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恆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深吸一口氣，腳跟並攏發出清脆的" "聲，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報告領導，首先我非常感謝軍區各位領導對我的重視。”
“但此事事關重大，我想申請幾天時間認真考慮，請您批準！"
1號首長故意板起臉，濃眉下的眼楮微微眯起︰"軍區為你做到這個份上還不夠？"
說罷他的聲音陡然提高，"當真沒有半點奇貨可居的想法？！"
辦公室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面對軍區大佬的強大氣場，此時的江恆能听見自己太陽穴處血管跳動的聲音，作戰服的後背已經被汗水浸濕。
但他依然挺直腰板，聲音平穩︰"報告領導，沒有！只是一時間信息量太大，腦子有些混亂，所以申請考慮時間。"
1號首長突然笑了，笑容里滿是欣慰。
他繞過寬大的辦公桌，作戰靴踩在地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走到江恆面前時，這位鐵血將軍竟然伸手輕輕拍了拍年輕上尉的肩膀︰"不卑不亢，始終堅持自己的想法，這點很好。"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贊賞，"希望你將來指揮部隊時，也能保持這種品質，申請我準了。"
江恆剛松了口氣，就听1號又補了一句︰"軍區總部食堂伙食不錯，有沒有興趣嘗嘗？"
"啊？"江恆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點頭︰"一切听領導安排。"
十分鐘後，兩人穿過機關大樓後方的林蔭道，初夏的陽光透過梧桐樹葉的縫隙，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江恆落後半步跟在1號身後，注意到首長走路的姿勢——腰背挺直，步伐穩健，完全是標準的軍人姿態。
總部食堂是一棟三層小樓，門口站著兩名持槍哨兵。
看到1號走來，哨兵立刻立正敬禮，動作整齊劃一。
"今天有什麼特色菜？"1號隨口問道。
"報告領導！"左側的哨兵聲音洪亮，"二樓小灶今天有紅燒鯽魚和蒜蓉粉絲蝦！"
1號點點頭，帶著江恆徑直上了二樓。與基層部隊食堂的喧鬧不同，這里安靜有序。取餐區一字排開的保溫餐台上，各色菜肴擺放得整整齊齊，色澤誘人。
"自己拿，別客氣。"1號已經拿起餐盤，動作熟練地夾起一塊紅燒鯽魚。
魚肉呈誘人的醬紅色，上面撒著作為點綴的翠綠色蔥花。
江恆跟著取了餐盤，要了一份蒜蓉粉絲蝦、清炒時蔬和紅燒排骨。蝦仁晶瑩剔透，粉絲浸潤在金黃的蒜油中；排骨炖得酥爛，醬汁濃郁；時蔬青翠欲滴，看著就讓人食欲大動。
兩人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窗外是機關大院精心修剪的草坪，幾個文職干部正坐在長椅上休息。
"嘗嘗這個魚，"1號用筷子指了指江恆的餐盤，"炊事班老張的拿手菜，在外面可吃不到這味道。"
江恆夾了一塊魚肉送入口中。
魚肉入口即化，醬香濃郁中帶著一絲甜味，確實美味。
"前兩天那場演習，"1號突然開口，"你帶著僅剩的幾人對抗焱龍一個整編小隊，戰術運用很大膽啊。"
江恆差點被魚刺卡住，趕緊喝了口湯︰"報告首長，當時情況緊急..."
"不用報告來報告去的，"1號擺擺手，"就隨便聊聊，說說看，你是怎麼想到用煙霧彈做掩護，然後迂回到他們側翼的？"
江恆放下筷子，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面上比劃起來︰"其實是因為我們發現焱龍的隊形有個特點..."
說著說著，他的眼楮漸漸亮了起來，開始詳細講解當時的戰術考量。
1號听得認真，時不時點頭。
當江恆說到佯裝詐尸時，這位鐵血將軍竟然笑出了聲︰"那個叫虯龍的小子肯定氣壞了吧？"
"確實，"江恆也笑了，"後來演習結束，他親自上陣追了我半個山頭。"
兩人的談話越來越放松，1號問了幾個專業問題，江恆對答如流。
說到興奮處，年輕的上尉甚至用手蘸著水，在桌面上畫起了戰術示意圖。
"不錯，思路很清晰。"1號最後滿意地點點頭，隨後他看了看手表，"下午我還有個會，今天就到這里吧。"
江恆立刻站起身︰"謝謝領導！"
1號擺擺手︰"記住，不管你最後做什麼決定，"他的目光深邃而溫和，"東南軍區永遠是你的家。"
走出食堂時，陽光正好。
江恆站在台階上，望著遠處飄揚的軍旗，心中百感交集。
正如1號首長說的那樣，不管是軍區還是尖刺特戰隊，兄弟們並沒有用戰友情誼綁住自己，這才是自己最糾結的地方。
若是不顧一切的前往焱龍，說不定會寒了兄弟們的心.......
食堂門口，1號首長背著手目送江恆離去的背影。年輕上尉的常服在陽光下筆挺如刀，步伐穩健有力，很快就消失在林蔭道的拐角處。
初夏的風帶著花香拂過花園，1號深吸一口氣，松枝和泥土的氣息讓他緊繃的神經稍稍放松。
他沿著鵝卵石小路緩步前行，作戰靴碾過幾片飄落的梧桐葉，發出細微的碎裂聲。
正當他準備拐向宿舍區時，前方傳來熟悉的腳步聲，2號首長邁著標準的齊步迎面走來，金絲眼鏡後的目光一如既往地銳利。
"怎麼樣？那小子什麼想法？"2號開門見山，連寒暄都省了。
1號朝身後的警衛員擺擺手︰"去，你們自己走走。"
等警衛員退到听不見談話的距離，他才嘆了口氣︰"該說的我都說了，接下來就看他自己的決定。"
兩人並肩走在花園小徑上，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2號點點頭，聲音平靜︰"山頭主義要不得，況且咱們東南軍區的主要作戰任務是防備阿三和猴子，一線作戰部隊才是主力。"
他推了推眼鏡，"特種部隊有尖刺和狼牙足夠了，再建一支特戰隊..."
"意義不大？阻力不小？"1號突然停下腳步，轉身瞪著老搭檔，"你也要跟我說這套官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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