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爾賽就凡爾賽吧。
只要村里過得好，王鐵蛋都願意。
他急忙招呼村民和保衛一起稱重、裝車。
十幾個大小伙子，一人兩趟就將獵物全都裝上了車。
會計稱重一算，正正好，兩千八百斤，一噸多點。
換了五百斤白面，五百斤大米、三千斤的三合面，加上兩千塊錢，多多少少就這麼著了。
王鐵蛋打了聲招呼，坐上車又前往了木家屯拉魚。
可還沒到，一車人都傻眼了。
只見木家屯的村口擠了好幾輛大卡車進不去，而在村里面，還不知道有多少輛。
“什麼情況？”司機打開車門，站起來看了一眼，就覺得事情要糟。
“鐵蛋，好像有人要拉魚啊，我們的魚不會被搶了吧？”
王鐵蛋仔細看了一下，也有點頭大。
“好像是其他廠的，趕緊的，你讓後面那車先拉著肉回城，別讓這群人看見了，讓他們路過縣城的時候，匯報一下這里的情況，恐怕我們今天能拉一車魚回去就萬幸了。”
“行行！我這就聯系！”
司機不敢怠慢，下車去了後車。
王鐵蛋也下了車趕往了村里。
走了一會兒，他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大車上寫得明明白白，鋼鐵廠、紡織廠、軋鋼廠、糧站，不是大廠就是大單位，他們都像聞著魚腥味的貓，全是過來搶魚的。
王鐵蛋可是很記仇的。
你鐘有財敢散播消息，我就敢幫忙宣傳。
這就叫你做初一，就別怪我做十五。
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效果。
至于答應李懷德的，不是臣妾不努力，是你手下太坑人。
我一個小小的采購員，怎麼可能斗得過那麼多大廠的領導，對不對？
要責怪也得責怪鐘有財，嘴上沒有把門的。
王鐵蛋還沒進大隊的院子，就听到了里面激烈的爭吵。
“趙書記，一千斤，只要一千斤，不多吧，按照兩倍的市場價走，給了我，我現在就走！”
“對不起，宋科長，不是價格的問題，是我已經答應了人家，不好辦啊！”
“有什麼不好辦的，趙書記，我們都來了，你總不能讓我們空手而歸吧？我們第一鋼鐵廠可比紅星軋鋼廠大得多，出了問題，我們替你頂著，這樣總行了吧？”
“不行不行，這是誠信的問題！真沒有了！”
“趙書記，你這里最少有七八千斤魚，我們都打听清楚了，不管怎麼說，我們都不會讓紅星軋鋼廠的人全拉走。”
“就是，我們出的價錢也比紅星軋鋼廠高，合作的時間也比他們長，說破天去，是他們先截胡的我們，我們截胡他們，是天經地義！”
“對對，我們糧食都拉來了，趙書記，我們人和車可都在外面，你要不給我們，我們可就不走了！”
“各位，這可不止紅星軋鋼廠的，還有南鑼鼓巷街道辦的，他們可是要給烈屬軍屬發福利的，我真不能答應你們。”
“發福利干嘛非要發魚，一條魚才能吃幾天，這樣，我們鋼鐵廠給他們換成等價的糧食，怎麼樣？”
“對，我們可以協調一些布料！保證不耽誤發福利！”
趙書記看著幾個科長和主任唾沫橫飛，他是一陣頭大，自從上次的公社來人的事，他們整個村子嚴格保密，打漁都是晚上打的。
可不知道怎麼回事，消息還是泄露了。
正說著，門突然打開，王鐵蛋帶著軋鋼廠和街道辦的會計擠進了本就不寬松的大隊部。
“趙書記，忙著呢！”
屋內頓時變得安靜，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到了王鐵蛋身上。
“鐵蛋，你終于來了！”趙書記打破這份安靜，急忙介紹。
“各位，這就是紅星軋鋼廠的采購員，魚是他的，你們想要魚就和他商量，反正我這邊沒有。”
“宋哥，張哥，你們好！”
王鐵蛋笑著和幾個認識的采購員打了招呼，又看向了幾個領導。
“各位領導，你們高抬貴手，別和我這個小人物一般見識，這魚我肯定要拉回去的，不然我工作都保不住，你們理解一下。”
“工作好說，可以來我們廠嘛！”
“對對，我們廠也行，還有侯聰，你們三個一起來，直接轉正，行不行？”
幾個采購科科長和主任多多少少都知道王鐵蛋，立即送上了橄欖枝。
王鐵蛋急忙拱手。
“謝各位領導抬舉，我真得做不了主，這樣，一人送你們一百斤魚，怎麼樣？”
“嘿，一百斤，打發要飯的呢！”其中一名領導說道，他也不生氣，招呼起了其他人一起。
“王鐵蛋，這樣，我們也不為難你，不管這里有多少魚，我們一家一千斤，也就五千斤，剩下的都給你，就這麼辦，大家說說，怎麼樣？”
“對對，一千斤，咱誰也別搶！”
“沒一千斤，這魚誰也別想拉走。”
這建議立即引起了所有人的贊同。
王鐵蛋早預料到了這種情況，招呼著兩個會計言語了幾句，接著說道︰“各位大領導，我就是一個采購員，真做不了主，要不，你們直接去我們廠，先給我們李懷德李廠長要，行不行？”
“那不行，進了你們廠，那還能拉出來，拿我們當小孩子哄呢。”
“確實，你們李廠長能讓給我們才怪，肯定不行！”
王鐵蛋見狀，拉著說話的領導出了大隊部，小聲說道︰“領導，想必宋哥給您說了我是誰。告訴您一個小秘密，紅星軋鋼廠的車剛從我們村拉走了一噸多的肉，野味！”
領導頓時瞪大了眼楮。
“真的？”
“我騙你干嘛，你們現在回去，讓你們廠大領導在大門口堵著，沒準還能薅幾頭豬下來，這不比魚肉香嘛。
到時候能撈多少魚，也是你們領導和我們廠的領導斗法，咱一點責任沒有，對不對？”
何止沒責任，告訴了肉的事還能有功勞。
這位領導也不是傻子，在這爭吵根本不會有結果，而且時間越長，得到肉的希望越渺茫，不如現在就走，及時給廠里通報。
領導拍了拍王鐵蛋的肩膀笑道︰“好，老哥就信你一回。”
“那幾位，您負責做通工作，您也要說好了，千萬別說消息是我透漏的！”
“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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