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大地輕微的顫動,仿佛有什麼東西就要沖出來了。
萬千只如雨點般密集的靈劍蕩開空氣,在逐漸變得赤紅的地面上飛馳。
可不一會,一道耀眼的炎柱沖天而起,于瞬間燒毀了飛在前沿的靈劍。
未等人們有所反應,越來越多的炎柱直沖天際,猶如血紅赤土中綻放出的彼岸之花,蓋過了所有飛來的靈劍。
一眼望去,七里窟內萬劍齊鳴,炎柱沖天,稱得上是十分壯觀,怪不得世人言,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就這動靜,稍微離得近都有可能被卷入其中。
待到炎柱漸而平歇,消失在空中當中,一道渾身燃燒著火焰的身影,完全暴露在人們眼前。
此刻,身形渺小的老八僅憑一只手的力量就抬起了那柄大得離譜的彎刀。
波瀾不驚的眼神中,倒映出均天峰峰主座下三弟子,徐星文那驚愕萬分,滿是不敢置信的表情。
“此人究竟使用的是何種妖法,竟感知不到半點靈力波動......”
徐星文眼色流露出濃濃的忌憚,咬牙拼盡全力,按壓手中的刀柄,可任由他如何努力,彎刀像是被死死卡住,便是想重新抽出來,都成為了奢望。
“徐師兄,我來助你!”
老八視線緩慢,望向聲音的來源,唯見在破敗建築的上方,蹲伏著一位服飾與眼前之人打扮酷似的女子。
要沒猜錯的話,二人都是所屬同一宗門的弟子,莫非......
是漠匪頭頭身後的靠山?
“師妹,別......”
“別留手是嗎?我知道了!”
金夢雅雙手在身前快速變化,以她為中心,一口口靈劍憑空出現。
“英師姐平日里待我等不薄,徐師兄,這是我最後的‘萬劍術’了......”
“你可一定要為英師姐報仇啊!”
金夢雅臉色略顯的蒼白,可她想殺死一個人的眼神,卻是異常堅定,在她大喊過後,劍指落下的瞬間,一波不弱于先前的劍雨,再次朝老八襲來。
“不是的師妹,我,我......”
眼看靈劍越來越近,徐星文使用渾身解數,用力抽扯彎刀。
最後實在沒撤,徐星文只能暫且舍棄心愛的兵器,連續幾個大跳,退至距離老八百米開外的安全位置。
當——
老八隨手丟掉造型夸張的彎刀,轉身直面漫天的靈劍。
有了前車之鑒,老八也能大概估測出金夢雅的真實水平。
他姿態輕松的打了個響指,一縷微弱的小火苗,停留在他拇指之上。
然後,老八扭動手腕,輕飄飄的將小火苗丟出。
金夢雅開始還覺得這是老八對她一種羞辱,心中冷笑,暗道不知死活。
直到那縷小火苗在飛行過程,逐漸演化成了焚天烈火。
燒毀她所有凝聚出的靈劍,這才對彼此間的實力有了個直觀的感受。
“好強!”
金夢雅神色大驚,“難怪擁有峰主親賜保命底牌的英師姐會栽到他身上,如此控火手段,莫不是出自百煉閣中人?!”
听到“百煉閣”一詞,漠匪皆是感到心頭一顫,可仔細想想又覺得不對。
因為在他們合作過的盟友中,也有百煉閣的弟子,換句話說,他們這個盤子的蛋糕,百煉閣也下場了......
打破親手制定好的規則,就不怕成為眾矢之的,被多方勢力群起圍攻?
世人有所不知,那個大漠子民的守護神,道貌偉岸的百煉閣,背地里,其實也是個黑白通吃的主。
若非如此,區區漠匪,怎入得了西天霸主的眼?怎可能過去這麼多年,在現有制度下,漠匪有增無減,愈發猖獗,讓沙漠子民一到天黑就不敢出門呢?
內部多方並存是其次,最重要的......還是百煉閣自身的不作為!
羊毛出在羊身上,不同于雪鄉的鳴神宗,百煉閣是大漠規則的制定者。
在大漠一帶,百煉閣是真正的大權在握,生殺予奪,它說誰有罪,誰便有罪。
說誰該死,誰便該死。
對此,被蒙在鼓里的沙漠非但沒有絲毫怨言,甚至還會鼎力支持。
贊同百煉閣做出的一切決策!
“管他百煉還是千煉......”
徐星文掌心泛起一股吸力,掉落在地上的彎刀,重新回了他手上,肅聲道︰“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敢動我鈞天峰的人,這輩子也算活到頭了......再來!”
言畢,徐星文便打算再度出手。
可他才剛一有所動作,余光忽有湛藍色的雷光閃爍,猝不及防間,被一閃而過的雷霆轟飛至遠處。
“鳴神宗也想要插足這門差事嗎。”
金夢雅回首看向指尖滋滋跳動著電弧,仗義出手的呼延鳴,寒聲警告︰“這是我們和他之間的恩怨,奉勸你一句,在麻煩沒落到自己身上前,給我老老實實站在邊上看著,休要作繭自縛!”
“你當我嚇大的?”
呼延鳴一臉不屑,“兩個人打一個,還有理了?本聖子就看不慣你們這副仗勢欺人的嘴臉,事情都沒清楚,就在這丟人現眼,我要是前輩......”
“你,你......還有你們。”
他一一指過鈞天峰兩位弟子和在場所有漠匪,“誰都跑不掉!”
“誰說我們要跑了。”
衣服略顯破爛,本人卻是毫發無傷的徐星文拖著彎刀緩慢走來。
他看著呼延鳴,微微昂首道︰“我認識你,百年難遇的劫雷體對吧?”
“你確定要和我們作對?莫說有鳴神宗為你撐腰,我們就不敢動你,就算雷尊親至,我一樣不放眼里。”
“小子,我可以原諒你方才的無禮。”
徐星文面無表情︰“這次只是警告,下次,我就不敢保證了。”
奚昭昭見此局面,正欲開口說些什麼,但很快肩膀就被一只大手按住。
回頭一看,狂浪生和花景辰不知何時已經來到她身後。
其中,阻止奚昭昭開口的是花景辰,狂浪生還要在更靠後一點的距離。
花景辰對奚昭昭搖了搖頭,說道︰“我知木有禮閣下不是那種人,但是昭昭,你也應該明白,這些人之所以一口咬定是閣下所為,私下里不可能沒有一點發現,這背後定是有人在故意誘導著,想將事情嫁禍到閣下頭上......你越是解釋,在他們眼中就越像狡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