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牙的國際化訓練在這一刻展現出價值，她曾在三個月內摸遍全球主流槍械。
莊炎的情況稍好一些，狼牙的多樣化任務讓他接觸過不少外軍裝備，他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但手上的動作絲毫不見慌亂。
"15秒！"江恆的聲音如同死神的倒計時。
陳昊的手心里全是汗，一個零件三次從他指間滑落。
他偷瞄了一眼旁邊的周子凡，發現這個一線部隊的尖子兵已經快要崩潰，桌上還散落著大半零件，而周子凡正拿著一個ak的復進簧往里面硬塞。
"時間到！"
江恆的吼聲如同驚雷，陳昊絕望地看著桌上那堆半成品，他甚至連一個完整的槍機組都沒裝好。
"檢查！"江恆背著手從第一張桌子開始巡視。
徐夢會的桌上擺著一把幾乎完整組裝的scar步槍，雖然有幾個零件尚未塞進去，但整體結構正確，至少能夠做到開槍。
莊炎的成果稍遜一籌，但好在ak系列結構簡單，組裝起來難度不高。
而其他六個人的桌子簡直像被轟炸過的軍火庫，扭曲的彈簧、裝反的槍機、散落一桌的零件...
"看來有人需要重新認識"謙虛"這個詞。"江恆的聲音里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5號，20秒夠用嗎？"
陳昊的臉漲得通紅，戰術手套被他用力攥得變了形。
江恆突然提高音量，吼道︰"5號幾人今晚加餐取消，4號和9號準備，1分鐘後進行實彈射擊訓練！"
訓練場上，炙熱的陽光照射在菜鳥們身上，徐夢會的手指輕輕撫過槍管上未完全固定的導氣箍，金屬的冰涼觸感透過戰術手套傳來。
這把在倉促下拼湊而成的步槍，在陽光下泛著黑光。
低頭望著手上握著的步槍，徐夢會眼神閃爍，一向服從命令的她，最終還是開口說道︰“報告！影子教官，我有話想說！”
江恆正背對著眾人檢查另一把拼裝槍械，聞言緩緩轉身，晨光在他的戰術墨鏡上投下冷冽的反光︰"說。"
徐夢會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內心掙扎3秒，隨後她深吸一口氣，眼神逐漸變得堅定，說道︰"報告教官，我認為強行開展實彈射擊不科學！這是在拿我和4號兩人的生命開玩笑！"
訓練場上頓時鴉雀無聲，陳昊的拆裝動作停在半空，王飛的眼神玩味，王振朝的眉頭深深皺起。
所有人都沒想到，一向服從命令的徐夢會竟然會公開質疑教官。
江恆的腳步很輕，但每一步都像踩在眾人的心跳上，他走到徐夢會面前，兩人的鼻尖幾乎相踫︰"哦？"
這個單音詞冷得像西伯利亞的寒風。
"尚未組裝完畢的槍械，其安全性誰也保證不了！"徐夢會的聲音沒有絲毫退縮，眼神不躲不閃，說道︰"況且就算能夠順利打完一梭子子彈，沒有調教過的槍械根本打不準！"
"4號的導氣管都沒裝，一旦槍械炸膛怎麼辦！"
江恆的拳頭突然砸在野戰桌上，震得剩余的零件叮當作響，怒吼道︰"不合理是吧？！"
"我問你，我有沒有說過接下來的訓練危險性不低？！"
徐夢會的戰術背心隨著急促的呼吸起伏，但她的眼神依然堅定。
"你好歹也是一名特種兵！"江恆一把抓起桌上那把拼湊的步槍，動作粗暴地拉動槍機，"難道不知道在特種作戰中，經常出現補給斷裂的情況？"
"攜帶的彈藥打光，我們難道就不執行任務了？簡直荒唐！"
莊炎悄悄挪動腳步，不動聲色地擋在了徐夢會側前方，這個細微的動作沒有逃過江恆的眼楮。
徐夢會的聲音冷得像冰，她的手指指向槍械，依舊堅持自己的觀點，說道︰"就算如此，繳獲敵人的武器，也不是零件狀！況且....."
江恆打斷她，一把扯下戰術墨鏡，露出那雙鷹隼般的眼楮，沉聲說道︰"我們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從敵人手頭繳獲的武器不一定齊全！"
"在劇烈的戰場上，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
江恆突然從戰術背心里掏出一張照片甩在桌上，照片上是一支被炸得扭曲變形的步槍，卻依然被纏滿膠帶繼續使用。
他的手指重重戳在照片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被手雷轟過的槍械，重新拼湊後依舊能用！"
"至于準頭？這是你們要思考的問題！"
徐夢會的瞳孔微微收縮，她認出照片上的背景是中東某戰場，作為龍牙隊員，她太熟悉這種極端環境了。
"現在，"江恆重新戴上墨鏡，"我最後問一次，誰要退出？"
訓練場上靜得能听見汗水滴落的聲音。
莊炎突然向前一步，拿起那把缺少導氣管的步槍︰"報告，我申請第一個試射。"
陳昊的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這個剛才還在嘲諷別人的狙擊手，此刻卻像被雷劈了一樣呆立原地。
江恆的目光在莊炎臉上停留了三秒，突然笑了︰"很好，9號，你的選擇？"
徐夢會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三秒鐘的沉默後，她猛地立正︰"報告！我申請和4號一起試射！"
"明智的選擇。"江恆點點頭，突然從腰間掏出一把格洛克手槍，"不過在那之前..."他利落地卸下彈匣，將手槍拆成一堆零件扔在桌上，"先把這個裝好。"
陽光變得更加毒辣，訓練場上的溫度不斷攀升。
除了徐夢會和莊炎之外，其余菜鳥汗流浹背地繼續著拆裝訓練，但這次再沒有人抱怨。
徐夢會的眼神格外專注，她的手指在陌生的零件間游走，像在解開一個個生死攸關的謎題。
莊炎悄悄湊近她耳邊︰"導氣管的問題我知道..."
"我知道。"徐夢會打斷他，聲音低不可聞，"只要你控制射擊速度，還是能打一梭子的。"
莊炎驚訝地挑了挑眉，隨即會意地點頭。
兩人默契地交換了一個眼神，這才是真正的特種作戰，在絕境中尋找生機，在不可能中創造可能。
江恆站在陰影處，看著這群年輕人逐漸進入狀態，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只有最殘酷、貼近實戰的訓練，才能鍛造出最鋒利的刀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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