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淵盤膝坐在榻上,白九思別別扭扭的被他抱在懷中。
他只覺這樣不便,又怕白九思坐的難受,于是他將白九思放在了一邊。
左挪右移的換了坐姿,等他調整好了,還沒等他說話,一回眸,白九思便挪著面對著他又坐進了他懷中。
應淵心中一滯,立刻將驚訝藏了起來,開口徐徐說道,“開會的內容,別的我也不和你多說了,只能告訴你,大概就是帝尊不在的這幾千年里,天界以及其他五界發生的事情。”
白九思點了點頭,小聲嘟囔,“別的與我也沒有什麼關系。”
應淵眉梢微挑,輕輕點了點白九思的鼻尖,見白九思朝著自己呲了呲牙,他輕笑了一聲,繼續說道,“與你息息相關的便只有……”
白九思見應淵的目光停在自己臉上,他指了指自己,見應淵挑了挑眉,只好低頭不語,只是低頭時又紅了面頰。
應淵歪頭,追著看了一眼,便移開了目光,“雷刑,並不可怕,它不會折磨我很久。”
白九思立刻仰頭去看,見應淵滿面的愧色,不由抬手去摸應淵的臉頰。
“折磨我的,一直是對你的愧疚。”應淵笑了笑,捉住了白九思的手,握緊了這手,拉著放在了懷中,順手緊緊摟了下白九思,繼續說道,“你身上的事情……”
應淵抿唇,輕蹙著眉毛搖了搖頭,“一半是因為你那里的玄天失職,可最大的原因卻是我這個當哥哥的沒有將你看護好,讓你一個人亂摸亂撞的不得其法。”
白九思抿了抿唇,將眼中的淚水咽了下去,搖頭嘆道,“與你無關,是我不應該……”
說了不應該幾個字,眼淚再也忍不住,又滾滾落下。
“哭什麼呢?別哭,”應淵搖頭,抬手抹掉了白九思臉上的淚水,輕咳了一聲,板正了聲音,“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听見這話,白九思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抬手用手背將臉頰上的淚水盡數抹掉,收回手時,便很自然的將手掌搭在了應淵的肩膀上。
應淵也呵呵笑了兩聲,“神仙也是萬物中的一種,自然冥冥中也有他的命數,你會這樣做,便是冥冥中的注定了。”
白九思點了點頭,他相信應淵說的,萬物都有其定律,既然凡人有命格,那他們這些神仙也不會有什麼例外。
神仙也不是無所不能,也有許多的無可奈何。
在命運面前,他們與凡人沒有什麼區別,一樣的摸不著頭腦,一樣的不知前路。
應淵像是沒有注意到白九思在發呆一般,繼續說道,“你們那里玄天不像樣子,沒有派專人去引領你們這樣的小神仙……”
“小神仙?”白九思皺著眉頭打斷了應淵的話,“什麼小神仙,本尊也有十幾萬歲……”
應淵撇了撇唇角,歪頭俏皮的看著白九思,“十幾萬年的光陰,你除了我,還認識誰?什麼也不知道,單純的像張白紙,那不就是小神仙。”
白九思咬牙,開始生氣,賭氣說道,“你不是小神仙,你什麼都知道~”
應淵搖了搖頭,“自然也不是全知全能。”
白九思挑眉,微勾著唇角,歪頭看著應淵。
“比如,我明明和娘親商量好了,將父親遠遠支走。”應淵笑了笑,“可他為何會發現我在天刑台受刑,本君就不知道。”
白九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用手臂勾住了應淵的脖子,整個人摟了上去,趴在應淵耳邊輕聲說道,“你們父子連心,也許是些心靈感應。”
應淵點了點頭,他也沒有料到,父親會趕在行刑前跑來,還鬧了這樣一出。
白九思感覺到應淵動了動,忽的想起了他生氣的原因,又一把將人推開,鼓著臉頰看著應淵生氣。
“又怎麼了?”應淵蹙眉,口中嘟囔道,“你怎麼像只小狗似的,喜怒無常。”
“什麼小狗?”白九思眯起眼楮,“你才是狗,還越來越狗。”
應淵眼前忽然出現了修羅王的那張囂張又戲謔的臉,他搖了搖頭,將父親的臉從自己的腦海中趕走。
白九思見應淵搖頭,便有些憤慨的說道,“你還不承認?”
“啊?”應淵半張著口,微微又搖了搖頭,“不是怎麼承認?”
“怎麼不是?”白九思不依他,瞪圓了一雙杏眼,“狗的讓人討厭,明明知道我最不喜歡你什麼,還偏偏要去做。”
“你不喜歡我什麼?”應淵淺笑。
“我不喜歡你自殘自傷,不喜歡你將所有責任都扛在肩上,不喜歡你不信任我,不喜歡你將我看做小孩子……”
應淵听他數落自己,心軟如泥,眼神兒也漸漸軟了下來,抬手摸了摸白九思的額心,小聲說道,“雷刑,只是一件小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白九思見他又用這樣不在乎的語氣去說這件事,不由又咬緊了牙關,冷聲問道,“你受的什麼刑,明明不關你的事情,是我……”
“你怎麼還繞不出來,我說了這麼多,你還是這樣的固執。”應淵搖了搖頭,“按照我的意思,我是要當眾受百道天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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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道天雷?”白九思抬手又捂住了心口,口中喃喃說道,“你為什麼要對自己這樣嚴苛?”
“嚴苛?”應淵搖了搖頭,“你不懂,我自然有我的道理。”
“什麼道理?”白九思難過,眼角都不受控制的垂了下去。
“本君是帝君,自然要以身作則,若非如此,那本君以後還如何領軍?又要怎樣服眾?”應淵嘆了一口氣,抬手輕輕摩挲著白九思的眼尾,口中繼續解釋,“公事我不去說了,現在說說私事。”
“私事?”
“關于你的事便是本君的私事,”應淵微微閉眸,立刻又睜開,輕笑著看向白九思,“因已經種下,果就要落在實處,只有上一段的因果完全了結,下一段才能……”
“嗯?”白九思心頭一顫,口中卻仍然堅持道,“我的事情,我理應……”
應淵緩緩搖了搖頭,輕聲勾唇露出個淺笑來,溫柔說道,“我說了,你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你遇上這些糟心事,自然是因為我沒有做好本份,是我……”
“你胡說,”白九思一把捂住了應淵的口,不叫他再說,“我都說了,一人做事一人當……”
可他的聲音卻越來越小,一是沒有底氣,二是,他想到了另一句話,凡人畏果不畏因,神仙畏因不畏果……
十幾萬年前,他和應淵的因便種下,如今這果,不知是甜果還是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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