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間，顧君明察覺到有幾縷熟悉的氣息正快速朝這邊逼近。
“老五，老六？汐汐也在！”
看清楚是誰後，顧君明不禁微微挑眉。
她們怎麼會這里......
許是上了年紀，頭腦變得遲鈍了不少，顧君明猛地反應過來。
這三人是從界海外的另一端而來！
沒有什麼東西是憑空出現的。
在顧君明剛抵達這里的時候，此處雖也有個別強大的凶獸存在，但附近的一切事物都難逃他眼楮。
而溫子憐和溫子惜，還有顏汐汐這個小丫頭。
就像是“憑空出現”般，突然就闖入了這里！
顧君明解除自身狀態，再度回歸天地，一個念頭就出現在三女前方。
“那個是......顧師兄！”
顏汐汐眼楮瞬間睜大，忙呼喊道︰“二姐，快......快剎車呀，要撞上了！”
“已經在努力了！”
為了能夠在短時間內回到這里。
溫子惜與溫子憐合力催動寶葫蘆。
大大將行程縮短。
總耗時較比起前往外在天地那會來，只有一半不到。
眼見寶葫蘆即將撞上顧君明。
顏汐汐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眼楮，有些不忍直視這位，稍後就會東一塊西一塊的顧師兄。
然而，過去了好久，想象中的尖叫和哀嚎聲並未響起。
顏汐汐小心翼翼的攤開手指。
目光透過指隙，看向前方。
這會寶葫蘆已經穩穩停了下來。
而在寶葫蘆前頭，顏汐汐驚訝的看著顧君明的同時，顧君明也在用一種疑惑的眼神打量著顏汐汐。
“汐汐，你......”
顧君明僅憑一根手指就停下了寶葫蘆。
縱然他內心對三女如何穿過結界一事有著千般疑問。
可在見到顏汐汐第一眼，那些疑問反倒是變得無足輕重了起來。
“不是人？”
“你才不是人呢！”
面對張牙舞爪，勢必要自己好看，最後卻一個大跳，撲到他懷里“哇”的一聲大哭出來的顏汐汐。
顧君明難免心生汗顏。
一句話就破防了，昭昭都沒這麼脆弱......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說......”
顧君明有心解釋，卻也不知從何說起。
要怪就怪這死嘴，還沒弄清楚這麼一回事就先一步脫口而出了。
“顧師兄，你腫麼現在才出現......”
顏汐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道︰“師兄，師兄就要被打死了！”
“那不挺好的嗎。”
顧君明不假思索，再度語出驚人。
可話一經出口，顧君明趕忙扭頭“呸呸呸”，換上一副牽強的笑臉。
“別介意，我的意思是，那不挺......額，這個，挺叫人可惜......也不是......”
“你們怎會在這里？”
越解釋越解釋亂，顧君明干脆另起話題選擇揭過。
溫子憐和溫子惜相對視一眼。
皆是看出了對方眼里的疑惑。
溫子惜還好，以前就有過一次見顧君明和龍皇在武江城外斗法，算不上有多麼驚訝，可溫子憐就不同了。
這一樁又一樁，接連遇到動搖她理性的事情，已經嚴重讓她懷疑，這個世界，其實就是一個巨大的草台班子。
有一只無形的大手，在暗中推動著一切......
“師兄，是這樣的！”
溫子惜長話短說，急切地將她們雄心壯志的去往界外，最後幫忙不成，反而是連累葉永真一事進行說明。
可在听完後，顧君明並未出聲指責，在他看來，兩位師妹出發點是好的，都是為了人族挺身而出。
非要在雞蛋里挑骨頭的話。
顧君明覺得，唯一不足的，可能就是溫子憐未將此事告知于他。
說走就走，有欠妥當。
“放心吧。”
顧君明摸摸顏汐汐的小腦袋瓜，笑著安慰道︰“老葉雖然看起來總是一副不著調的樣子，實際為人精著呢，沒有把握的事，輕易不會以身犯險。”
除非他自己不想回來......
這句話顧君明沒說，怕顏汐汐擔心是一方面原因，主要，顧君明也有些看不懂葉永真到底是怎麼想的。
十年過去，有些人，早已改變了模樣，而有些人，也早已忘記了初衷。
“可是......”
“沒有可是。”
顧君明豎指于唇前，低聲“噓”了一下，煞有其事的嚇唬顏汐汐︰“越害怕發生的事，它就越容易發生！”
“切記，心存一份美好，保持好心情，活在當下，知足......方能常樂。”
“顧師兄，我早已不再是當年那個懵懂無知的三歲小孩了。”
顏汐汐面無表情，“道理我都懂，但是師兄，你這樣嚇唬我，不覺得太過幼稚了嗎？人都是會成長的！”
“那你何故在冬季床頭放長襪？”
顧君明忽問。
“自然是等天上坐雪橇的那個白胡子老人送小禮物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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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連這都不知道？”
顧君明心想他當然知道所謂的“白胡子老人”了，但那特麼不是雪鄉哄小孩子乖乖上榻睡覺的睡前故事嘛！
而且，人家有名字的！
好像是叫什麼誕誕老人來著......
顧君明理解的成長和顏汐汐理解的成長有些許出入。
不過總的來說，有進步是好事，哪怕只有一點點，都應值得表揚。
有道是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一點點積累......
終有聚沙成塔的時候！
轟隆隆——
震耳欲聾的動靜響起，伴隨“嗚嗚......”的巨浪咆哮聲，底下的海水突然逆向流動，朝著界海外的方向涌去！
這股突如其來的動靜瞬間引起了顧君明的注意。
不止是他。
岸上的人們也都冷不防都被嚇一激靈，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變化。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讓“羽箭在飛一會”？顧君明暗暗心想。
可算是把最終目的完成了......
此時，顧君明身上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就仿佛，一直扛在肩上的重擔，有朝一日也迎來了卸下的那一刻。
顧君明依次輕輕按壓他那在不知不覺間染上了些許困意的左右眼。
當他試著重新打起精神，嘴角洋溢著笑意看向面前的幾位師妹時。
也不知是不是按壓眼楮過後，太困沒能及時反應過來的錯覺。
顧君明依稀看到，三位師妹身後，位于遙遠界海外的結界上方。
出現了幾條如葉片脈絡狀的黑線。
像是......
精致的陶瓷藝術品產生了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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