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稀稀落落離去的人群,落木突然想起還被困在牢房嫑息樊籠中的秦飛揚。
他正準備返回山上,想辦法將秦飛揚營救出來時,山門後面探出一個他在愚室村中最為熟悉者的一個大腦袋。
那人正是久違的知客阿六,這個阿六,剛才的一場混亂中,一直躲在山門後面不敢出來。
此時,見外面已經太平,才敢冒頭出來。
他心中最為關心的,自然是自己擺開鋪子迎客的地方。
眼看自己的地盤已經被剛才的戰斗擊潰成一個大坑,他心中暗自心疼不已。
這一心疼,就光顧著往前走路,也不注意看腳下,一個不小心別著了一個石頭,噗通一聲直栽了個跟頭出去。
阿六哎呀一聲,看見別了腳的石頭,正好滾落到眼前,他沒好氣地抓過來,正要扔出去,卻瞥見石頭上刻畫了些什麼。
他好奇地將抓在手里的石頭湊至眼前,一瞧,哎呀,還真是一幅簡筆畫。
阿六乍一看,感覺這石頭刻畫的景象有些熟悉。
縮腦一細想,哎呀了一聲,自言自語道︰“這刻畫的不正是門前這棵老樟樹嗎,我們這山門的老樟樹,從沒來過猴子,這是哪來的猴子,還能爬上山門的老樟樹。這是誰刻的畫,都胡思亂畫些啥呀,畫得一點都不著實際。”
說著,搖了搖頭,剛才被這石頭別了腳,心頭有氣,隨手將手中的石頭扔了出去。
他將石頭隨手扔出去,也不看人,這石頭正好就沖著落木上山方向飛了過來。
落木瞧見阿六出來,心里正想著秦飛揚的事,本不想理會他,可無意中听見他自言自語,心頭突然一動,正好看見石頭飛過,隨手就一把抓住。
阿六將石頭扔出去,才發現扔錯了方向,瞧著石頭被落木抓在手心,嚇得全身冒汗,他也顧不上疼,一躍跳起來,身子不自覺地 退後兩步,顫悠悠道︰“那個,這個,落......,落木。啊,不對,這個啊,那個,愚公,我可就是隨手那麼一扔,不是要砸您來的,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別跟小的計較了,成不成?”
落木哪里有心思管他,將抓住的石頭,放到手心一看,這不正是山洞下面,林千畝在水池里留下的那塊石頭嗎。這塊石頭,剛才混戰之中,也沒留神,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滾落了出去,流落在這里。
他朝阿六招了招手,道︰“阿六,你過來!”
阿六見落木朝他招手,又嚇了一跳,本能地往後退了兩步道︰“您就饒了我吧,剛才沒瞧見您走過來,我真不是故意的。”
落木沒好氣地朝他又招了招手,加重語氣道︰“你過來!”
阿六直冒冷汗,不僅沒走過去,反而往後退了幾步,怯生生道︰“我不過來!”
落木眼珠子一瞪,道︰“你給我過來,我有事問你。”
阿六見他聲色俱厲,這次沒有敢再往後縮,一臉疑惑道︰“真的?您真有事問我?那我過來,您保證不打我?”
落木沒好氣道︰“你給我滾過來,我保證不打你。你要再不滾過來,我可真打你了!”
阿六聞言,只好苦著臉,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落木指著手中石頭上的刻畫,道︰“山上大樹這麼多,你如何篤定這上面刻畫的大樹,就是山門口的這棵老樟樹?”
阿六聞言,松了一口氣,他指著石上刻畫的大樹一處黑點道︰“還以為你要問我什麼,原來是要問這個啊。這個好辨的很,你看啊,這個位置上特意刻出了一個黑圈,這黑圈點形狀可不就是我們山門口這棵樟樹上的那個被雷劈黑了的那個焦點嗎?”
說完,他朝老樟樹方向指過去。
落木朝阿六所指方向望去,果然在那樹蔭之中,有一個橢圓的焦黑樹洞,瞧著是曾被雷劈成了焦黑的模樣。
說完,阿六搖了搖頭道︰“這刻畫的老樟樹倒是像極了,那猴子卻是不應景了,我們這山門附近就沒有來過猴子。我日日在這山門口,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清楚得很。這畫給別人看了,或許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可在我眼里,卻是十分不妥了。您說,這猴子要爬也是爬個果樹什麼的,怎麼會爬老樟樹,還攀著被雷劈焦了的樹洞,難道猴子還會在樹洞里藏了果子不成?”
落木聞言,心頭一震,脫口道︰“你說什麼?”
阿六听他說話的語氣突然加重,嚇了一跳,以為自己又說錯了什麼,趕緊道︰“我胡說的,愚公,啊,落木,您覺得妥了,那就是妥了,您就當我在放屁呢。”
“不是!”落木上前一把抓住他道︰“你剛才的話再說一次!”
阿六嚇得臉色蒼白,道︰“我說,這畫里不該......不該有......有猴子。”
落木道︰“不是這句,你後面又說了什麼?”
阿六想了想,試探著道︰“是最後一句?我說,難道猴子還會在樹洞里藏了果子不成?”
落木聞言,一把松開阿六,自言自語道,我明白了,我明白林千畝究竟想告訴我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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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原來林千畝留給我的刻畫,我一直都意會錯了!
說著,他眼光放亮,抬頭望向老樟樹上被雷劈黑的樹洞洞口。
恰當此時,突然听見遙遙有人在身後叫他︰“阿木。”
落木聞聲,心頭頓時一喜,回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雲小韻正從村口方向飛快地趕過來,一同跟著過來的還有蕭三登。
原來只見了落木一個背影,還不能完全確定是落木。此時看見落木回頭,雖然他還帶著愚公,雲小韻卻已經十分確定是他。
大喜之中,雲小韻加快了步伐,沖到台上,上上下下把落木打量了一番,方才松了口氣道︰“沒傷著就好!”
阿六在一旁忍不住插嘴道︰“怎能沒傷著,剛還被白象天釘在這山門上,就差被她給弄死了。”
雲小韻聞言,臉色大變,咬牙恨聲道︰“又是方小燕,她人呢?”
落木瞪了阿六一眼,故作輕松地呵呵笑著指了指地面上殘留的灰飛,道︰“別听他胡說,小韻,你也別想找到她了,就憑方小燕那點本事哪里傷得到我,你看,你看,她都被我燒成灰了。”
雲小韻半信半疑地看了落木一眼,又盯著阿六,冷冷道︰“真的?”
阿六被雲小韻充滿殺氣的目光一瞧,不由全身上下都打了個冷顫,心道,我沒招他,也沒惹你呀,你倒是問他自己啊,怎麼盯著我問?
落木拍了拍身上灰屑,也冷冷盯著阿六道︰“阿六,你敢說,這不是白象天燒成的灰?”
阿六聞言,趕緊順坡下驢,連連點頭道︰“是的,是的,可上哪能還尋到白象天,這不都已經被落木燒成灰了,您瞧,這個,那個,白象天的骨灰都沾身上了,趕緊的,都拍了去,沾染這種人的骨灰,晦氣!”
說著,上去殷勤地幫落木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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