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突然抬頭，警惕地掃視窗外，正是陳昊所在的方向。
他立刻屏住呼吸，整個人貼緊地面。
戰術手表的心率監測顯示此刻飆到了140，汗水順著鼻尖滴在槍管上，發出細微的滋聲。
五秒後，保鏢終于移開視線。
陳昊這才敢繼續匯報︰“9號，現在有倆保鏢守著門口，我一個人強闖肯定不行，請求啟用b計劃。”
耳麥里傳來紙張翻動的沙沙聲，陳昊知道徐夢會正在快速評估備用方案，通過盧峰提供的建築圖紙，這棟ktv有多個出口。
“批準b計劃。”徐夢會終于開口，聲音冷得像西伯利亞的凍土，“但記住，30分鐘內不要主動聯系，保持頻道通暢，如果目標提前離開......”
陳昊的食指無意識地摩挲扳機，接過話茬︰“明白，我會盡可能留住他。”
通話結束的“滴”聲剛落，陳昊已經像只靈貓般翻下水塔。
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時隱時現，戰術靴踏過生銹的消防梯時沒發出半點聲響。
陳昊將88式狙擊槍分解後藏進防水袋，塞進水塔的檢修夾層。
隨後卸下所有標志性裝備，換上一件皺巴巴的本地人常穿的花襯衫，往頭發上抹了把塵土，轉眼就從精銳狙擊手變成了個邋遢的街頭混混。
戰術背心里塞著十二枚微型遙控炸彈，每個不過打火機大小，卻足以炸斷成年人的腿骨。
陳昊檢查了下偽裝道具，半盒發霉的餅干、腐爛的西瓜皮、破舊的塑料袋......
這些從後巷垃圾堆里撿來的“寶貝”，將成為最致命的陷阱。
“狗日的石一航，害的老子被一頓臭罵。“他啐了一口，詛咒道︰“別被老子逮到機會，否則讓你今晚爽到上天！”
第一枚炸彈被塞進餅干盒，隨手扔在ktv正門前的排水溝里。
陳昊佝僂著背，走路時故意拖著左腳，活像個醉醺醺的癮君子。
門口的保鏢瞥了他一眼就嫌惡地移開視線，這種垃圾在夜場周圍太常見了。
“看門狗還挺敬業。”陳昊借著系鞋帶的動作，將第二枚炸彈黏在停車場出口的消防栓背面。
紅外感應器的指示燈微微閃爍，有效範圍正好覆蓋整條車道。
後巷的監控探頭緩緩轉動。
陳昊算準時間，在探頭轉向的間隙一個翻滾躲進死角，順手把偽裝成爛西瓜的炸彈卡在垃圾桶和牆壁的夾縫中。
腐爛的果肉散發出刺鼻的酸臭味，完美掩蓋了炸藥淡淡的苦杏仁氣息。
“十五分鐘......”他看了眼夜光腕表，汗水已經浸透了花襯衫的後背。
ktv的空調外機轟隆作響，為他提供了絕佳的噪音掩護。
在安裝第七枚炸彈時，意外發生了。
“喂！干什麼的？”
一個穿著黑西裝的壯漢從側門晃出來，手里的強光手電直接照在陳昊臉上。
陳昊的瞳孔驟縮，右手已經摸向腰間的消音手槍，臉上卻堆起諂媚的笑︰“大哥，我、我撿點剩飯。”
“這個地方好哇，有時候還能撿到吃了一半的肉呢。”
“滾遠點！”保鏢一腳踢翻旁邊的垃圾桶，玻璃瓶嘩啦碎了一地，“這他媽是你能來的地方？”
“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門口停的那些豪車，一個車輪就夠買你的命！”
陳昊點頭哈腰地後退，故意讓藏在袖口的微型炸彈滑落到對方腳邊，那玩意兒外表看起來就像個被踩扁的啤酒罐。
當保鏢轉身時，他輕輕按下口袋里的遙控器，激活了炸彈的震動感應模式。
“狗仗人勢的傻逼！”看著保鏢的背影，陳昊無聲地做了個開槍的手勢。
“等你家主子踩雷時，希望你也在旁邊。”
最後三枚炸彈被布置在十字路口的三個方向。
陳昊把其中一枚塞進破舊的塑料袋，掛在路口的交通指示牌上；另一枚則黏在路邊攤遺留的折疊桌下面；最後一枚最絕，他把它塞進半個吃剩的椰子殼，扔在馬路正中央。
“完美。”陳昊蹲趴在狙擊點位上俯瞰自己的杰作，所有炸彈的位置在腦海中連成一張致命的網。
只要石一航的車隊敢出來，至少有六種爆炸組合能讓他們寸步難行。
千佛寺北側，一片掩映在菩提樹下的院落群靜謐如畫。
上官劍背著手站在青石小徑上，面前的黑衣小弟雙手托著紅木托盤，幾十把黃銅鑰匙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就這把。”上官劍閉眼隨手一抓，鑰匙柄上刻著的“53”在掌心留下細微的凹痕。
他轉頭看向身後，說道︰“子亨，跟上。”
于子亨此人是位孤兒，早年被上官劍所救，隨後一直跟在後者身邊做事，是心腹中的心腹，深得上官劍信任。
吱呀——
柚木房門開啟的瞬間，紅外感應燈自動亮起。
53號院落的裝潢出人意料地簡樸，唯有牆上那幅《八十七神仙卷》真跡彰顯著主人的不凡品位。
上官劍徑直走向浴室，手指拂過漢白玉浴缸邊緣︰“準備藥浴。”
“是，首領。”
于子亨的動作精準如機器，他從紫檀櫃中取出七個琺瑯小罐，按特定比例將藏紅花、雪蓮等藥材倒入浴缸。
水溫恆定在42度，水霧很快蒸騰而起，在防彈玻璃上凝成細密的水珠。
上官劍踏入浴缸時，水面漂浮的藥材形成一幅太極圖案。
他滿足地長嘆一聲，脖頸以下全部浸入水中︰“子亨啊......”
聲音透過水霧傳來，帶著罕見的疲憊，“你覺得現在集團里，還有誰能信任？”
于子亨站在紗帳外，腰間的剝皮刀刀柄在燈光下泛著烏光。
他沉默了三秒︰“首領提拔的堂主，忠誠度毋庸置疑。”
“哈哈哈！”上官劍官劍突然大笑，震得水面波紋蕩漾，“你這小子，別的沒學會，打官腔倒是一流。”
突然笑聲戛然而止，上官劍沉聲說道︰“我要听實話。”
水霧中，于子亨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朵布阿貪財，楊軒好色，陶塞......最近和萬象軍方走得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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