確保裝備不會發出踫撞聲。
"走？"
"走！"
兩人如離弦之箭般躥出，戰術靴踏過松軟的腐殖土層，幾乎沒有留下足跡。
張昌旭的呼吸保持著四步一吸、四步一呼的節奏，這是海軍陸戰隊偵察兵的基本功，這能幫助他在高速移動中最大化氧氣利用率。
密林的枝葉抽打在臉上，帶出細小的血痕。
張昌旭卻恍若未覺，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耳麥里傳來的環境音和前方地形上。
作為海軍陸戰隊五中隊的尖兵，他絕不允許自己再犯同樣的錯誤。
“絕不能給特種部隊那幫人看笑話......”
這個念頭像根刺，扎在心底最敏感的位置。
張昌旭想起某次閑聊時，陳昊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海軍兄弟還是適合在甲板上曬太陽"。
"左側三十米有巡邏隊。"墨祖勤突然壓低聲音，兩人同時剎住腳步。
不遠處，三個持槍的武裝分子正懶散地靠在一棵榕樹下抽煙。
張昌旭和墨祖勤對視一眼，默契地繞到上風位，潮濕的空氣中，煙草味完美掩蓋了他們的氣息。
繞過巡邏隊後，墨祖勤突然加速。
他的步伐變得詭異起來，右腳永遠先落在凸起的樹根或石頭上，利用反作用力推進，這是海軍陸戰隊偵察兵在叢林長途奔襲時的獨門技巧，能節省15的體力。
墨祖勤在躍過一條小溪時突然開口，"1號，你覺得，我們之前做的猜測對嗎？"
水花濺起的瞬間，張昌旭看到搭檔眼中閃爍的不安。
他知道墨祖勤在問什麼，上官劍真的會放棄重兵把守的千佛寺，躲進那個不起眼的村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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