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洞,應淵耳邊回蕩著無休無止的爭吵聲。
小孩的聲音,大人的聲音,層出不窮。
男人在憂愁,去哪里尋吃的,女的在訓斥孩子們吃的太多,還有無數的小孩子,它們在不停地喊餓……
這些抱怨,似是永遠也不會停歇,吵的應淵頭疼不已。
再看前面三人,無知無覺的讓應淵羨慕。
可這無知又讓應淵撇嘴,心說連蛇語都听不懂,到底收的什麼妖?這三人可真是膽大又不要命。
這山洞不知道有多深,應淵一邊听著這些爭吵抱怨聲,一邊注意著前面的三個人。
每當這三個人走錯了路,應淵還要負責將他們帶到正確的道路上去。
不知又走了多久,那些蛇吵架的聲音終于消失,只偶爾還有些小蛇崽子喊餓的聲音。
應淵心知,這是那兩條大蛇終于發現了他們這幾個“闖入者”。
瞟了一眼身前的這三人,應淵又在心中搖頭,這兩條大蛇看來也是些無能之輩,這麼半天了才發現這三個二半吊子。
又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花如月終于停下了腳步,開始從隨身攜帶的背包里掏出一包包的粉末。
應淵看著他們三個開始在四周拋灑這些粉末,只是暗暗搖頭,心說怎麼現在才想到要撒硫磺,這東西應該進洞前便撒在洞口才是……
就這樣,一邊在心里吐槽,一邊又看不過去,暗暗出手幫忙。
不知不覺間,這一窩黑蛇便被這三個半吊子完全收服。
這窩蛇的數量卻讓應淵咂舌,滿滿一洞,大的小的塞得滿滿當當。
這些蛇,渾身上下墨黑無比,連一條雜色的都沒有。
如此的整齊劃一,一看便是一家蛇。
應淵大概算了算數量,只小蛇他都數不清楚,這些小蛇,都靠著兩條大蛇養活,養娃果然廢爹媽……
看著那三人一頓忙乎,將這里料理清楚了,應淵心想這里已經沒有危險。
有些失望,他轉身便要離開,可就在將要轉身時,他忽然眼前一亮。
這一窩層層疊疊的黑蛇里露出了一絲亮晶晶的白。
這絲白,讓他心生喜悅。
只是,還沒等他上前,這絲白便被花如月拎著尾巴提溜了起來。
應淵皺起眉頭,緩緩吐出一口氣,他忽的一揚手,這洞中便刮起一陣風來。
趁著這陣風,應淵一晃身,連著花如月手中的那絲白便一同沒了蹤影。
出了洞,應淵又混進了人群中,大家一起來的,若是不一起回去,那不又是沒事找事。
回了村子,應淵想著有始有終,便找去了姬老漢家。
姬老漢家不大,三間土房帶小院,只是沒了人氣,清淨又孤寂。
應淵在心中嘆了一口氣,剛想開口辭別,便被老漢領進了屋,一進屋這老漢便嘮嘮叨叨的訴起了苦。
這將應淵弄的一頭霧水,幾次想要說話卻被人生生阻止。
無法,應淵只好閉口不言,只等這老漢將真實目的自己說出口來。
“我說,白狗兒……”
應淵一愣,反應了一瞬,才知道姬老漢是在叫自己那個胡謅的名字。
“你也別回去了,就在我們村里住下吧,啊~”
說了這話,姬老漢拍了拍眼前人的肩膀,拍完了,沒等這年輕人給他什麼反應,他自己卻像是受了驚嚇般的哆嗦起來。
應淵輕蹙起眉頭,還沒說話,又听見這老漢說道。
“來來來,這些,都是給你準備的。”姬老漢指著地上七零八落的東西,嘆了口氣,“村里現在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了,這都是你們上山去後,大伙自願給你湊出來的。”
應淵更懵了,他看著地上的鋤頭鐵器,還有些不成匹的粗布麻衫,還有幾包袱的粗糧窩頭,眉頭皺的更緊了些。
“巒山雖說不大,可這山卻是難得,听說很久以前,這里還來過神仙。”
听見了這話,應淵抿起了唇,一時不知這老漢要做什麼。
“很多人都來這里求仙訪道,就是剛剛離開的那三個修行者,他們恐怕也是來這里尋找仙跡的。”
“老爺子……”
應淵剛說了這三個字,便見那老漢膝蓋一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看著跪在他面前頭都不敢抬的這老頭,應淵不由咂了咂嘴,心說不知自己是哪里漏了餡兒,居然讓他發現。
“仙人還是不要這樣稱呼我的好,”姬老漢頭也不敢抬,只不停地擺手作揖,“老漢本名姬全福,您叫我小全子,小福子,都行……”
應淵听見這話,不由打了個哆嗦,他一點兒也不想承認自己的身份,便只當自己真是白狗兒,還是一副諸事不懂的少年模樣。
“求神仙大人留在此處。”姬全福叩了個頭,顫顫巍巍的說道,“我們這村子,實在是經不起折騰了……”
“可我真的不是神仙。”應淵半眯起眼楮。
“神仙大人還是承認了吧,”姬全福咬了咬牙,偏過頭去一擦眼楮,輕聲說道,“那三個修行的,就是三個二半吊子,我想著若不是仙人出了手,那三人恐怕現在已經被那兩條蛇吃了……”
應淵微微挑眉,卻還是咬死了不承認。
姬老漢見他堅持,便只好重新訴起苦來,“我老了,我兒子兩年前也被這蛇禍禍了,若是我死了,這村中剩下的這些老弱婦孺又要如何是好?”
應淵听這姬老漢說的傷感,不由嘆了一口氣,“我真的與什麼神仙沾不上邊,什麼都不會,再說,即使我留在這里了,也沒有什麼作用。”
“不,不!”姬全福抬起頭來,他連忙擺手,輕聲說道,“村中的大小事務,絕不會麻煩仙長,只求仙長留在此處,三年五載的,能震懾住……”
“可我真的不是……”
“仙長還是不要假裝了,”姬全福露出個尷尬的笑容來,“從您突然出現的那瞬間起,老漢便知您不是凡人了,再加上您說的什麼太平觀、什麼師父的話,老漢更加確定您不是凡人。”
應淵一愣,他眯起眼楮,心說自己讓個凡人算計了,這老頭還真是好心計。
“小孩子的眼楮最是干淨,何況阿昔也不會說謊,”姬全福吐出一口氣來,下定了決心,“阿昔她,她與我們不同,若是無人教導,我只怕她……”
應淵暗暗挑眉,眼前便是小女孩兒那雙一閃一閃的大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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