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他......”宮青柳還想說些什麼,夜月幕一一口含住了她的嘴唇,她只來得及含糊地呻吟了一聲,整個身軀就被夜月幕一完全壓在了下面。
宮青柳帶來的宮女和伺候在門口的太監默契地對望一眼,一人一邊徐徐的關上了大門,默默退了出去。
嬌喘和呻吟聲此起彼伏,值守在階下的軍士面無表情,但他們眼中窗外旖旎的夜色,卻越來越曖昧了起來......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進月牙鎮。
街面上開始漸漸熱鬧起來,早餐的店鋪冒著熱氣和濃濃的香氣,吸引著早起的人們趕過來買早點就餐。
昨日之戰並沒有影響到鎮民今日的日常,月牙鎮的一切又回到了從前的狀態,只不過茶余飯後,多了一個夜月與月牙鎮賭戰的話題。
竹林小築,芒琴靜靜地站在雲小韻房間的窗邊,房間里,傳來雲小韻勻稱的呼吸聲,雲小韻還在睡夢中。
這是流歸出事之後,她第一次睡得如此踏實安穩。
芒琴面露微笑,心道,這丫頭總算開始放下了。
落木做了一個夢。
夢里,他的神識再次進入到了斬鐵里面,他驚奇地發現有一道芳醇茶味的器息從空中徐徐注入到黑炎融坑之中。
他暗暗感知了一下,發現這道器息竟然來自自己的器藏。
火息融坑受到這股器息的滋養,原本干涸的坑底,漸漸溫潤,火息的熔漿再次從坑底溢出。
不一會,這個器眼就恢復了原狀。
等落木夢醒過來的時候,發現那夢似乎又不是夢,因為他感應了下斬鐵內部虛空,發現其中火息融坑的器眼確確實實地恢復了。
房間里,靜樓台早就沒了身影,他帶過來的茶爐杯盞也都一概不見了蹤影。
解下身上不知何時被披了的大衣,落木緩緩伸了個懶腰。
他知道,昨夜黑衣少女來過。
徐徐推開房門,讓陽光從院外照進來。
呃,又是一個清新的早晨!
走出小屋,在豆豆的鋪子里喝了一碗豆漿,經過楊二傻的燒餅鋪子,順便捎帶了五個燒餅。
吃著的時候,落木想了想,決定先去趟春風樓看望一下斧小曼。
春風樓里,斧小曼住下的房門虛掩著。
落木才抬手一敲,門就自己開了,斧小曼並不在房間,被褥毛巾歸整得整整齊齊,靠著窗口的茶桌上擺著兩個茶杯。
一個杯子茶水已經見底,另外一個杯子茶水盈盈,杯口縈縈繞著縷縷茶香。
落木默默走過去,在茶桌旁坐下,端起茶杯,慢慢喝了起來,茶水入腹,如沐春風,體內暖暖的,十分舒服。
他清楚地記得,上次斧小曼離開的時候,也給他留下了這樣一杯茶。
抬頭望向窗外,一架馬車正在柳灞上漸行漸遠。
還是又要離開了啊!
看著馬車的背影,落木微微笑了起來。
這次,心里沒有了上次斧小曼執意離開後的淡淡離愁。
因為,他知道,斧小曼遲早還會回來!
想走就走吧,雖然我不知道你要去哪里,但月牙鎮會等你回來,我們會等你回來,因為,這里也是你的家啊!
喝完了茶,取出一個燒餅,一邊啃,一邊走,不一會就到了鎮衙。
和料想的一樣,龐小郎肥頭大耳地趴在桌上,整個鎮衙都響徹著他夸張的呼嚕聲,在聞到燒餅的香味時,嘴角的口水很自覺地掛了下來。
出乎落木預料的是,少年此刻已經失去了蹤影。
龐小郎一下被落木將燒餅啪嗒一聲扔到桌上的聲音震醒。
來不及揉揉惺忪的眼楮,一把抓過燒餅就十分凶殘地啃了起來。
直到將剩下的四個燒餅全部吞進肚子,他才發現落木盯著他的眼神有些異樣。
“二傻家的,味道還是跟從前一樣好。”龐小郎有些心虛地邊擦嘴邊道。
落木一拍桌子,問道︰“人呢?”
“人?”被落木在這麼一問,龐小郎徹底清醒了過來。
他此刻才想起,自己昨夜留在這里是看護少年來著,眼前沒了少年的蹤影,他心驚之下依舊裝著糊涂︰“人?什麼人?”
“你說什麼人?”落木指了指原來少年坐著冥睡的位置道︰“他呢,人呢?”
“哦,他呀。”龐小郎撓頭道︰“我睡著之前,都還在的。”
落木一巴掌拍過去罵道︰“還在你個頭!留你在這里,是讓你窩著睡覺的嗎?看個人都看不住,你是不是出去無尚混了個坊主,當傻了?”
這次龐小郎不敢躲,扎扎實實地被拍了一下後才跳起來,
他跑了出去,邊跑邊叫道︰“腿長他身上,關我什麼事。小爺我留下負責看護,可不負責看人!”
落木還待要罵,龐小郎已經一溜煙逃出了大院。
迎面正好夜月蕭葉驅著輪椅過來,差點和他撞個正著。
不等夜月蕭葉招呼,龐小郎哎呀了一聲,急忙一閃貼著他的輪椅擦身而過。
夜月蕭葉望著龐小郎遠去的背影,搖了搖頭,繼續驅動輪椅進了鎮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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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庭里面,落木正在檢查周圍的痕跡。
除了少年冥睡盤坐留下的印跡,別無痕跡,四周也沒有留下掙扎和打斗過跡象。
看著夜月蕭葉帶著疑問的眼神,落木道︰“只有兩種可能,要麼他自行離開,要麼被人不知不覺地擄走了。”
夜月蕭葉摸了摸少年的座位,位子上已經沒有一絲余溫和氣息殘留︰“看樣子已經走了些時間了。”
落木點了點頭。
鎮衙大院里流劍的劍意尤在,月牙鎮有靜樓台坐鎮,沒有人能在毫無覺察地情況下將少年擄走。
除此之外,只剩下另外一個可能,那就是他自己不告而別了。
“還想待他醒來,我去趟小青山,弄一壇猴兒醉回來,聚一個全齊的猴頭宴,大伙真正痛飲一番,不想他就這麼走了。”
夜月蕭葉道︰“還真是個怪人。”
“來得突兀,走得也突然。畢竟是同過一個戰壕的兄弟,就這麼一聲不吭地走了,不免有些遺憾啊,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聚。”
落木笑了笑道︰“定會再聚的。”
“別忘了他問過我的話,在他殺出那一招的時候,我就確定他決定當自己是個月牙鎮人了。”
夜月蕭葉有些不解道︰“月牙鎮人?”
落木道︰“蕭葉,你可還記得,他發出那一招前,曾問過我什麼嗎?”
夜月蕭葉皺眉想了想道︰“我記得,他曾問你,他是否也可以成為一名月牙鎮人。”
落木點了點頭道︰“是的,我說,月牙鎮是月牙鎮人的月牙鎮。”
“在他準備發出那招之後,我就知道,他就已經決心成為一名月牙鎮人。”
“如果說之前他是稀里糊涂中被卷了進來,那麼,從那一刻起,他就是真正在為月牙鎮而戰了。”
“不管他是誰,來自何方,既然他是月牙鎮人,走得再遠,也總有回家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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