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清晨!
西北區域招待所。
高曉光早早起床,簡單洗漱後便準備去見便宜父母。
從他的角度,將一家祖祖輩輩從面朝黃土背朝天,變為吃商品糧的四九城人,他佔有原身軀體的恩情算是報完。
雖說上流社會,下流人。
下流社會,清高人。
但在八十年代,大部分民風還算淳樸,並且這個年代將孝道與個人品行掛鉤。
高曉光為了不讓自己身上有污點,便見見高繼祖、劉翠蘭,讓媳婦以及眾人看清楚這一家人的真面目。
陳默和小郭看出他的心情有些沉重,紛紛安慰了幾句。
高曉光來到西北區域商用衛星研究所招待所,剛走到門口,就看到高繼祖、劉翠蘭、高曉斌和韓梅梅正站在那里等候。
高繼祖看到高曉光,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有愧疚,也有一絲期待。
劉翠蘭的眼眶瞬間紅了,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想說什麼,卻又一時語塞。
高曉光看著眼前的父母和大哥大嫂,心中的情緒難以言表。
這麼多年過去,再次相見,陌生感與熟悉感交織在一起。
高繼祖率先打破沉默,走上前,略帶尷尬地說道“曉光,你來了……”
高曉光微微點頭,淡淡地回應“嗯。”
劉翠蘭再也忍不住,走上前拉住高曉光的手,聲音帶著哭腔“兒啊,這麼多年,娘對不起你……”
說著,眼淚便止不住地流下來。
高曉光看著便宜母親,心中那道冰封已久的防線,似乎有了些許松動,但多年的失望又讓他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應。
高曉斌和韓梅梅也走上前,高曉斌低著頭說道“曉光,大哥以前對不住你,你別往心里去。”
韓梅梅則陪著笑臉“是啊,曉光,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過去的事兒就別計較了。”
高繼祖轉身從屋里拿出一個包裹和一份房契,遞到高曉光面前“曉光,這是我們從四九城給你帶的特產,還有棟交巷那套二進四合院的房契,本來就是你的,現在還給你。”
高曉光看著眼前的東西,沒有立刻伸手去接,心中暗自思忖,他們如此大費周章,恐怕不只是想修復關系這麼簡單。
他抬起頭,看著高繼祖,平靜地問道“你們這次找我,到底還有什麼事?”
高繼祖和劉翠蘭對視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
高曉斌見狀,咬了咬牙,“曉光,是這樣的,你佷子小杰,學習成績一直不錯,現在有個出國留學的機會,但是費用方面……我們實在湊不齊。
你看,能不能……幫幫我們。”
呵呵?!
學習成績優異?
那九州國怎麼不報送他去留學?
高曉光可知道,八十年留學熱,九州國與老禿鷲處于蜜月期,這時候許多大學都有公派留學名額。
這筆費用都由九州國負責。
當然……直負責學習費用,以及一些日常開支補助。
這些留學生想要順利完成學業,還需要打零工。
就這……許多留學生看到外面花花世界,紛紛偷偷的與九州國脫鉤,成為混跡在老禿鷲的黑戶。
“所以,你們這麼多年不聯系,突然來找我,就是為了讓我給小杰出留學的費用?”
劉翠蘭急忙道“曉光,你別怪我們。
這些年,我們知道對你不好,可你是小杰的叔叔,他是你的親佷子,你就忍心看著他錯失這個機會嗎?”
高曉光心中五味雜陳,他深吸一口氣,“這麼多年,你們對我不管不顧,現在有困難了就想起我這個兒子、這個弟弟了?
你們有沒有想過,這些年我是怎麼過來的?”
高繼祖低下頭,沉默不語。
劉翠蘭哭著說道“曉光,我們知道錯了,這些年我們也後悔。
你就看在血緣的份上,幫幫小杰吧。”
高曉光看著眼前哭成一團的便宜母親,心中的怒火漸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無奈。
“沒錯!從血緣角度咱們是有關系,但你們也別忘記了,在十多年前,通過四九城民政局,咱們已經辦理了斷絕父子關系文書。”
這時,何韻儀恰巧趕到。
她看到公婆一臉哀求地央求丈夫幫助高小杰出國留學,剛想上前緩解雙方緊張氣氛,就見婆婆劉翠蘭“噗通”一聲,直直地跪在地上。
雙手緊緊抱著高曉光的雙腿,涕淚橫流地哭喊“兒啊!
看在娘十月懷胎,從鬼門關走一遭的份上。
你就幫你小杰一次吧。
娘知道這些年對不住你,可這是你親佷子啊,他就盼著能出國留學,改變命運吶。”
一旁的高曉斌夫婦見狀,也跟著附和起來。
韓梅梅急切的道“曉光,小杰這孩子從小就崇拜你,一直把你當成榜樣。
你如今有能力了,就拉他一把吧。”
高曉斌則在一旁不斷點頭,臉上滿是焦急與期盼。
高繼祖雖然沒有下跪,但話里話外也透漏著,高曉光現在是大公司的老總,從指頭縫里流出一點都足夠佷子小杰出國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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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光啊,你如今事業有成,這點錢對你來說不算什麼。
小杰這孩子有出息,要是能出國留學,以後也能給你長臉不是?”
何韻儀看著這一幕,心中滿是糾結。
她理解丈夫這麼多年所受的委屈,可眼前公婆這般苦苦哀求,又讓她于心不忍。
她走上前,輕聲說道“爸媽,你們先起來,有話好好說。
曉光他……會考慮的。”
高曉光看著跪在地上的母親,心中一陣刺痛。
他清楚這是原身留下的執念。
他更清楚,這次出手幫助高小杰,高曉斌一家就會像狗皮膏藥一般貼上來,以後不知道還要幫助多少次。
“咱們已經斷絕情親,我不幫是本分。”
劉翠蘭、高繼祖以及高曉斌、韓梅梅見高曉光如此無情,眾人相互對視幾眼,高繼祖瞬間收起討好之色,沉著臉對著媳婦怒呵一聲,“這兔崽子都沒把你當娘,你還跪著……不嫌丟人?!
快給我爬起來!”
劉翠蘭沒有起來,依舊跪在地上,她瞪了丈夫一眼,扭頭繼續抱著高曉光雙腿,“兒啊!你怎麼這麼沒良心,你可是娘十月懷胎,掉下來的一塊肉啊!
你這麼對娘,就不怕被人背後戳你脊梁骨!!!”
說著,她聲音越來越高,生怕招待所工作日人員听不到般。
“娘!你先起來,有話咱們好好說。”這時,何韻儀走了過來,想扶起劉翠蘭,可劉翠蘭掙脫她的手臂。
“想讓我起來,就答應我兩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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